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慌了,隐秘的小心思被发现,她试图去解开手链。
祁炀一扯,把她拉入自己怀里。“不用解了,哥哥早就知道你的心意了。”
黎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浩然非要拉我过来。”
没一个字是真的。怕不是他自己拉着他们过来的。
她犹豫着,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背对着被抱住。
祁炀说:“加油啊,复读的一年,没有我在身边,会想我吗?”
黎玥摇头,“不想。”
“祁炀,外面有很多优秀的女孩,遇到喜欢的就去追吧。”
祁炀将脸埋入她的颈窝处,“哥哥追你,行不行啊?”
黎玥身体僵住,片刻,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祁炀紧紧抱着她,在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味道记住。
“我在A大等你。”
留下一句,他起身离开。黎玥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
她对着橙红的夕阳,嘴角弯起笑意。
夜晚,洱海旁放起了烟花。
黎玥看向空中的烟花,一时有些恍惚,她想起高二那年的新年,祁炀特地从南州市赶往乐之城,就为给她绽放新年的巨大烟花。
忽而,砰!砰!砰!
眼前的烟花冲向天空,在洱海旁临空绽放,五彩斑斓,耀眼洱海,盛大的烟花照亮一大片夜空。
身边的游客疑惑:“咦?前两天的烟花都没这么大。”
黎玥下意识去搜寻那个身影,却什么都没看到,她好像知道是谁放的了。
黎玥在洱海那儿许下了愿。
她最终选择了复读,高四并不容易。很考验心态,但黎玥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她不会对学习成绩焦虑,她本可以考A大,基础摆在这儿。
带班老师对她也放心。
她特地和带班老师说,自己要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
没有同桌。
熟悉的格局,她总是会想起那些时光,身边的人经常摸她的头,亦或者趴在桌面补觉。
前面也没有林诗琪和杨浩然的打闹声。
现在,周围空落落的。
黎玥恍神片刻,继续埋头做题。
她和祁炀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她一直记得那句:我在A大等你。
黎玥的书包里总是会带着一把刀,虽然黎天华进去了,但她总是会害怕。
隔壁的院子没有人住了,也没有熟悉的阿姨来喊她去隔壁学习。
许小英知道黎天华进局子,但没告诉外婆,她让外婆来南州市照顾两姐弟。
外婆不知道发生的那些事,经常做好红豆酥,会提一嘴,“阿梨啊,给小炀带一点。”
每一次,黎玥会顿住片刻,然后笑着说:“好啊。”
她带到学校后,看着窗台那一小束红豆,自己默默一个人吃了。
手腕的手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夕阳照射下,晶莹剔透,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天下午,她来到学校旁的花店,照旧和花店店主说:“老板,一小束红豆。”
她每周都来,花店老板早就记住她。
这一次,老板却多送一束给她,“今天的超级新鲜,拿好咯!”
“谢谢。”黎玥接过,红豆本没有什么花香,可她今天却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薄荷味。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什么也没看到。心里一阵隐秘的失落。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红豆,笑笑不说话。
黎铭的身高在初二这一年猛蹿,已经比黎玥高出半个头,但比起祁小景,稍微还是矮了些。
祁小景经常来找黎铭玩,知道自己哥哥和黎玥互通心意后,也把曾经那些心思压入心底,随着时间去冲淡。
这天,两个男生到南州市一中找黎玥。看到她手中的红豆。
祁小景打趣地说:“姐姐,谁送的啊?”
黎铭拍他的头,“静静哥哥,这我姐买的,什么送的。”
“噢,刚刚看见我哥了,还以为是他送的。”
黎玥:“?”
她回头,不顾身后的两人,径直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她看到了那件衣服的一角。
那是她缝过的衣服。
她停下脚步,心中跃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没有再跟上去。
高四的复读班,很多人认识黎玥,她在高三的时候经常在学校的榜上。
经常有人来问她问题,也有体委林俊义。是的,体育委员林俊义高·考失利,也复读了。
他拿着草稿,看解题思路,夸赞道:“黎玥!你的思路太牛了!”
黎玥笑他,轻踹他的椅子腿,笑骂道,“别拍马屁。”
林俊义却认真说:“黎玥,你变了。”
“嗯?”
“你现在爱笑了,你以前可文静了,不会这样踹的!你跟老祁真是越来越像了。”
提到祁炀,黎玥微微收敛了笑意,“快走,打扰我做题了。”
林俊义没留意到她的表情,抬起屁股就走了,还嘟囔道:“真的啊,别不信我。”
等他走后,她拿出小镜子,照着自己的嘴角。
她真的和祁炀越来越像了吗?
时间总是难熬的,但又过得很快,时间匆匆飞逝,即将迎来第二次高·考。
越临近六月,黎玥总是忍不住会焦虑,去年的那段时光,对她来说,不愿想起。
下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她坐在教室里发呆,窗台的红豆随风轻轻摇曳。
女孩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眉头紧拧,她拿出新的草稿纸,撕拉撕拉地撕成碎片,然后让嘴里塞。
塞到最后干呕,她把纸屑全部吐出来,捧起水龙头的水泼在脸上,丝丝凉意让她清醒片刻。
她对着镜子说:“黎玥,加油啊。”
她不知道在她沉浸在撕纸的时候,祁炀回了南州市一中,站在她的班级门口 看着她把纸屑塞进嘴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红通通的。
晚自习下课,黎玥在街道滑着滑板,在转角处,看见一个人。
她快速停下,瞳孔收缩,下意识屏住呼吸,面前的少年,她接近一年没见过了。
偶尔会聊天,但不提及感情。基本是黎玥有了一些闲钱后,转账给他。
50万的债一点点扣除。
他背靠在小巷转角处的墙,双手环抱在胸前,曲起的一条腿,脚尖点地。手中把玩着打火机。
头发比以前长了,肩膀比以前还要宽阔厚实,那股慵懒带了些沉稳,身上的气质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
忽然,路灯骤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那人朝她走来:“黎玥,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