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你说的虽在理儿,可也不能真送半匹细布过去吧。”
大娘也点点头:“提亲是大事,就算咱家比不得路家也不能太寒酸了。”
三娘:“这提亲看的是个心意,不再礼多贵重,不过大姐的话也有道理,不能太寒酸了。”
常氏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两头堵呢,正反都是你的理儿了,去提亲的可是你跟葛先生,回头让人家赶出来,看你这丫头怎么办。”
三娘:“娘放心吧,路家只会远接高迎,断不会赶我出来的。”
闺女是自己生的,当娘的还能不知道吗,一伸手:“拿出来。”
三娘眨眨眼:“啥啊?”
常氏:“少跟娘装糊涂,你这丫头跟您小舅最亲,娘可不信你没准备?快着拿出来,省的娘着急。”
三娘嘿嘿一乐,一伸手从被子底下拿出个首饰盒子来:“娘瞧
瞧,这个成不?”
常氏打开盒子,顿时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这是金的?”
三娘:“十足的赤金。”
二娘:“真好看。”
大娘:“这是蕙兰花儿,合着蕙兰姐的名儿,意思也好。”
常氏:“三丫头你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花了不少钱吧。”
三娘摇摇头:“一个钱也没花。”
常氏愣了愣:“胡说,没花钱难不成是街上捡的啊。”
三娘:“就算不是捡的也跟捡的差不多。”
二娘急的不行,一把抓住她摇了摇:“你倒是快说,可急死我了。”
三娘:“二姐你再摇两下,晚上吃的就都出来了。”
大娘忙拉开二娘:“那你快说。”
三娘:“咱们青州常记的铺子后头有家首饰铺子,那个老掌柜求我画了几张首饰样子,买卖有了起色,这一套就送给我当谢礼了。”
常氏:“什么首
饰样子这么值钱啊,你可别哄娘。”
三娘:“娘,我画都是新式样,外头可见不着,当然值钱了。”
二娘:“你啥时候会画画了,我咋不知道呢?”
三娘咳嗽了一声:“跟先生学的。”
常氏:“人家做买卖也容易,这真金白银的往外搭,不是赔了吗,既便是前后邻,不赚咱的钱就好了,哪能让人家赔本呢,更何况,这是给你小舅提亲用的,这么着也不吉利,回头记得把钱给人家送过去,这个便宜咱不能占,可记下了。”
三娘点点头:“记下了。”
常氏:“有这套首饰,我再亲自织上半匹布,这提亲的礼就算齐了。”
三娘:“娘,要布还不容易,别说半匹就是十匹一百匹也不难啊,明儿我让福顺去城里的布铺子买就是了。”
大娘:“你也不想想人路家还缺这半匹布不成,这不过是个
心意罢了,娘亲自织的才能显出咱家的心意呢。”
常氏拍了她一下:“挺精的丫头这会儿怎么犯傻了,行了,娘还得纺线去,赶着把布织出来,你跟先生也好早些动身,这亲事定了,娘心里才能踏实。”说着转身出去了。
常氏前脚出去,二娘抓住三娘:“三丫头,那个首饰铺子里都有啥首饰啊,有镯子不?耳坠子有没有?”
三娘看着她笑:“二姐你又没串耳洞,往哪儿戴耳坠子啊?”
二娘小声道:“我昨儿听见娘跟爹商量着,回头寻锁子娘来给咱们穿耳洞呢,穿好了不就有地方戴了吗。”
三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可不穿,多疼啊。”
二娘:“女孩子家哪有不穿耳洞的,咱家还晚了呢,你们看上次蕙兰姐来的时候,耳朵上戴的那个耳坠子一晃一晃的多好看啊。”
三娘:“反
正我不穿。”
大娘笑道:“还真有你这丫头怕的事儿,着实不易。”
二娘:“三丫头,回头你给二姐也画个耳坠子呗,就跟蕙兰姐这个似的成不?”
三娘:“耳坠子没有,倒是有项链二姐要不要?”
二娘眼睛一亮:“你这丫头跟大姐二姐还藏着掖着,有好东西不说赶紧拿出来,在哪儿呢?是不是也藏被子下头了。”说着伸手去摸,果然摸出个小盒子来。
忙拿出来打开见里头是四条亮闪闪的金链子,每条链子都缀着一把小锁,二娘拿出一条来对着灯仔细瞧:“这锁上刻的是桃花,背面还有字,三丫头你快给二姐念念。”
三娘:“若是桃花的背面的字应该是桃之夭夭。”
二娘:“啥意思啊?”
三娘:“诗经上有诗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二姐善厨艺,这桃花的是二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