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声音细碎的打在大v理石地砖上,整个地下室无比安静,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样,但是这里又异常干净,显然是天天都被打扫着。
苏曼宁踩着高跟鞋走过一个又一个病房,围栏下,好多面色各异的精神病患者在做自己的事,甚至还有些人在伤害自己。
“苏小姐,这里的患者都是具有严重的攻击性的,所以才会被我们统一的关在这里,您要是找人的话还是快点的吧。”护士寸步不离的跟着苏曼宁,生怕发生点什么事。
老太婆的病房在最后一间,苏曼宁走到那里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布娃娃。
她给了旁边的小护士一个红包之后,小护士就静静地走到了远一点的地方等着,没有再继续催促,而苏曼宁慢慢地打开了那个关着老太婆的病房的门。
“真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是不是呀言谨,你看,这个女人来看我们了。”
老太婆自顾自的跟手里拿着的布娃娃说话,苏曼宁见状,冷笑一声:“几天不见,你现在更像精神病了。”
她在嘈杂的环境中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便坐了下来,抬起眼看了着这个老太婆,她手上还抱
着那个非常粗糙的布娃娃,但是她抱着那个布娃娃的姿势,像是在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就是我的孩子呀,言谨就是我的孩子,难道你不认识他吗?你们之前见过的呀。”这个老太婆看起来已经完全疯了,不过对于苏曼宁来说,这老太婆对她来说还有一点用处,所以也只能哄着,毕竟这最后一件事必须办成: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之前我还见过他呢,看来他要来这里陪你了。”
苏曼宁这话说的,她自己后背都发凉,如果薄言谨来这里陪着这个老太婆的话,那岂不是一个鬼魂来找人了?
“我儿子说现在不想见到你,你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说完之后就赶紧离开这儿吧。”这老太婆显然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但苏曼宁还是清了清嗓子:
“我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个公园,但你被关在这里,应该也没人能带你去,所以我今天就特地过来带你去那个新开的公园走一走。”
只要这个老太婆活着一天,之前她做过的事情就一天留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老太婆跟她儿子一样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她才能安心,毕竟只
有死人才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一听到苏曼宁这么一说,本来眼神空洞的,只是抱着怀里布娃娃的老太婆,两眼突然放了一下精光,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像对待一个精神病一样对待我,你有办法能带我出去吗?你为什么要过来带我出去呢?”
薄言琛的吩咐,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不照办呢?况且这家精神病院还有薄言琛出资的部分,说起来他也算是这里的股东,这些人怎么可能懈怠呢,苏曼宁怎么混进来的她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想带她出去的话,那可是难如上青天啊。
“之前你帮过我那么多,现在又落到这种下场,不过我倒是很意外,竟然还可以再次见到你,如果非要问个为什么的话,为了表达我之前的歉意。”
苏曼宁不愧是著名演员,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表情,倒是跟真的一样,全然不会让人怀疑。
况且这一次过来,她只是想带着个老太婆出去那个公园逛一逛而已,所以这老太婆想也没想直接抬起眼:“那还等什么,我还在外面的那些日子,仿佛就是上个世纪。”
没有人可以理解一个失去
人身自由的人是怎样在这里孤苦的活下来的,况且旁边的那几间病房住着的都是真的精神患者,他们每天的行为举止吵吵闹闹都让这个老太婆一天比一天绝望。
成功的支开了那个小护士之后,苏曼宁一刻也没耽搁的带着这个老太婆,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下室,一路上都想方设法的避开那些监控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易来到了地上一层,她带着老太婆毫不犹豫的走了,最近一条路直接走出了这间精神病院。
外面的空气扑打在两个人的脸上,老太婆似乎一辈子都没见到阳光一样,贪婪的看着外面的天空,而苏曼宁显然没有她那么开心,一旦被人发现,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她带着这个老太婆迅速的钻进了一台车子,车子一路疾驰,没有丝毫耽搁的送他们来到了这个广场。
说是新建的广场,不过就是一个荒废了许多年,又重新修葺了一下而已,苏曼宁走在前面,已经是深冬了的天气,让人裹紧大衣还是感觉到冷,这老太婆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房服,但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一样在空气里面打转,简直跟真的疯子没什么区别。
苏曼宁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一路走着一边紧紧的盯着后面的老太婆的动向,这附近没什么人,全都是一些已经秃了的树,老太婆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跟在苏曼宁的身后一路慢慢的走着,几分钟之后,他们二人便直接来到了一个没有多少水的喷泉旁边。
乍一看这个喷泉并没有丝毫的危险,苏曼宁走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变了变,随即拿下了手里的包,直接坐在喷泉的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个老太婆在风中奔跑着。
想跑就跑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无聊中,苏曼宁拿出手机默默的把备忘录上最显眼的一条给删了去,随后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估计等一会儿那些医院里的人就该出来找你了,我带你回去吧。”
苏曼宁虽然这么说,但显然只是刚刚站起身来,没有丝毫的动作。
“别我求求你别带我回去!”
显然是被那种地方给折磨怕了,这个老太婆一听到苏曼宁这么说,连连求饶。
“那你就永远呆在这儿吧。”
扑通一声,一个沉重的声音跌入水中,水下的浮草下,是一个深不见底巨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