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几人边走边说,也就到了义庄。这会徐仵作正好拿出自己的布囊摊开,里面有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银针。
只见徐仵作拿出一根不长不短的银针,扎在可情姑娘的喉咙处。
沈落一看便知道,徐仵作这是在验毒,古装剧里面的验毒也是这般。
过了片刻,徐仵作就将银针抽出。银针果然由最开始发亮的银色,变为了暗沉的黑灰色。
徐仵作看了银针,皱着眉点了点头,似乎在说,这就印证了他的想法。
可情姑娘是中毒而亡,而后投入河中。究竟是谁那么狠心,要将可情姑娘杀害呢?正当沈落内心正在揣度之际,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突然冲入一位男子。
身着浅蓝色衣服,身材消瘦高挑,一看就是文弱书生。皮肤虽然白皙,更能凸显那黑肿的眼圈,嘴唇也是发白。
他一把扑倒在可情姑娘身边,“可情,不是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你怎么就狠心的抛下我了。”刚说完,就开始呜咽。
沈落和雷华看着情形,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情杀”?
旁边的几个官兵,将这个柔弱的书生拉开。谁知书生却变得更为激动,一把甩开两名官兵的手。嘴上还念叨着:“休想将我和可情分开,你们这些恶人。”
官兵还想将他拖拽开,雷华一个手势,官兵就没有继续动作了。书生拉着可情已经僵硬的手,在自说自话。雷华便转头看向老鸨和兰香姑娘。
“这位你们认识吗?”
老鸨脸上有些不自然,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兰香姑娘只好回答:“他是一个秀才,名叫刘善。”兰香姑娘欲言又止,似乎还在想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雷华只好追问:“他和可情姑娘是什么关系呢?”
兰香姑娘看了一眼老鸨,然后说道:“刘公子是某次我和可情姐姐出去逛街时候遇到的,那次我们上街正好没有带银钱。
可情姐姐正好看上了一款胭脂,本是不可试用的。姐姐想着反正自己会买下来,所以就试用了。结果需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身上都没有带银钱。
我和可情姐姐两个好说歹说,店家也没让我们走。这时幸好刘公子出现了,帮我们解决了这个窘迫的事情。
这样一来二往,也就算得上是朋友了。”
说到这里,兰香没有再继续了,想是也算回答完了雷捕头的问题了。当然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这个刘善和可情姑娘,绝非一般的朋友关系。
“那还有什么后面特别的事情发生呢?”沈落不甘心的追问。
这个时候老鸨突然有些激动和不耐烦,“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们又不是天天跟在他两身边我们怎么知道?”
沈落这下没有再继续追问了,心想书生和可情姑娘这里就是案情的突破口了。
老鸨也是一个关键点之一,毕竟自己又没有问书生和可情,可是老鸨却有些心虚,不打自招。
雷华也在低头沉思,沈落猜想雷华估计也留意到了这一点。片刻,雷华吩咐官兵将围堵在义庄门口的人群都遣散了。
随后,雷华也让老鸨和兰香姑娘自行回家。如有需要,会召唤二人,两人便搀扶而去。
这时候,义庄就只剩下雷华、沈落、小丁、徐仵作和书生了,当然还有冰冷的可情姑娘。徐仵作为了谨慎,又取出了一根较长的银针,扎向可情姑娘的肚子。
刘善看见徐仵作拿着银针,朝着可情姑娘走去。一把拉住了徐仵作拿着银针的手,一副徐仵作要谋害可情姑娘的样子。
雷华只好亲自上前将刘善拉开,口里吼道:“你难道不想替可情姑娘找出真凶吗?”
刘善听到这句话,身子骨瞬间软了下来,不再抵抗。眼里好像突然有了希望般的明亮起来:“雷捕头,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是杏春楼那个王老妈子,她不同意可情赎身跟我在一起。
可情不从她,她就要了可情的命。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刘善口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定是她。仿佛他就置身在凶案现场一般,说得那么笃定。
雷华想这也算是一个好时机,便将刘善扶起带到一旁桌子边坐了下来。
沈落和小丁,也都落座下来。徐仵作没了阻碍,就将银针扎在了可情姑娘的肚子上。
过了一会,抽出来,银针还是变黑了。那么可情姑娘一定是中毒而亡了,然后再被投尸河中,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案。
沈落给刘善倒了一杯水,刘善这会确也口渴难耐。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人也镇定了下来,看起来也像是恢复了理智。
“刘公子,我有几个问题,麻烦您配合回答一下。”雷华询问。
刘善没有说话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您和可情姑娘是相好关系吗?”
“没错”
“那您刚刚说可情想要赎身,王妈妈不同意是怎么一回事,可以仔细和我们说一下嘛?”
刘善先是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和可情就是一次在街上,我替她出了银两解决了囧状开始认识的。说来也是巧,我们在你来我往中,发现对方竟然是小时候的玩伴。
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我和可情自然就更亲近了不少。也就是在一个月前,我和可情商量,为她赎身。
准备从此二人过上她研磨、我写诗,她抚琴、我吹笛的快意生活。哪知可情和那个王妈妈一说,就被果断回绝了。
为此,我也曾上门找过王妈妈理论过。”说到这里,刘善又摇了摇头。
沈落听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看可情姑娘。这么美的女子,该不会就是因为恋爱脑,把自己葬送了吧!“然后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刘善看看沈落,“我上门找王妈妈理论过一次,王妈妈给我开出的条件,要我拿出五百两银子给可情赎身。在我没有能力拿出这么多银钱出来的时候,我不能和可情见面。
她就是故意在刁难我,她明知道五百两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不可能拿得出来。”说完,刘善捏紧了拳头重重的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那这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可情姑娘了吗?”沈落也觉得老鸨这么做太狠心了。
“半个月前,可情逃出来和我见了一面。我只看她气色各方面都变差了,谁曾想那竟然是我和可情最后的一次见面了。”说完,刘善又掩面哭泣。
雷华深表同情的拍了拍刘善的背,希望能够安抚到他。
过了许久,刘善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大家也不再继续追问他了,他却自己像是回忆似的,一点一滴的描述着二人的过往。
一段美好的回忆,旧时失散的玩伴,十年后,再度街上巧遇,多么烂漫唯美的命运安排,却没有给二人画上圆满的句号。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从繁华到安静,刘善也将二人的相遇相知相爱,讲述得如一幅幅画卷。
大家也由充沛变为困倦,深夜时分,小丁送刘善回了家,雷华也将沈落送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