朱市长挨了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在座的其他人也惊的都纷纷站起来。
要知道,在这包厢里,朱市长是最大的官儿。眼下看着他们领导被打,其他人岂能善罢甘休。
徐正惊的把程诺护在身后,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程诺喝醉了。她是真的醉了!”
几个人围上来,先是查看朱市长的伤势,对他嘘寒问暖。
朱市长一口气咽不下去,一手捂着被打的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被打落的后槽牙,一边指着程诺说:“把她给我绑了,送到楼上客房去!”
“谁敢?”程诺扬声道,从徐正的身后走了出来。“这中国是讲法制的国家!我是程氏实业的老板,是女人没错,可是我不是你们可以轻薄的女人!”
程诺的话掷地有声,把几个人都震了一下。
朱市长忽然从桌子上抄起了一个酒瓶子,指着程诺道:“你信不信今天老子一酒瓶子拍死你?”
程诺一笑,邪劲上来,一把掀了桌子,杯盘落地,响声极大!
“还反了你了!”朱市长挥舞着酒瓶子向程诺而来。
包厢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声音不大,却颇具压力。
包厢里的几个人都向包厢门口看去,刚才耀武扬威的几个人连忙低头哈腰道:“紫苏姑娘,你怎么来啦?”
紫苏看着包厢内的狼藉,又看看程诺,再看看举着酒瓶的朱市长。眸光低垂:“我听到这里声音嘈杂,有人耍流氓?”
“没没有。这哪儿能呢?”一个人忙从朱市长手里拿了酒瓶子。
紫苏淡然的点点头,说:“朱市长近来可好?刚才拿着酒瓶这是干什么?酒没喝尽兴?”
朱市长脸上的怒气早已转为恭敬,理理额前的碎发,道:“我喝醉了,今天喝醉了。”
“喝醉了?”紫
苏绕过地上的狼藉走进来,从拿过朱市长酒瓶的那人手里拿过了酒瓶,指着朱市长说:“我今天让你长长记性,这位,程诺,我妹妹,谁敢再欺负试试!”
紫苏说着,一酒瓶子拍在了朱市长的脑门上,鲜血瞬时顺着朱市长的脑门蜿蜒而下,糊了他一整张脸。
而朱市长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吭。
做完了这一切,紫苏看着程诺道:“程小姐,习先生在山庄外的车上等您。请跟我来。”
紫苏对程诺的态度是毕恭毕敬的,这让在场的一群人更是瞠目结舌。
徐正在看着程诺跟着紫苏离开包厢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断后工作。
他先对朱市长说:“市长您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叫救护车?您放心,你所有的医药费我程氏实业都会一力承当的。”
朱市长连忙摇头,他哪还敢让程氏实业出医疗费啊?
程诺随紫苏从山庄里走出来,黑色的房车,车门打开,紫苏将手撑在车门上,请程诺上车。
习决坐在车里,一身板正的西装,看样子也是刚刚参加了应酬。
程诺上车后坐在靠近习决的位置。
习决给她递过来一张纸巾,“把额头上的冷汗擦擦,刚才没吃亏吧?”
程诺摇头,从他手里拿过纸巾,擦着额头。若不是习决说,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竟然出汗了。
习决说:“你刚从国外回来,程氏实业的事又向来不管,怎么会来参加这种应酬?”
程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跟习决说了一遍。
习决的眸光暗了一下,心中已经了然。
他转头对紫苏道:“把最近程氏实业的事都处理一下。还有,你联系一下徐正。”
紫苏点头,“我知道了。”
近几年来,在G城,紫苏声名鹊起。商业圈内圈
外的人都不敢惹她。但是在商业圈里,紫苏小姐的声明再高,大家也都知道,她也不过是习先生的助手。
而这位习先生,在五年前就成为不可提起的人物。
“程诺,你自己出门,孩子呢?”习决吩咐完紫苏,又问程诺。
程诺惊魂未定,刚缓过神来,道:“我把他放到小妈家了。”
“哦。”习决唇角微勾,她叫沈方圆小妈,想必是两个人又和好了,这多少让他感觉宽慰。
“习决你们也刚巧在这座山庄有饭局吗?”程诺问。
习决点点头,心中感觉后怕。也幸亏他今晚也在这山庄中有饭局,否则后面程诺会遇上怎样的麻烦还很难说。
接下来的时间是安静的,习决看着程诺微醺的样子,示意司机把她做的座椅放平。她酒劲上来,实在忍不住,可以睡一觉。
他一直都知道,程诺喝醉了,不会闹,不会吐,只会呼呼大睡。
酒意闹人,程诺果然闭眼就睡着了。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晨曦透过薄纱窗帘照进了窗口。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好熟悉。
她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看到窗外的秋千时,竟猛然就红了眼眶。
这是她曾经跟习决有美好回忆的那个房子。秋千上爬满了藤蔓,花开灼灼,在藤蔓上姹紫嫣红的绚烂。
程诺这时才想到看身上的衣服,一身舒服又轻巧的真丝睡衣。
这衣服是谁帮她换的?
