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嫌疑人是什么心理状态能作案后把现场清理的如此干净，又能在尸体被分割均匀，打包完整的情况下不带走尸体，而静置于卧室，故意等待被人发现。
两种极端出现了，第一是嫌疑人非常聪明，一切都是缜密复杂的计划；第二则是嫌疑人非常的弱智，而且做事纠结不定，这样以上的种种疑点就非常容易解释了。
马桶底部的回流管内残留了一些冲刷时忽略的东西，大概嫌疑人也没想到会有东西被冲到这里。
一片青铜锈。
只有大拇指指甲那么大，发现时它正贴在马桶后的管道边上。
又是和青铜器有关，难道说被害人和嫌疑人当时是做倒卖文物的交易，结果两人意见不合发生了争吵，嫌疑人怒起把被害人杀了。
看着片锈已经滋生的如此厚了，估计它原本的器皿更有时代价值，此番下来可不能白忙活。
“发现什么了”芡蔚在厨房找不到什么突破点了，就来鹤陌这边转悠转悠。
“你看”
“青铜…的锈？”芡蔚不太懂，但马上举起相机拍下来作为证物资料。“这儿怎么还有这个”
“我也觉得奇怪，可那也只能有一个说法了，它是被害人或者嫌疑人带来的”鹤陌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用镊子把锈片夹到采样袋里“两人可能做的是倒卖文物的，意见不和发生冲突，随后杀人分尸。给，拿去化验一下，看看有没有指纹之类的”
“两人？”芡蔚愣了一下后嗤笑一声“你去厨房看看吧”
“团伙作案？”鹤陌站起身，不解的看向芡蔚。
她心里有过这个可能，可证据不充分就推倒了。
“分尸应该有两人以上效力”芡蔚来到厨房，把房间里的灯关了。
“可旅店老板只见过一个嫌疑人”鹤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是说其他人从别的出口出去的”
芡蔚打开手电筒紫光灯，幽紫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厨房，隐藏在光明之下的罪恶得以显露于世人眼前。
“喔靠…”
鹤陌惊了。
“能搞成这样也是挺叼的”
血渍喷射的到处都是，乍一看非常的渗人。虽然比不上厕所的喷溅范围程度大，但明显能看出这里的喷溅是多半人为的。
“要不是厕所是第一标准割喉现场，我都觉得这儿才是案发现场”芡蔚揉了揉太阳穴。
“也有可能命大，在厕所割喉没死就被拖过来分尸，控制不住血液喷溅，就把这里搞成这样了”
“那就是说这里才是第一死亡现场？”
“哪里死的已经不太重要了吧”鹤陌皱了皱眉头“两个桌台有大范围的血沉淀，凶手只会挑一个地方分尸…”
“万一有洁癖呢”
“有洁癖搞成这样？”鹤陌无奈的摊手。
“那就是两个凶手分两个桌台”
“Bingo！这还省时省力”
“现在应该着重在为什么两个凶手的其中一个能躲过旅店老板”芡蔚思考起来。
“你看这脚印”
血泊痕迹中有几块空白，其他空白的地方也有脚印样式的血迹。
“是两个人的没错”
“不不不，你换个角度想一想”鹤陌蹲下来，在离自己最近的脚印那里用手指粗略的丈量“看大小，发现什么了”
芡蔚眉头一紧，盯着场上所有的脚印，目光一一比对。
“卧槽，什么鬼，到底是几个人？？”
芡蔚搞不懂了，所有脚印的大小竟然正好一样大，除了能从鞋底花纹不同能分辨出是两双鞋，其他的大小完全相同。
“你是不是又开始怀疑凶手是一个人了？”鹤陌眯起眼坏笑起来。
“假设是一个人，那么它是分两次分尸，第一次穿的鞋和第二次不同，分尸位置发生一点转变但两次分尸时间间隔不长”
“很有道理”鹤陌笑着点了点头“聪明嘛”
“别装了，你的想法肯定不同吧”
芡蔚可知道鹤陌心里的坏水几斤几两。
“你再多看看”鹤陌用手比划开两种鞋的行进路线。
“有些诡异”
“落步方式”
鹤陌一语点醒芡蔚，她这时才看出两种鞋的行走方式完全不同。
“一个的右脚外八重，跛脚。可这还是不能说明是两个人，有概率是第二次受了什么伤在右脚，行走方式这才发生改变。”
“别那么执着嘛”鹤陌站起身拍了拍芡蔚“这就得看血迹了，分两次的话它氧化的时间会不同。左边这片和右边这片血，有氧化时间的区分吗？没有吧，只能说同时分尸，还是两个人”
“那问题又说回来了，两个人怎么躲开旅店老板，根据证词，老板只看见一个凶手啊”
“天真了，你天真了”鹤陌嗤笑。
“不可能”芡蔚严肃起来“这里是三楼啊，而且附近人流大，跳下去不可能没人注意”
“没说必须从窗户那里走”
“额，你这么搞就有些毛骨悚然了”芡蔚背后一凉，悄悄贴近鹤陌“别告诉我凶手还在这间屋子里……”
鹤陌把手搭在芡蔚肩膀上，很是悠哉“这么做就过于违背他们的智商了，如果不是极度高智商，是没有胆量躲在案发现场的”
