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挂断电话后,脸色立即就冷了下来,他没想到沈雯会去找周蜜,明明那天他都把话说的很绝情了,她依旧还不死心,她究竟想要什么?
沈雯究竟想要什么?季节想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沈雯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
季节拉开落地窗的玻璃门,点上一根香烟,边吸边陷入了沉思中。
季节是在大三时和沈雯认识的,那是九月开学不久的事。
那天季节和同寝室的朋友一起到篮球场打篮球,他们在争抢篮球的时候,篮球飞出了场外,刚好砸在一个路过的女生脸上,本来那球的力道也不大,但倒霉的是这个女生鼻子的毛细血管特别脆弱,居然被砸出了鼻血。
大家伙也不知道那球是谁砸出去的,慌乱中似乎人人有份,但是那女生就是揪住季节不放。
她拿出纸巾捂住口鼻,仰着头闷声闷气的质问站在前面的季节:“你是怎么打球的?没看到人吗?”
季节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带你到医务室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都流血了!”女生向季节伸手道,“还有纸没?手帕也行!”
季节摸了摸裤包,然后看看自己的同伴,大家东拼西凑的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递上前。女生立即嫌弃地扔在了一边。
“你们这是想让我感染啊!”
“你带我到水池边去洗洗,然后拍拍后颈窝,以前我流鼻血都是这么处理的。”女生将手递给了季节,季节只能说无奈的拉着女生往篮球场的卫生间走去。
女生边熟练的清洗流血的鼻子,边告诉季节,她是艺术系的沈雯,是学声乐和表演的。季节也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和专业,在大学里像他们这样因偶然机遇交往的人有千万个,季节一点也不意外两人会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
后来季节问沈雯,当时他们好几个人都在争抢篮球,为什么就揪住他不放了?沈雯笑着说,因为你最帅啊!
季节对此只是一笑,他觉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些爱情始于容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沈雯什么,大概自己没有经历过,就感到新奇;或者说是被一个漂亮女生追逐,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还有就是,读大学了,怎么也是个大人了,是不是应该把高中时压抑的天性,一一解放出来?总之季节和沈雯开始了他们的恋情。
这段感情也许不在季节最初的计划里,但是一旦开始,他就对将来两人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他会自觉地将对方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中。
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直到大三寒假后返校,室友给他说了一个不太确定的事情。
“哥们,我记得你说过,你女朋友和我是一个地方的?”
“也许是我看错了,那天我和朋友去看电影,看见一个女人和一个挺有艺术范的男人坐在一起,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不过我后来再看的时候,发现他们中途退场了。嗯,也许是我看错了,毕竟灯光太暗了。”
季节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的确很直接的问了沈雯。
“季节,我整个假期除了练习声乐,就是想你,想你啊!你难道不想我吗?还拿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质问我。季节,你根本不爱我!”
初涉爱河的季节哪知水的深浅,他看着像一朵小白花般纯洁的女友,毫不犹豫地偏向了她。
很快沈雯就给了季节一个大大的意外。
那是五月的一天,阳光明媚,季节没有课,他们寝室里的室友们打算约着一起去爬山,可以带上各自的女朋友,可是季节去约沈雯的时候,沈雯说她们艺术系有个活动,她走不开。
于是季节就自己和朋友们出发了,等他们爬完山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赶着学校的专车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从一辆豪车里出来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沈雯。
季节估计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他走上前质问的时候,室友还拉着他的手臂,担心他冲动犯错。
“沈雯,这就是你走不开的事?”
沈雯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季节,精致的脸色有一丝龟裂,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说:“季节,你不要捣乱,我这是在干正事儿!”
“什么正事需要你穿成这样?”
季节看着眼前在五月里穿着超短裙和紧身蕾丝衣的人,简直与平日一脸清爽,学生打扮的女友判若两人。
“你不懂!”
沈雯跺脚跑到刚打开车门走出来的车主前,赔笑道:“雷导,您看,刚才我们说好试镜的事儿什么时候开始呢?”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的?”雷导将半秃的脑袋转向季节和他的室友们,然后揽着旁边女生的细腰说,“就在刚才我改主意了,我觉得千千更适合那个角色。”
雷导说着就踮脚吻了那个千千的脸蛋一下,然后丢下一句“等我电话”这样的话就开上豪车绝尘而去。
“都是你,都是你!”沈雯失去了风度,跳到季节的面前就是痛哭流涕的埋怨,室友们一看苗头不对,一个个都溜了。
“沈雯,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出名,我想要爬上去!”
季节对沈雯有这样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每年有多少从专业艺术表演学院毕业的学生淹没在人海中,而沈雯这个非专业的却想来分这块小的可怜的蛋糕,别说分,他觉得她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沈雯,咱们现实点好吗?我们毕业后,好好找一份工作,安定下来不好吗?”
“我不,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怎么漂亮,为什么就不能向这个方向好好搏一搏。”
“可你不觉得你的方法做错了吗?你不觉得你是在~作贱自己吗?”季节最后终于痛心地说出了那句心里话。
“放心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有分寸!”
“随便你!”
季节赌气地走了,从那以后两人就进入了冷战中,季节的室友也劝季节和沈雯分手,说这样的女朋友太不安全了,迟早季节还是会被她辜负。
正在季节犹豫的时候,沈雯却又主动找上季节了。
“季节,我错了!”
“那天如果不是遇到你,上当受骗的就是我了。”
“千千被骗了一万元的培训费,那个雷导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太可怕了,听说班上有好几个女生都交了所谓的培训费,老师已经报警了。”
“季节,我错了,我再也不那么天真了!”
季节很容易的就原谅了她,他们甚至在大四的时候住在了一起,季节是真心想和沈雯一直走下去。
沈雯后来加入了一个野模公司,季节也对此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