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免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李裳突然问:“昨天看到她老人家吗?”
没人吭声,显然昨天仿佛就没看到过仇孃孃了。
老人家又不吃东西,大家也不太让她帮忙的。
开始还在山前屋后捡柴禾,后来不用捡了。
就坐在棺材前出神,看着我们大伙忙碌。
发现四处都没有人,大家都慌了起来。
正紧张,只听没漆的白棺传来敲击。
我们一愣,赶紧过去将棺盖给挪开。
就发现仇孃孃将脸上的遮脸布拿开,坐了起来。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她,就见她气色仿佛好多了。
这时从棺材内坐起,翠儿赶紧将她搀了出来。
大家见状都围了过来,看着仇孃孃七嘴八舌的言论起来。
仇孃孃从棺材里出来后,想不到不仅气色好多了,腰也直了许多。
她说:“哎呀,真想不躺棺材里会那么舒服!刚好够我一个人躺进去不宽不窄又严实……早知道睡那么多年床,真是浪费时间喽!”
大家都让她搞得哭笑不得,不免摇头苦笑不已。
正在这时,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翅膀的拍击声。
大家循声望去,就发现原来是酒鬼道士的花背鹤。
显然,这玩意不知道躲哪儿醒了酒。
这时记得飞过来,寻找主人了。
这可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鹤。
不过酒鬼道士倒是不错,为人还算耿直。
他喝了我们的酒精,直接装醉也算个直性子。
我不免摇头而笑,朝倒在地上酣睡的酒鬼道士走了过去。
这家伙仰躺在地,衣服敞开露着大大的肚皮,还在打鼾。
我蹲在他身边,大叫道:“道友,这位道友,您醒醒!”
酒鬼道士翻了翻白眼,斜了我一眼哼道:“你叫我做什么?今天是喝不成了,我还得神游太虚呢……你刚才酒确实不错!贫道是有好多年……都没喝到这种琼浆玉液了!呃……你且替我留上三五、十七八九斤的样子……等贫道哪天有空了,呃!再找你喝个痛快!”
他说到这儿,闭上眼睛,搔了挠耳朵,又嘀咕道:“刚刚玄真子可让我替她作证。我既然答应了过来帮好,少不得会替她作个证。至于她让我证明个啥……到时可得去问个真切。你们要是没事,我可得走喽!花背!死花背你他么是不是变成醉鹤了,都说醉鹤的味道比醉鸡要好多了!哪天老子非得将你整来下酒不成!快过来!”
就见那只花背鹤听了,便耷拉着一只翅膀。
趔趔趄趄的走了过来,分明还没醒酒。
我可怕他俩飞到半天,又摔了下来麻烦。
于是劝道:“道友,你的鹤只怕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再躺会?我给你盖场草席呢怕不好,人家会以为你马革裹尸……给你添场被子呢,这天色又怕你捂热了……要不去折点树枝给你铺上,消消暑?”
酒鬼道士翻翻白眼,哼道:“你们既然架也打不成了,还躺这干嘛?真让人当成‘马革裹尸’不成?走喽、走喽!记住你姓丁的后生了。我很快打听出你住哪儿,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到时候贫道酒虫作祟了,便会来找你……你若不给我整些好酒好菜,我便会将你干的坏事抖露出去,使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不讲信用,无耻的是非之人!”
他说着,一看拉住花背鹤的翅膀,攀沿而上。
很快便翻上花背鹤背,趴在它背上,抱住了鹤颈。
花背鹤向天一声长唳,鼓拍了半天翅膀,才摇摇晃晃的往山坡下滑翔而去,擦着灌木矮树顶梢,扑腾了半天也飞不起来。
大家都伸长了颈子,眼巴巴看着它折腾了好一会……
终于“扑嗵!”一声。
结结实实的摔在山坡下去了。
我们面面相觑,正想下去帮他们一把,却见枝叶摇晃。
花背鹤一声大叫,重新又腾空而起,扑腾着窜上天去。
这一次没再摔下来,一直飞到天边,渐渐消失不见了。
我们这才替松了口气,回茅屋查看何映棠的状况。
翠儿正在替何映棠喂粥呢。
我走进去之后,她分明听出了动静。
这时侧耳倾听,翠儿于是给她解释:“你哥哥,丁简生。”
何映棠嘴角微微一笑,分明是似有所知的模样。
我看了心里欣慰,问道:“映棠,你是不是记得我了?”
何映棠眼珠急动,显然听出我的声音了,显得很激动。
我又问:“记得孃孃吗,就在外面,你赶紧醒过来!”
