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十三岁的嬴政,告别了童年的艰难,继承了皇位,踏入了宫廷的权力纷争中。
时光荏苒,数年后,赢政已是翩翩少年。本来十六岁时,就应该加冠成人礼亲政的,当时的丞相吕不韦想息兵养民,他看出赢政虽满腹经才大略,但攻打他国的方略让他有些不放心,于是一直未曾放权。其实这个年轻的帝王,仅仅用了十年的时间就统一了六国,完成了中央集权,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赢政纵然心中有抱负万千,但除了跟先生学习和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外,其他重要些的事,说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他知道,这都是自己还不够强大,所以一直很隐忍。
一天,闲来无事,就悄悄和赵高、蒙恬二人找了个由头微服出巡,便到邯郸找他的榛琪,那个全身散发茉莉清香的女孩。
到了邯郸,邻居说,榛琪的父亲已经被招入兵营,做了一名医官,一家人已经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三人牵着马来到街上,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榛琪。到了一处卖首饰的地方,一个银色的手链引起了他的注意。当年就是不让潘全抢走手链,才让潘全打的,榛琪的头也才会挨了那一棒,想得正入神,一阵茉莉清香飘过来。
赢政猛然回身拉住一个女子叫:“榛琪!榛琪!”
女子转身,不是,赢政红着脸尴尬的把手松开。
女子扫了赢政一眼:“有病啊,你!”
蒙恬看这个女子对秦王如此不敬,刚要上前教训一下,秦王一个手势,就没上前。
刚刚明明有一股茉莉清香的,不行得找找,于是向着前方边跑边叫:“榛琪,榛琪,我来了,政哥哥来了。”
蒙恬两人忙追上去,赵高低声说:“我的少主哎!您不能这样叫,我们去她家找时,家已搬了,人也不知去向,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或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您这样在大街上叫,恐怕对姑娘不利。咱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落脚慢慢打听,行不?”
“变故?不会的,不可能。”
赢政不死心,他要去树的那里找榛琪,他相信那么善良的女孩是不会遇到什么变故的,可能是又搬家了。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潘全又去找她了吧......
赢政不敢往下再想,不会的,不会有事的,只要树还在,榛琪就一定在,那么善良的女孩,不会遇到什么事的.......
连忙上马,向城外飞驰而去。
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蒙面黑衣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就往声音发出的拐角处寻去,这时候赢政的马刚好转弯。黑衣人看到拐角处空荡荡的,想着可能是自己听错了,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离开了。
到了那里,树还在,更粗壮高大了,无论风雨,都一直挺拔成长,默默守候。一切如旧。
他钻进树洞,抚摸着树洞的每一处地方,看着自己手中的疤痕,童年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赢政看着手里榛琪第一次送他的香囊想:不知道现在的榛琪长多高了?头上的疤还在吗?这么多年没来找她,她会生气吗?见到她,我要把这么多年对她的想念全告诉她。
从树洞走出来后,看着树上的窝棚,有些紧张,他颤抖着把食指弯曲着放在嘴里用力吹起来。
“啾——!啾——!啾——!”
树上没有回音,又吹了几次,“啾——!啾——!啾——!”还是没有回音。
再吹几次:“啾——!啾——!啾——!”依然没有回音。
他失落的站在树下,不想上树去看,心里疼急了。
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上马,他要假装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假装榛琪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他,不在这里,就在城里,我得进城去找她。
走了好长一段,天空中忽然传来青鸟的叫声,抬头,一只巨大的青鸟在空中边盘旋边叫着,最后稳稳的落在树上。
赢政的心缩了一下,有些疼。
不再失落,不再犹豫,回身策马,“驾!”
平阔的草地上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帝王骑着一匹赤兔马,狂奔,越过了王权,越过了江山,越过纷争、越过战火直奔向空心树,那棵只属于他和榛琪的空心树,只有他俩知道的空心树......
榛琪,是你吗,你在吗,一定是你,一定在,我来了,你的政哥哥来了,秦国的王来接你回家了,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有我在,别怕!
“吁——”勒绳,马一个腾空,白色的披风随风扬起,高大有形的身材,棕黑色的眉毛下立着挺直且幅度极好看的鼻梁,把眼睛显得越发的深邃,淡淡的古铜色的皮肤,加上一股沉静聪睿的气质,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帅气,简直是帅呆了!
树下可以闻到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茉莉清香。
赢政把手放在嘴里吹了一下:“啾——!啾——!啾——!”
树上的青鸟又叫了,窝棚里也传来了青鸟回应声:“啾——!啾——!啾——!”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直接就爬到树上。
赵高急得叫了一声:“我的陛......”
赢政回头一瞪眼,立马就止住声。
窝棚加固了,有地板,有床,有桌子,有凳子,还有一个大大的鸟窝,屋顶有瓦片,再也不会象小时候一样,一下雨就到处漏,有两道门,门上挂着绣有茉莉花的纱帘,一面象大海,一面向邯郸城,是一间小房子。
赢政站在门口,看着纱帘里的女孩,手里全是汗,五味杂陈的心,让他难过的眼里泛起了光。
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两人如果重逢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要说一些什么样的话,甚至是要摆一个什么样的姿势才帅气,所有的这些都是演练过的。但是现在全都化整为零,只剩怦怦的心跳声。
他轻轻走进去......
看着这个身材姣好的女孩,象瓷器一般细腻清爽的脸庞上,因忐忑紧张的等待而泛起的红晕,看上去格外的粉嫩,眼睛虽然不太大,但是亮亮的,眼里全是温柔,就连额头上那条细细的疤痕,都特别的好看,棕色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圆润的嘴唇,不是一眼看上去的美,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美。越看越好看的美,那种会发光的美。
此刻的榛琪看见日思夜想的政哥哥站在面前时,突然的相逢让她紧张的发抖,害羞使她手足无措,眼里全是想念的光。
赢政看到榛琪的样子,又难受,又心疼,极爱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把牙咬得咯咯响,走过去霸道的把她拉过来,重重的搂在怀里,闭上眼,深深的闻着只属于这个女孩的茉莉清香,然后又紧紧吻她额头的伤疤,许久都不肯放开……
“我来了,你的政哥哥来了,太久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两千多年,太久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再也不会了。”
此刻,华发緾绕着青丝,青丝又緾绕青丝,睡梦中的梓正,流下了眼泪......
紧紧相拥的两人耳边传来了孩童时的声音:“我!赢政,长大了,一定要娶濮阳榛琪为妻!”
“我!濮阳榛琪,长大了一定嫁给政哥哥为妻!”
榛琪想推开赢政的手,可是他搂得太紧了,怎么也推不开:“政哥哥,政哥哥。”
“嗯?”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榛琪娇羞的小声说道。
“啊?!”
赢政轻轻的拍着榛琪的背:“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吗?”
说完才舍得松了一丢丢,但又立马忍不住的再次搂紧,他感到这个女孩怎么抱都不够紧,怎么爱都不够,爱进命里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