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收情书，也不收贿赂啊。谁的茶赶紧拿走。”
黎玥匆匆低下头，害怕被看穿，假装没听见。
但耳朵热得很，她假装淡然没人能看穿，除了那红到脖子根的颜色。
祁炀闭了嘴，收回视线。
“啧”了一声，顺带把乌龙茶塞回了书柜里。
自从确认自己的心思后，黎玥没有办法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
她喜欢的人就坐在她身后，偶尔会揉她的脑袋，会捡起她掉落的头发说她要秃了。
黎玥不再反抗，只是默默地感受着。
“小同桌，最近的口语有进步啊。”
手臂被身边的人碰了碰，黎玥看过去。
“嗯，谢谢学霸的教导。”黎玥客气生疏回应他。
“啧，谢谢多没意思。”
“嗯？那你想要什么？”
班级又一次换了座位，黎玥和祁炀重新变回了同桌。
少年坐在她左侧边，单手支撑侧脸，视线懒懒落在她身上，长黑睫毛垂翘，跟主人一样懒散。
他说：“没想好。”
“……”黎玥回过头，看着手里的试卷，“那你想好再说。”
“小同桌，你最近变了。”
黎玥心一惊，被看出心思了吗？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淡淡说：“哪里变了？”
“冷淡了。你对我冷淡了。”
“没有热情过，哪来的冷淡。”黎玥缓缓回复，尽量拉开这距离。
祁炀没有再说话，转笔开始做奥赛题。自从上次那处分，他失去了保送资格。
当然他也可以通过正常高考考上A大，但他总是想多尝试一些挑战，而每一条路他都能做得很好。
于黎玥而言，脑子没有这么聪明，也没有金手指，也没能烧钱走艺术这一条路。
普通人，只能踏踏实实专注高考这一条路。
于她而言，高考是捷径。
黎玥抬头望向窗外，落叶随着冷风簌簌往下飘。
某个班级的学生拿着大扫帚在扫落叶，时而一个女生举着扫帚追着男生跑，脸上尽是打闹的嬉笑跟羞涩。
原来已经十二月底了啊。
虽然才高二，黎玥使出了高三的劲儿，这一个月都在废寝忘食，经常忘记吃饭，或者说她想比别人多一点时间来学习。
最近一次模拟考，她进步了两百多名，年级一千多人，她排在了三百多名。
虽然是重本线，但还不够。
教室在三楼，她最近爬楼梯明显感觉大喘气，偶尔上课直不起腰，要大口呼吸，注意力也在下降。
这天，她上完晚自习回家，在紫荆巷晕了。
是黎铭跟祁小景发现了她，她看到紫荆巷医生面色凝重。她把两个小鬼赶出去。
“医生，我不会是得了绝症吧？”
医生盯着她，那一刻犹豫让黎玥觉着自己似乎真的要死了一样。
“没事，还没到那一步，不过你最好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留院观察。”
“医生，需要检查什么？”
“你去大医院，那边的医生会给你说。你的血红蛋白72，正常值是110以上。贫血很严重。”
黎玥：“贫血啊……”
“可能不仅仅是贫血，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建议你去大医院检查。”
黎玥抬头， “可是大医院检查好贵，我能不能不去啊？我还要学习。”
医生忽然拉下脸，严肃道：“你再耽误下去，你到了高三，休学都得躺医院休养。”
医生说得很严重，黎玥心惊，脑海在想自己还有多少钱。
“姐，怎么样了？”
两个小鬼见她出来，立马站起来问。黎玥走出诊所的时候，换了一副轻松的脸。
“没事啊？就是来大姨妈肚子疼晕了。”
两个小孩半信半疑，最后被她忽悠了过去。
元旦假期如期而至，学校放两天假。
两姐弟跟妈妈和外婆回了乐之城。
乐之城是一个小县城，黎玥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黎玥不喜欢老家这边的村里人，因为他们总是嚼舌根，说许小英的坏话。
面对他们都是板着一张脸，所以她也总是被人说闲话。
刚回来，她就感到身体不舒服，她找了借口说找以前的同学玩，之后立马去了小县城的医院，想着不在南州市那样的大医院看，能够省一点钱。
医生拿着她的单子端详了十几秒，说：“小姑娘，办理住院吧。”
“要……要住院吗？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吗？”
医生举着单子，抬了抬眼镜，意味深长地说：“有可能是体内出血引起的贫血，也有可能是病变，比如白血病。”
“你弟弟小时候吃蚕豆溶血，不排除你们家里人有地中海贫血的基因。”
白血病一词就像钻子一样刺得她耳朵疼。
黎玥犹豫着办理了住院，她背着书包，在医院走廊站着，等护士收拾好床铺。
护士收拾完，问了一嘴，“小妹，一个人住院啊？家里人呢？”
“哦，他们在忙。”
黎玥扣着床板的铁架，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刺激味道，观察医院来来往往的人。
黎玥肉疼地买了一些洗漱用品，护士拿了一个单子过来，是明天要检查的项目，有胃镜跟肠镜。
“喝完这瓶。”
护士给她准备了一大瓶水状的东西，喝完窜稀窜了一晚上。
黎玥几乎一晚上没有睡觉，隔壁病床的人她没仔细看，只觉得那人骨瘦如柴。
隔壁那病人到了半夜，啊啊啊叫的凄惨。说实话，黎玥有些害怕，后背颤栗发凉。
她打开新买的二手手机，是触屏的，她下载了微信，创了新微信。
看着空荡荡的联系人，她第一个加了林诗琪。
「阿梨，回老家好玩吗？」
「还可以的。」
「记得带特产回来啊！」
「好。」
没一会儿，一个萨摩耶头像的人加她，微信名大剌剌昭示着身份：祁炀
黎玥手抖，隔壁的病人还在嗷嗷叫，忽然就不想在这种环境通过他。
黎玥退出了微信，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手机振动，她以为是闹钟响了，习惯性滑动。
隔了几秒，某位大少爷的声音钻入耳朵，酥酥麻麻的。
“黎玥，微信通过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