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卫宁在床上醒来。感觉脑子很疼,呻吟了一声。外面侍奉的侍女便端来了水。
姑娘,喝些水吧。
你是谁,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生。
眼前的侍女卫宁觉得有些眼生,感到奇怪。
小桃去哪了?
姑娘,我是夫人给您指派的新婢女,您叫我白灼便好。小桃照顾您不力,已经被夫人处置了,一会我给您梳洗打扮后,还需去见夫人。
这话让卫宁坐不住了。
她怎么就照顾不力了,我怎么不知道,没经过我的同意怎么能处置她?不行,我现在就去找母亲。
她急匆匆地就要去找母亲。
姑娘,您慢着些,外面天寒。白灼拎起披风也跟了上去。
母亲,母亲,您为什么要处置小桃?
卫宁推开门就问,卫母已经端坐在位子上了,侍女为其端上了茶。
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
卫母这样笃定,令卫宁有些惴惴不安。
母亲......
昨日半夜,你去了何处?
快到天明,你才回来,你可知是谁送你回来的?
是顾家公子!没人看见还好,若是有人看见,你该如何自处?我们卫府该如何自处?
而小桃,没能在第一时间在夜中发现你不见了,若你是被贼人掳走,该如何是好?
半夜,她发现你不见了,仍未第一时间上报,这种奴仆,要来何用?
母亲,您都知道了.....
卫宁没有想到母亲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可是,这是我犯的错,与小桃无关啊。
住嘴,卫母气得拍了拍桌子,看来平日里真是把你惯的无法无天,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去祠堂里给我跪满三个时辰,白灼你盯着,不到时辰谁都不许让她起来!
待到卫柏从外面回来,感到府中气氛严肃。随意招了个小厮过来。
你来,说说,今日府上发生了何事?
大公子,三小姐不知道怎么顶撞了夫人,夫人现在在罚小姐跪祠堂呢,现下已跪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您快去看看吧。
卫柏心中一沉,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宁宁究竟做了什么样的错事,才会被罚跪祠堂?
他步履匆匆,直接来了祠堂。
宁宁,你做了什么,把母亲气成这样 ?
哥,我,我什么都没做 ……
卫柏这样一问,又让卫宁想起了昨夜的温香软玉,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卫柏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
既然母亲让你在这儿跪着 ,那你便先跪跪 ,等母亲消气了,我就去为你求情。
出来后 ,卫柏朝暗处招了招手。
去查,昨夜发生了何事,速速来回禀我 。
是。
当夜,暗卫回禀了卫柏,得知卫宁是去了南风馆,他笑了笑。
原来这丫头是思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暗卫护着便好,也省的她天天跟在那个曲光霁身边,我看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公子,那三皇子那边......
三皇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卫柏眼神冷了下来。
是,属下逾矩了。
明日我还要随母亲去何府上拜访,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
卫府有意与何府结亲,这结亲的人自然是卫柏与何家大小姐。
何家大小姐是太子太傅之女,太子太傅也曾是辛帝的老师,何老手中虽无实权,但德高望重,门人弟子颇多,却从不结党营私,十分孤高。
他们卫府曾手握重权,辛帝不可能不忌惮,因此要与一个手无实权的人家结亲。卫父正是看中了何家家风正,听闻何家大小姐也十分文静贤淑,且饱读诗书,京城中合适的人家也不多,因此何家再合适不过了。
更何况,何母曾经向卫母暗暗打听过卫柏是否有心上人,似乎也对他有意,这件事已经几乎是板上定钉了。
卫家母子到何府的时候,何府已经设好宴了。
席上,卫柏也见到了何家姑娘,确实身姿柔弱,恬静温婉。只不过看起来性子有些冷清,不太爱说话。
卫柏想着她可能是不喜生人罢了。
宴罢,客尽主欢,何家邀请大家一起去后花园逛逛,何府当年乃是一个技艺十分高超的匠人监督建成,处处精巧别致,富有雅趣。
卫柏自己走到了一处廊桥上,几位婢女在那窃窃私语,似乎是没见着他来。
欸,你听说了吗?今日来咱们府上的那位卫公子,似乎有意和咱们小姐结亲呢。
啊,可是,咱们小姐,不是爱慕三殿下吗?
