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与果农协商最终以两贯一株的价格买了两株挂满果子的荔枝树,以及一株刚开花的。
让江海再去车行租车再买了三口大水缸,便将荔枝树连根挖出来移植到水缸之中。
荔枝树都是挑的最小的,都是种植了五六年第一次挂果。不是江明不想买又大又高挂果多的老树。实在是没法搬运,原生的荔枝树能长出十米高,而且根系发达。
故而只能挑了最小的三株,即便如此依然伤了不少根系才能移植到水缸之中。
重新填满土在果农的帮助抬上车用绳索固定好便再次出发。
在渡口包了一条船顺江而下,两日便抵达荆州。
荆州位于长江中下游,水系发达。因此南来北往的商旅络绎不绝,荆州俨然成为繁华的交通枢纽。
码头上人头攒动,行商巨贾车水马龙。贩夫走卒叫卖之声连绵起伏,出卖劳力的脚力出行其中,显得行色匆匆。
江明的船一经靠岸,便有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迎了过来。
“敢问这位郎君可需要脚力?”
汉子腰杆笔挺,语气不卑不亢,与江明所见过的苦力大为不同。
通常,于码头出卖苦力的为了招揽生意,无不对货主点头哈腰,献媚异常,生怕货主一个不高兴不用自己。
眼前这汉子如同鹤立鸡群,江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汉子身高八尺有余,脸颊上一条细微的刀疤显得冷峻异常。若是给这汉子配把刀,那绝对是个行侠四方的形象。
“我这里有些货物需要转车,需要的人手不少。”
正在这时,又一群汉子过来,想将先前的汉子推开,然而那汉子却纹丝不动。看得江明暗赞一声好稳的下盘。
“这里是我们曹帮的地盘,你一个外乡人居然敢来抢食?问过我们曹爷没有?”
后来的那群汉子明显是一群有组织的码头脚力,这年头你要是没有背景,想单干讨生活?门都没有。
江明很庆幸自己有家有身份有亲人,而且还属于士大夫阶层。如果自己穿越成最底层的普通人,恐怕下场比眼前的汉子好不到哪里去吧。
念及此处,江明不由得想帮眼前的汉子一把。
“在下途经贵宝地,因盘缠用尽,故而想在此出卖体力,在下尚有幼妹需要抚养,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汉子依旧不卑不亢。
“你有妹妹要养,我们哪一个没有家小要养?这是我们曹帮的地盘,岂容你一个外人夺食。”
“我说诸位,我才是金主吧?用谁不用谁是否能说了算?”
江明最是看不惯这种拉帮结派不给他人留活路的。有些势力大的甚至连金主都敢欺负。
看见金主发话,曹帮的人一下安静下来。
“都是出来讨生活的,都不容易。我一起请了如何?”
江明也不想多生事端,把这些人都请了也花不了多少钱,也能帮了那汉子一把。若是这些人再不依不饶,他宁愿到城里另外找人。
“既然主顾发话了,那就如此吧。”
好在这些人多是为了讨生活,不是那种泼皮无赖,拉帮结派也是为了保障利益。
三株荔枝树以及绢帛财货都装好车后,江明给他们付了工钱,脚力们赶忙去寻找下一位金主。
江明叫住正准备离开的汉子。
“壮士哪里人?”
“在下杜青,燕云人士,感谢郎君仗义襄助,郎君若无事在下告辞。”
杜青对着江明抱拳致谢。眼下的杜青只想着赶紧买些吃食给尚在破庙等着自己的小妹,并不想多待。
“我看壮士身手不错,若无去处可否随我一程?”
眼下江明一行只有三兄弟和王大成,荆州去长安还有一个月脚程,多几个人手多一份保障。虽然车行跟着不少伙计,但是真正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候,江明可不敢指望。
“杜青谢过郎君,郎君先行一步,我与小妹汇合后再寻郎君。”
面对江明的招揽,杜青流露出一丝感激,再次抱拳后转身离去。
“哥,这人怎么也不问我们去哪里,他能找得到我们吗?”
江海看着大步离去的杜青直咧嘴。
“他不是一般的码头苦力,再说了我们这三株荔枝那么招眼,随便打听就知道了。”
“哦哦,哥,这树能活着到京城吗?看着有点焉了呢。”
“不知道,我们到京城安顿下来就靠这几棵树了,记得好生照顾。”
看着树上约百余斤果,江明心中也没底,此去京城山高路远,到时不知还剩几个。
终南山景色通幽,踏进终南山地域,目光所及,只见冈峦回绕,松柏森映,可谓是钟灵毓秀,景色非凡。
自古以来都是道家圣地,鼎盛时期大小道观、老君庵多达40余处。
隋唐时更有官员喜欢在这里修建别墅。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罗……”
伴随着清脆的歌声,江明一行终于抵达终南山下。
杜青骑着突厥马领着队伍缓缓行进,后面是装载荔枝树的三辆马车以及马匹所需的粮草。这年头跑长途可不容易,还得准备一辆车专供马儿饮食,一路还要不断补给。
“郎君,芸儿唱得可好?”
杜芸扬起小脸冲着江明问道,杜芸是杜青的妹妹,现今14岁。一个多月的相处,女孩变得极为活络。与江明同乘一车,为了缓解旅途的疲劳,江明把后世自己很喜欢的一首《山鬼》教给她。
自此女孩天真烂漫的歌声便成了队伍治愈疲劳的良药。
连车行的伙计都说,这一趟是他们出车最轻松的一趟。
“不错不错,芸儿这唱功一点也不输城里那些名角大腕。”
江明毫不吝啬的夸起来。
“郎君,我们还有多久到京城?芸儿好想瞧瞧京城是什么样子。”
小丫头一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如今更是对京城长安充满了向往。
“这里是终南山东麗,属蓝田县地界,离长安还有二三十里。长安我也没有去过。不过有诗云: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停!”
正在江明与小丫头闲聊着,领头的杜青一声制止了行进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