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九霄清澈的嗓音喃喃重复了一遍，不禁就想起曾经无数个夜，那抹纤细的身影总是望着月亮发呆。
他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怒意：“那人是谁，居然能得姐姐青睐？”
“九霄……”
慕朝朝勾了勾唇，伸手抚摸着他柔顺的黑发，声音轻柔：“别闹脾气了。”
“我不！”
九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瞪着她，气鼓鼓道：“姐姐有姐夫就不喜欢我了，我刚才问冥飞，建这个暖阁要一亿中品灵石，我们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攒够。”
“花的是前任魔尊的灵石。”
慕朝朝解释了一句。
“可现在是我们的。”九霄扁了扁嘴，还有些不甘心：“姐姐告诉我他是谁，我这就去杀了他。”
“我不能看着姐姐傻傻的做这些事，他会把我们刚打下来的魔域给败光的。”
“别怕，败不光。”慕朝朝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就这几日，姐姐会把以前那些人欠我的账收回来。”
“拿回来了也不会给我，全部给姐夫。”
九霄甩开她的手，然后转过身去，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慕朝朝看着他赌气的背影，唇角微微弯起，心中的阴霾顿时散去了几分。
她凑到他身边，柔声哄道：“那以后入了魔域账上的，都归你管怎么样？”
“真的？”
九霄回过头来。
“嗯。”
“那我们拉钩。”
九霄伸出一根手指。
慕朝朝笑，也伸出自己的手指，同他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
九霄皱了皱眉，苦恼道：“一百年不够，要一万年，一百万年，永远永远，即使到时间的尽头，姐姐也不可以骗我。”
“好。”
慕朝朝抬手，在他脑袋上狠狠揉了揉：“姐姐不骗你！”
“那我就原谅姐姐了。”
九霄立刻就高兴了，一转眸瞥见暖阁，小脸又垮了下来，不依道：“姐夫有的，我也要有，姐姐不能偏心，我也要住暖阁。”
“姐姐让冥飞给你建。”
“那姐姐能和我住在一起吗？”
“不能。”
慕朝朝捋顺了他的头发，柔声道：“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能和姐姐一起住？”
“乖。”她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九霄嘟起嘴巴，看起来无比委屈：“姐姐是不是嫌弃我长大了？”
慕朝朝看着他一张秀气的脸，唇角弯了弯：“怎么会呢？”
她抬手，正了正少年有些歪斜的发冠：“现在的九霄如此隽秀，还能震慑众魔君，这么厉害，姐姐怎么敢嫌弃你？”
“没有九霄，姐姐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眼眶瞬间就红了。
“姐姐怎么了？”
九霄吓坏了。
他一把扶住她的肩，慌忙道：“姐姐别哭，我什么都不说了，再也不生气了。”
慕朝朝摇摇头，眼泪不但没有掉下来，反而笑道：“姐姐没哭，你别怕。”
九霄见她这般，更加心疼了。
恍惚间，就想起了小时候做乞丐的日子，那时，每一年，姐姐都会来看他一眼，并留下足够生活的银子，却如何也不肯带他一起走。
她说：“我要走的路是回不了头的，你长大了好好生活，做个好人。”
可惜上天不给他做好人的机会，那些人害了他的母亲，又不肯放过他。
尽管出逃几年，还是被捉回去关进了炼丹炉，那异火灼烧的感觉，他到如今还记忆犹新。
是姐姐找了过来，将他救出去。
那天姐姐身上被烧伤了很多处，他看着都疼，她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平静地给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那时候穷，丹药只有一颗。
姐姐给了他，自己却随便找了些草药治伤，那被异火灼伤的肌肤泛红，满是水泡，流脓，出血，伤势一日比一日严重，她也没喊过半句。
从那时候起，他就发誓，要做姐姐的剑，永远保护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可今天。
却是把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想到这，九霄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他将慕朝朝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惹了姐姐难过。”
“姐夫在哪，姐姐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把他抓过来哄你开心好不好？”
“不必。”
慕朝朝拒绝。
“姐姐又不喜欢他了？”
九霄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要是不喜欢他了，我们就换一个，等过几天那几个魔君家的公子就来了，届时，姐姐喜欢谁都成，只要姐姐开心就好。”
听了他的话，慕朝朝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傻，你明知道那些人都是用来制衡众魔君的。”
“姐姐错了。”
九霄看向她，见她笑，也跟着笑：“我知道姐姐不喜欢那些人，所以才不生气。”
“可我吃姐夫的醋，因为我知道姐姐是真的喜欢他，我更怕姐姐所托非人，就像我娘一样，我害怕。”
他的声音有几分哽咽，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暴戾，转瞬间，又压制了回去。
慕朝朝心尖一颤，沉默许久后缓缓说道：“你姐夫不是非人，可能我才是……”
“我不许姐姐这样说。”
九霄唇角勾起，眼神里透着坚定：“姐姐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谁也配不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姐姐若真的喜欢姐夫，我就帮姐姐把他抢回来，姐姐喜欢的，我也一定会喜欢。”
“你呀！”
慕朝朝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抢人这种事情，就没意思了。”
她笑了笑，眼里划过一抹晦暗，一字一顿道：“这一次，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跟我回到魔域！”
“好，听姐姐的。”
九霄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到时候带上我，他要是不肯乖乖地跟我们回魔域，我就打断他的腿拖回来。”
慕朝朝：“……”
她连忙道：“他身体弱，你可别乱来。”
“不会，我就吓吓他。”
九霄冲着她眨了眨眼，一脸狡黠模样：“姐姐不要担心，我一定不会欺负他。”
“嗯。”
慕朝朝点了点头：“姐姐相信你。”
“好了。”
九霄扯着她向外走去：“姐姐身上的红莲烈焰今日发作，不能在太暖的地方多待，回玄冰魔椅上早点休息，我们刚打下魔域，可是很多人不服，还在心存幻想呢。”
慕朝朝被带回封魔殿，推到了玄冰椅上躺好，那冰冷的触感传来，顷刻间压制了周身熊熊燃烧的灼热。
九霄坐在一旁，盯了她良久，才离开。
他走后，慕朝朝倏然睁开双眸，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封魔殿，往修真界方向飞速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