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葛有庆的心眼儿多坏,就是瞧着别人家的日子好了有些眼热,自己又不敢冒险跟进就产生了这种不健康的心态。
三娘是觉得爹娘太厚道了些,大约最近一段跟葛有庆家走的近些,又使唤了两趟牲口,便觉心里过不去,自家有了种地的门路,便去告诉了葛有庆,希望他家也能多收些粮食,可惜人家不领情,弄不好还在心里觉得爹娘是异想天开。
不过,三娘并不在意这些,种黍米还是种麦子解决的也不过是温饱问题,粮食收的再多,也跟做买卖不能比,想赚大钱靠种地是不成的,三娘如今非常期待,万分迫切的想看看小舅盘下的铺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儿?
即便先头小舅已经说过是两间门面带一个小院,三娘也未想到会这么好,说是临街的门面其实就是门前有一条小胡同,只不过胡
同两头是通的,时常有人经过,勉强算成了门面房。
不过,已经很好了,毕竟才六两银子,而且从胡同出去走不远就是青州的玉带河,形如其名,弯弯曲曲似一条玉带从青州城中穿过,汇入城外的护城河中,沿着玉带河的一条街便是青州城最热闹的商业街,所以,从地势上来说,小舅盘下的这个铺子已经非常超值了。
而且,三娘觉得小舅这铺子以后走的路子也不是零售,如果预订的多了就直接转成批发,让一半利出去,只要量上来,一样赚的盆满钵满,还剩了许多力气。
更何况,这个铺子虽不大,却干净齐整,瞧着就叫人喜欢,尤其后头小院里还有前主人留下的葡萄架,靠着墙的两棵葡萄树,估摸有些年了,树干有一握粗,虽已过了重阳,却仍枝枝蔓蔓的爬了满架,一串串深紫色的
葡萄垂挂下来,映着透过枝蔓的朝阳晶莹剔透,像一串串紫色的玻璃珠子。
昨儿到青州城的时候已经快关城门了,正赶上有个拉脚的活儿,葛有庆忙着把舅甥俩撂在城门口便去了,好在不远,三娘跟着小舅一边儿瞧青州城的街景儿,一边儿走,不一会儿便到了地儿。
昨儿一到就给小舅拖到了前头的两间屋子里,告诉三娘,这儿边儿放什么,那边摆什么等等,等小舅说尽兴也快半夜了,听见三娘肚子里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才想起还没吃饭呢。
当时已是半夜,也没地儿买吃食去,好在还有家里带来的糖饼,三娘找到锅灶烧了水,拿出糖饼来,舅甥俩就着开水吃了两块糖饼便睡下了,毕竟赶了一天路,虽是坐车也累的紧。
这一觉睡到了天大亮,三娘起来准备烧水做饭,毕竟这里就她跟小
舅,也不能指望小舅做饭,一出屋才瞧见院里的葡萄,大为惊喜,惊喜之后便有些馋嘴,左右看了看,见那边儿靠墙有个板凳,挪了过来,踩上去,先揪了一颗葡萄珠,塞到嘴里,那熟悉的酸甜味道充溢满口三娘忍不住眯了眯眼。
小舅拿着个油纸包进来,正瞧见三娘吃葡萄,不禁笑道:“这葡萄是前头主家留下的,着急回乡,这些葡萄也顾不得了,前次来瞧的时候,我还跟姐夫说,家去时摘它一筐捎回去,给你们几个解馋,赶忙忙的倒忘了,好在这院子一直锁着,没人进来,等你回葛家村的时候,摘下来都拉回去,等这棵葡萄书刨了,明年可就没葡萄吃了。”
三娘忙道:“这棵葡萄树好好的做什么刨了?”
常三:“靠墙这边得搭棚子盘熬糖的大灶,这葡萄树就不能要了。”
三娘想
了想:“那小舅把这颗葡萄树送给三娘好不好?”
常三:“你要这树做啥?”
三娘:“先生的院子空阔,暑热的时候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先头我想着明年开春种一架青瓜,如今有这葡萄树自是更好,只要小心些别伤了根,移回去种在先生的院子里岂不正好。”
常三:“倒也是,那一会儿盘灶的时候,我仔细些,别伤了根,刨出来,先弄个大陶盆种上,等走的时候直接搬到车上就好了,连这些葡萄一并摘下来带回去。”
商量好了,小舅把油纸包递给三娘:“这是前头巷口烧饼刘家的烧饼,买卖红火的很,天不亮就排了长队,我尝着倒还不如二娘烙的糖饼好吃呢。”
三娘接过,打开咬了一口,的确正如小舅说的,有股子甜丝丝的味道,想是放了些糖的缘故,却真不如二姐烙的糖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