“也是，只会盲目掩盖表面血迹的，还把现场搞成这样，种种行为都不能说凶手很有计谋”
“嘶，你还别说，凶手有点计谋的，但是不多”鹤陌又笑了。
“你是说？”
“能躲过旅店老板很简单，不过为了方便确认，我推荐再传唤一次老板……”
警局审讯室。
“是，是有些奇怪的地方”旅店老板思来想去，可算回忆到之前没有汇报给警方的疑点。
审讯室外的鹤陌笑了，她的想法被证实。
“怎么你这么爱笑了”芡蔚没搞懂。
鹤陌没有理会她，手指了指审讯室内，示意芡蔚先继续听。
通过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审讯。
“具体讲讲”刘警官说道。
“是这样的，那天早上我刚睡醒，好像看到过凶手出过旅店。我们这小破店就一个出口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早上不去开前台没人能出得了门，谁进谁出我这儿也清楚的很。可后来没见到过凶手在回来过，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带着口罩墨镜还压着个帽子，我是挺有印象的。”
“说重点”
“后来没过多长时间，大概10分钟左右吧，凶手来办退房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可问题是他是从我楼里出来的，不是从外面……”
芡蔚大概懂了，她也明白鹤陌的想法了。
“太离谱了，也就是说凶手出门了一次，没回来，结果又出来一个凶手办理退房又走了”芡蔚有些惊奇。
审讯室内的刘警官发现端倪“你真的没看到过凶手第一次出去后又回来吗”
“没没没，警察同志啊，你要相信我，我真真切切没见过他回来啊，打扮成那样我肯定能注意到啊……”
鹤陌扶好对讲话筒，给刘警官传话“这么问……”
“那你注意到第一次或者第二次的凶手跛脚了没”刘警官按照鹤陌跟他说的原话询问旅店老板。
旅店老板愣了一下，然后激动起来“对对啊对对对对！！第一次那个跛脚，一拐一拐的，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和第二次能明显区分，就是跛脚没错”
芡蔚彻底懂了，给一旁的鹤陌竖了个大拇指“行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那是”鹤陌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鞋的尺码和身高体重有关系，能对应上，所以说两种鞋大小相同，两个凶手的体态也近乎相似。只要两个人穿的一样，包裹的都严严实实，从大体上分辨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凶手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给警方下套，误以为是一个人作案，可他们疏漏一个人跛脚，就算那个人装作正常走路，或者另一个装作跛脚，也能分辨出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百密皆有一疏呐”鹤陌叹了口气。
“那接下来就是化验了，等结果吧”芡蔚拍了拍鹤陌“你也真是个天才”
“当然，用天才夸我还略带谦逊了”
晚上。
明天才能出化验结果，现在只有静静的等待了。
在家无聊，鹤陌拿出早上芡蔚塞给自己的资料，坐到落地窗边的小沙发上，稍稍拉了拉窗帘，坐下后随手打开暖光的落地灯，宁静的夜晚显得她的生活又是如此孤寂。
一个人长大又是一个人生活，仿佛她的人生旅途中，没有同行的人，匆匆的都是过客，只有想要挽留却没有理由留住的种种缘分。
看了小一会，感觉眼睛有些累了，档案上密密麻麻的印刷体，眩晕着鹤陌疲惫的神经。
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叹了口气，目光凝滞的盯着地板，不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事，就这么发了一会的呆。
站起身走到窗边，底下繁华的城市映入眼帘，灯火通明之中，鹤鸣山上她的宅邸，又是显得那么空落落的孤单，喧嚣的世界留给她的只有那寂静的夜。
还是发呆了一会，在脑海里捋了捋案件的种种细节，虽说现在的突破点不多，但也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
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