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朝,你别太得意。”
云梦溪眼底的妒意愈发浓烈,一双杏眸仿佛燃起熊熊烈火,恨不能将对面那人焚烧成灰。
“迟煜他注定是我的,又怎会不喜欢我,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在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一定是你用什么禁术迷惑了他!”
她双手结印,周身黑气弥漫:“不过你放心,你的死期到了,我会帮他杀掉你,让你魂消天地,这一场没完没了的劫也该有个结果了。”
“你一个凡人,知道他是谁吗?你根本配不上他。”
说罢。
云梦溪忽然抬手一挥。
只听得一阵“轰隆隆”几声巨响传来。
整片空间震荡。
那一缕缕黑色雾霭在半空中汇聚成形,慢慢幻化出无数条长长的锁链,“哗啦啦”一声,猛地向慕朝朝席卷而去。
浓郁的死亡气息扑面。
慕朝朝戏谑地看着面前那些缠绕在她周围的锁链,眸光一凝。
“九霄,斩!”
她手腕翻转间,魔灵顷刻间化成一柄长剑。
“铮——”
剑鸣如雷霆乍响。
银芒闪烁。
那一根根玄色锁链瞬间断裂。
一朵鲜红的烈焰从她掌心迸射而出,狠狠地拍在了云梦溪的身上。
“噗呲~”
鲜血喷溅,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慕朝朝,你……”
她一双杏眸里布满了惊骇之色,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那道妖冶艳丽的身影。
“不……不可能,我生祭了最亲近之人,又吸食了那么多人的生机与血气,才凝聚怨气形成道场,你竟一点也不被禁锢,怎么会这样?”
这方血煞空间内,囚禁的是灵魂,明明只要将眼前之人困在这里,她就能出去融合那副令人讨厌的躯壳。
届时,只要能与迟煜结为道侣,一切就都会结束。
这凡间,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可是……
这一次,竟失算了。
慕朝朝的实力远超她的预料之外。
那一掌拍出的火焰,险些拍散了她好不容易聚成的魂魄,让她再次丧命!
“你说错了。”慕朝朝勾唇一笑,眉宇之间却冷如寒霜一般:“无论你说的是什么,也不管迟煜是何人,本座只知道,他是本座的人,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不是想找本座报仇吗?”
她一步步向前走了过去,一字一句道:“现在本座便给一次机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本座的命。”
“你……”
云梦溪被这一番话气得咬牙切齿。
当年掉落焚天火渊之时魂魄被灼伤,若不是之前在无妄之漠捡到的那串银铃,她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些年来,她每天以血煞之气修炼,吸食生人精魄蕴养灵魂。
可是在看到慕朝朝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忍辱负重的努力全部都是一场笑话。
同样的十年啊。
怎么就变得如此强大,这种感觉,简直比直接杀了她更为难受!
云梦溪一脸愤恨:“慕朝朝你别太嚣张了,即使我打不过你,你也休想这般容易逃出这方空间,我只要几天时间就够了。”
“我会去灵云门带迟煜远走高飞,现在他一点修为也没有,根本无法反抗,只要我们通晓天地结为道侣,就能够离开这天源大陆了。”
慕朝朝眉梢微挑:“确定你不是在做梦吗?”
她唇角绽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本座耐心有限,不想与你这疯子说些疯言疯语,有什么看家本事,都拿出来吧。”
“肖想本座的人,你是在找死!”
慕朝朝眼中闪过一抹猩红,霎时间额心的血莲缓缓流转,火光灼灼。
一朵红色的火莲在她眉心徐徐展露而出。
那一瞬间,她周身的气势骤升,整个空间都被染上了一片红通通的火光。
“这是……”
云梦溪瞳孔一缩,看着那朵妖异的红莲,脸色惨白,脚步连连后退:“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被红莲业火侵蚀之后而不死?”
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轻易尝试这红莲业火的滋味。
不然。
人间的那些苦难。
又怎会被喻为燃不尽的业火?
“你是凡人,你只是普通的凡人,这不可能……”
她喃喃低语,眼眶泛红。
没有更多的机会了,这一次若还不能按照司命簿上的故事结局,就再也无法回到天界了!
除非……
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云梦溪猛地咬住嘴角,眸中迸发出狠绝的目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朵朵火莲从天而降,犹如千千万万星陨一般密集而猛烈,铺天盖地。
“砰砰砰!”
爆裂的火光中,结界地动山摇,隐隐有要被撕裂的趋势。
“啊——”
一声惨叫。
那一朵火焰灼烧,直接将云梦溪左手一寸寸烧成灰烬。
“泠泠泠……”
一串银铃掉落在地上。
她刚想将那护着自己魂魄的手串拾起,就见面前剑芒一闪而至。
来不及了……
“昆仑镜,转移!”
“嗡~”
随着一声剧烈地颤抖,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云梦溪眉心闪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身影渐渐虚无。
“想逃?”
慕朝朝手中剑猛然刺去,又是一声惨叫传来,随即,这片空间一片死寂。
只有剑尖的血,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脚边。
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她眸色一寒:“怪不得敢来找死,原来是有神器昆仑镜吗?”
她又垂头,地面那银铃熠熠生辉,耀眼夺目,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于是伸手,将其捡起。
“泠泠泠……”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银铃中传了出来,一缕柔和的光芒倏然将她包裹在内。
“轰!!!”
就在此时。
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将整片空间震碎。
慕朝朝睁再次睁开双睛,又回到了云府,入目便是一道黑色的背影立在远处。
那人站在一根石柱之上,脚下是被吊挂着的一串尸体。
巨大的披风在血光中迎风翻飞,猎猎作响。
他缓缓转过头来。
一张带着半边面具的脸映入眼帘,只能看见那棱唇勾起的玩味弧度。
那种感觉异常熟悉,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皱了皱眉:“阁下又是何人?”
“呵……”
男子听了这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人不知本天师名讳。”
他的声音低沉缥缈,像是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洗礼,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想要沉醉其中。
竟是控魂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