又是谁把她弄进这房子来的?
程诺从窗前离开,到了房门处,拉开房门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房门拉开,客厅里空无一人,倒是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做饭的声音。
程诺悄步走过去,厨房的门开着,她看到里面,习决坐在轮椅上在煮饭。
“醒啦?”
她虽然脚步很轻,但习决还是知道她来了。
程诺点点头,又意识到习决看不见,嗯了一声。
习决转头看看她,说:“这五年没事的时候我学了些厨艺,你今天正好尝尝我的手艺。早餐我做了小笼包,还有煎鸡蛋,这个紫米粥也马上熬好了。”
程诺不知道为什么眼圈会红,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会酸,也不知道为什么喉咙会疼的厉害。
她此刻很想走过去抱住习决,告诉他,她想他,想他为她做饭的样子,想了好多年。
可是,她控制住了自己。因为习决马上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她应该把握尺度。
习决见她闷头不说话,转过头来又看了看她说:“你别多想,你身上的衣服是紫苏帮你换的。昨晚也是紫苏帮忙把你弄进来的。我真没想到,紫苏竟然那么有力气。”
程诺听到他这番话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习决听到她的舒气声,唇角勾笑,问:“现在可以来帮忙吗?把这些和碗筷都拿到餐厅去。”
“可以啊。”程诺很开心的去把小笼包和煎蛋都收拾到餐厅,又拿了碗筷。
再回来,习决已经关了火,紫米粥熬好了,粥香四溢。
程诺帮两人没人盛了一碗,然后跟习决一起去餐厅。
程诺把餐椅拿开了一把,让习决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默默的吃饭。
曾经在这所房子里,他们有过多少个这样一起吃饭的时候。可是往事历历在目,他们再也找不回那时吃饭的那种心情。
饭吃到一半,习决问程诺:“好吃吗?”
程诺点点头。
这时房门一开,小蔡拎着菜篮子回来了,进门就叫:“先生我买菜回来了,程小姐睡醒了吗?”
程诺听着声音熟悉,抬头问习决:“你家保姆?”
习决
说:“你也认识的,小蔡。”
小蔡已经提着菜篮子出现在了餐厅门口,见他们两人在用早餐,规矩的打算去厨房收拾。
程诺说:“小蔡,放下东西,洗洗手过来一起吃饭吧。尝尝先生的手艺。”
习决也点点头。
小蔡欢欢喜喜的去放下了菜篮,洗了手,自己盛了一碗粥来,在程诺身边坐下。
“程小姐你这几年都去哪儿啦?可想死我了。”小蔡一坐下就滔滔不绝的说,“你不知道,当年先生把公司搬到汀南去的时候,也打算让我跟过去。可我刚跟过去,你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见到你。”
“哦。”程诺笑笑。
小蔡说:“后来我家先生出了车祸。程小姐你知道吗……”
“小蔡!”习决严厉的制止了小蔡后面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蔡看看习决黑着的脸,咬着筷子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里。
“小蔡,吃个小笼包。”程诺帮小蔡夹了一个。
“谢谢程小姐。”小蔡咬了一口小笼包,偷偷看了看习决的脸色,见他脸色有所缓和,又说道:“程小姐,我在这里当了好几年保姆了,每天都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因为先生总是说,程小姐你不喜欢脏乱差。”
程诺抬头看着习决,他慢慢的喝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蔡说:“程小姐,在这所房子里,先生最喜欢听我说的话就是讲你的事。有些事我讲的都烦了,可他还是没听烦。你说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喜欢你呢,还是不喜欢呢?可是先生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婚期就定在这个月。”
程诺的心钝痛,像有人拿着刀子慢慢的在她的心上划过。
小蔡说:“先生,你再考虑考虑结婚的事吧。我小蔡是笨人,可以知道,你这样就把婚结了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