爱慕有什么用啊!老爷不会同意小姐嫁过去的。
欸,可惜了,每次三殿下一来,小姐便开心许多。
原来她不是性子冷清,只不过来的人不是她的心上人罢了。
卫柏没有惊动她们,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大家身边。
老爷,三皇子来了,家仆来报。
三皇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老师,孤今日出宫办事,路过何府,边想着来看看老师。您身子可好?
托殿下的福,身子骨还算硬朗。我来为殿下介绍一下,这位是卫家夫人和卫大公子。
三殿下笑了笑,孤曾经与卫公子有过几面之缘,不知道卫公子可否记得?
卫柏皱了皱眉,并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三皇子。
殿下恕罪。
无妨,孤也闲来无事,便与你们一起逛逛。
三皇子莫名其妙的来何府,把一群人吓了一跳,逛了半天,可算是送走了这尊大佛。
老爷,你说,三皇子这究竟是何意啊?
这三皇子的心思啊,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另一边,卫家母子的马车渐渐驶离何府。
马车内,卫母正在与卫柏谈话。
阿柏,你今日见过何家小姐了,觉得如何?
看起来温柔娴熟,何府家风又很不错,我没什么问题。
那过几日我就和何家详谈了,你也该到成家的年龄了。
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快到卫府时,,几人拦下了马车,看那人装束,似乎是三殿下的侍从。
卫公子,我家殿下有请。
卫家母子对视一眼,卫母点点头。
卫柏心中实在不知自己和三殿下到底有什么纠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只好亲自去看看,这位三殿下到底有何贵干。
那侍从嘴上说着请人,可神情冷漠,看起来更像是来绑人的。
夫人,您请先回吧,至于卫公子,我们殿下会亲自护送他回去的。
卫母有些担心,但他们态度坚定,只好看着卫柏上了他们的马车渐渐走远。
马车绕来绕去,最终停在了一个城西的小院之中。
卫公子,我们殿下在里面等您,您直接进去便可。
砰砰砰,卫柏叩响了房门,却无人回应。
咯吱一声,老旧的房门发出不产重负的声音,在幽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殿下?
卫柏小心的走了进来,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隐隐的月光透过窗子打了进来,带来一点光亮。
没有人,直到进入内室,他才勉强透过一点光看见一个身影坐在案前。
臣卫柏,拜见殿下,卫柏行了个礼。
可案前的人却迟迟不说话,令人感到无端的慌张。
你喜欢何府小姐?
殿下何出此言?卫柏感到有些生气,他与三皇子又没什么交情,他这般打探自己的隐私,未免有些太过无礼。
我听说你们要成亲了,卫柏真是要气笑了,他与何家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就有人开始造谣了,若是没成,他们两家的声誉都会受损。
此事恐怕与殿下无关吧,卫柏此时也顾不上犯不犯上了。
若是殿下叫臣过来只是为了打探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那恕臣不能奉陪。
卫柏此时怒火中烧,转身就要离去。
拉开门的一瞬间,一只手摁住了卫柏,把他扣在了门上!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何家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你离她远点。
谁?你吗?原来殿下是来宣誓主权的,那您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给我递个信就行,我自然会离你们远远的。
不是。三皇子手下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放开我!
一个温热的气息靠近过来,柔软的唇瓣相贴。卫柏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整个人都傻住了。
直到眼前的人移开,卫柏都仍然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现在呢,明白了吗?
辛治的脸带着淡淡的绯红,两侧的耳朵看起来也快要烧起来了似的,这比刚刚的那个吻还要有冲击力。
卫柏一把推开辛治,然后扭头跑了出去,他一时不查,被推倒在地。
门外的侍从正准备追,辛治就发话,不必追,让他走。
卫柏正踉踉跄跄地往家走,一辆马车追了上来,他心里凉了凉,是辛治的人。
卫公子,我们殿下派小的送您回府。
卫柏怒气未消,一甩袖子说,不必。之后一个人回了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