何映棠眼珠子动得更急了,显然孃孃她更是牵挂。
我抓起起她的手,开始给她按按摩,舒通经络。
一边陪她说话聊天,以便她能接受更多信息。
这些天我一直都这样,不知道重复多久了。
何映棠的状态越来越好,神识更加清晰。
看得出来,她现在最牵挂的就是我。
还有一个,就是她奶奶仇孃孃。
看得出来,她常常倾听她动静。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刮起一阵怪风!
这风无凭无据,可谓来得颇为蹊跷。
我一看时间,未过入申阳消阴生,太阳已经斜西。
我跟翠儿对视一眼,放下何映棠的手走出了茅屋。
就见茅屋下的溪谷,突然自下而上,沿溪谷下着一行怪雨!
这是团雨云,就罩着溪谷从下而上飘来,所及处立刻雨雾朦朦!
我何时见过这种诡秘的雨云,就像一个无形的花洒在溪谷上。
正在惊讶,就听马瞳失声道:“少坛主,这是有大怪自溪谷上来!我要没猜错,它是冲我们来的!”
杨驼子啐了一口,骂道:“真是人走背字,喝凉水都塞邪!这不,什么三教九流的玩意,都敢在我们面前得瑟!这回要不再杀几个精怪立立威风,以后我们辰州五鬼,也没法混了!”
黑无常曾萧也说:“就是,杨驼子这话说得没错。我感觉最近我们有点压不住场子了!是不是赵青,你上次在怀城三角坪打了一次豆腐,将运气都搞坏了?你他么真是个老色鬼,让你别嫖娼,你偏偏要嫖,现在好了,是个蛤蟆都敢跟我们打呵欠,口气别提多大了!”
赵青勃然大怒,跳起脚就骂杨驼子:“你个死驼背,真是要死不死浪费粮食!你他么上次坐船咋不翻河里淹死哟,活着害万人!”
我跟翠儿简直瞠目结舌……
想不到他们熟悉之后,完全原形毕露了。
这不,三人一通乱踹,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挖出来了。
只不过,分明是曾萧在骂,赵青怎么逮着杨驼子一通输出?
正奇怪,就听杨驼子腰都差点被气直了,翻着头骂道:“你个死牛头骨……曾萧骂你、你咬我干嘛?我可没跟他提你去三角坪嫖的事情!我杨驼子背是驼了,但脑子还没进水呢!这种事我跟别人去提,你真当我是个二百五啊?你他娘的也太不经套了,曾萧随便这么一套话你就上当!现在好了!谁都知道上次,我们去三角坪不是买猪脚,是去买了逼菜了……真是不怕仙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你是猪,简直都是对猪的不尊重,你真是蠢得连头猪都不如哟!”
曾萧不免大笑,乐道:“杨驼子你嘴紧,有用不?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无耻无畏的烂货!他么每次都不叫老子,有意思吗?”
李裳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不免瞠目结舌。
她分明眼花缭乱,有种三观俱碎的凌乱吧。
这时,只见马瞳抬起手来,三个人立刻安静了。
溪谷中的雾气,瞬间到了茅屋下,阴风阵阵刮来。
雨雾也开始朝上弥漫,一下就将茅屋罩住了,溪谷的水声也剧烈的震荡,就像放闸似的,发出巨大的水花轰鸣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水柱从溪下往上倒流而上!
这水花像一条水蛇似的,翻滚奔腾,窜着就上来了。
我们直勾勾看着水柱奔腾而上、瞬间就到了茅屋前!
就在那时,水柱顶端光芒一闪!
水花如荷花般,由内而外层层翻卷。
这水柱端得古怪,就像电影的特效镜头一样。
我们大伙都看得目瞪口呆,正目不转睛的时候。
就见水柱上突然窜出一个身着铠甲的虾头巨怪!
虾怪模样狰狞,握了一柄钢叉,可谓不怒自威!
这只虾怪的来路,之前我就询问过山神土地。
而且,用的是孃孃密笈上的新法门。
守护何映棠的这几天,我一点没闲着。
除了帮她恢复,孃孃的秘笈也一直琢磨。
比如,其中就有系统的问请山神土地。
以及查询地门龙神,搜寻附近的灵脉精怪等。
这种基本的沟通技能,之前我虽然略懂一些。
但是根本没孃孃秘笈上记录的系统和规范。
而且,还有许多成套的请神请灵方式。
一套套的法门,当然比我自己的包打听好使。
这就像修行术师们的公用桩点,定点查询机构。
同时,还有很多新奇的法门符咒,我都在摸索。
只不过其中信息量太大,可谓包罗万象。
我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全部消化吸收。
但我相信,只要给足够的时间摸索。
过上一些日子,肯定能琢磨透澈!
而虾精来历,就是用此方式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