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葛小五进去寻六子,三娘上了马车:“去兴和钱庄。”
大龙应了一声,不大会儿功夫,到了兴和,三娘下车,抬头看了看高高骑楼上金晃晃的招牌,不禁道:“果真是钱庄,一看就有钱。”
大龙乐了:“可是,这兴和钱庄是咱大周最大的钱庄,听说是干当铺起家,后来开的钱庄,所以这兴和钱庄也干当当的营生,三姑娘您来这儿做什么?”
三娘:“想从路记手里拿到那些麦子,订钱不能少,要是回去葛家村取,这一来一回却来不及,更何况,咱那些麦子也没卖呢,账上也没太多银子,为今之计只有把这枚小印当了,方能筹出银子。”说着从自己腰上的荷包里拿出那枚小印:“听说如今这桃花水的寿山石,价值千金,不知能不能当一万两银子出来。”
大龙忙道:“这,这可是韩大人送给姑娘的见面礼。”
三娘:“是有些对不住师兄,不过只是暂时典在这儿,过几日赎回来就是了,师兄不会知道的。”门口的小伙计看见来人忙招呼,却一看是个小丫头,不禁道:“这位姑娘,您抬头瞧瞧我们这可是
钱庄,你要是买胭脂水粉前头左转,要是瞧不了前头右转。”
三娘挑了挑眉:“你们这钱庄可典当东西?”
那伙计:“典当是典当,不过得好东西才收。”说着略打量了三娘一遭,见她衣裳穿的寻常,不像富贵人家,可又跟着车夫,不禁道:“姑娘典当什么?”
三娘把自己的手展开:“这个可算好东西?”
在兴和钱庄里当伙计,好东西见得多,眼睛都是最毒的,只一眼就知道是个宝贝,立马笑逐颜开:“哎呦,姑娘这枚小印可是好东西,您里头请,我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
把三娘让到里头客室之中,叫伙计上了茶,去后头寻掌柜的,不大会儿功夫进来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一脸的精明。
看见三娘目光闪了闪:“姑娘要当的东西可否让在下瞧瞧。”说着旁边的伙计递过来的托盘,三娘把小印置于盘中。
那老掌柜就着窗外的亮仔细端详了许久,开口道:“这枚桃花天水倒是难得,不知姑娘想当多少银子,是死当还是活当?”
三娘:“活当,一万两银子?”
老掌柜笑了:“姑娘,虽说您这东西难
得,兴许市面上能值一万两,可这再值钱的宝贝到了当铺也不能照着市价儿了,更何况姑娘是活当,若是死当的话咱们还可商量。”
三娘:“这枚桃花天水两年前便价值千金,这两年行情好,价儿只长不跌,一万两银子我可要的不多,至于活当,这是我一个亲人赠送之物,只因需银子应急,才暂时典当,过几日便要赎回。”
老掌柜:“一万两银子实在不……”刚要说不行,却一眼瞥见三娘腰上的荷包,不禁愣了愣:“姑娘这荷包……”
三娘正琢磨要是典不了一万两银子该怎么办呢,却见老掌柜问起自己腰上的荷包,脑子里灵光一闪,这荷包是冯大公子给自己的,是当初在玉带桥边儿捡的那块玉佩主人给自己的赏,这荷包里头装的是金瓜子,金瓜子已经让自己打成了金锁,他们姐弟四个一人一个戴在脖子上了,荷包瞧着还挺结实就自己拿来使了。
虽说自己没看出这荷包有什么稀奇,可这荷包的确是出自皇族之手,寻常人是不会知道的,不过这老头是兴和钱庄的掌柜,兴和钱庄的总店在京城,能在皇上眼
皮子底下开这么大的钱庄,这钱庄的东家必有来头,如此,老掌柜认得这荷包是出自皇族之手也不新鲜了。
或许,自己可以借助这个荷包狐假虎威一次,想到此,把腰上的荷包拿了下来:“这荷包是一位大哥哥给我玩的,里头本来装着金瓜子,那位大哥哥人倒是和善,就是不爱笑,还说我得空去京城找他玩呢。”
老掌柜听了暗暗吃惊,心道,这丫头莫非跟主子有什么干系,不对啊,以主子的性子,怎会跟个小丫头说这么多话,若这丫头胡说的,这荷包瞧着却像齐王府的东西,对了,若是齐王府的东西,荷包内里应有徽记,想到此开口道:“不知在下可否瞧瞧姑娘的荷包。”
三娘就怕他不瞧呢,他一瞧自己这一万两银子就有戏了,一点儿都未犹豫递了过去,老掌柜接过自己看了看荷包口的内侧果然有个齐字,也由不得不信了。
把荷包还给三娘略沉吟道:“姑娘这枚小印的确是好东西,既姑娘说要应急,就照姑娘说的,一万两银子活当,您这东西兴和收了。”
三娘怀里揣着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从兴和出来
,上了车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的荷包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这位齐王的名头还真好使唤啊,亏了当初自己财迷,没把这荷包丢了,不然今儿这一万两银子可就没着落了。
大龙忍不住道:“姑娘您笑什么呢?”
三娘:“我是笑这人要是该着发财,天上都能掉金元宝。”
大龙抬头望了望天心说哪有金元宝?倒是天晴了,下了三天阴雨,这一晴,天蓝如洗,瞧着心里都痛快。
三娘心里更痛快,回了路府刚进大门却让管家给截住了:“三姑娘可回来了,我们老爷正等着三姑娘呢,三姑娘请。”
三娘跟他往里走,刚进院子就见路伯伯在厅中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之色,估摸是愁库里那些麦子呢。
见了三娘忙道:“三丫头,我想过了,库里的麦子得尽快出手才行,要不然这么多麦子,一旦砸在手里就麻烦了,你说呢。”
三娘:“听路伯伯的话,是有人要买了?”
路怀善点点头:“刚铺子里的伙计来说,有个南边来的客商有意,我让掌柜的跟他约了明儿一早在茶楼见面,若是价格合适,我打算都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