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受宠若惊。
她来例假，又通宵了一晚，没有逞强。她上车后，看到在后座岔开腿补觉的祁炀。
莫名想到昨晚通话里的那个女生，她跟祁炀要保持距离。
她抵不过祁妈妈的热情，接过了早餐。也因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低血糖要犯了。
“谢谢阿姨。”
她咬了一口包子，喝了豆浆，食物带来的热度让胃部舒服不少。
黎玥小心翼翼地吃着早餐，生怕不小心弄脏了祁妈妈的车。
等到她将纸袋收好后，感受到一双灼热的视线，扭头看到祁炀斜靠着后座，眼睛因为没有睡醒而有点迷蒙。
像个漩涡能把人吸引过去。
他在看她。
不知道看了多久。
黎玥收拾纸袋的手骤然顿珠，感到自己的脸发烫，她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
她撇过脸看向窗外，本以为祁炀会打趣他，却没有，还好没有。
祁炀扫了眼保安室，看到了那有裂痕的滑板。
两人下车后，黎玥拉开距离走，身后的祁炀说了一句。
“小同桌，你的嘴角还有豆浆。”
？！
黎玥快速擦擦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祁炀又在骗人。
除了那天他帮忙，黎玥存有感激。
他还是这么惹人嫌。
但两人的关系在静悄悄发生变化，黎玥没有这么讨厌祁炀了，只是他是有对象的人，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距离。
两人中间隔着一人距离，并排走在校园小路，一片黄色的落叶从眼前飘过。
黎玥问：“祁炀，你昨天请假了吗？”
这是一句废话，她还是问了。
“嗯。”祁炀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书包随性甩在后背，“处理一点事。”
“哦。”
黎玥感到尴尬在迅速蔓延，她选择闭嘴，可身边的人似乎睡醒了，开启了逗她的模式。
“怎么？小同桌关心我吗？”
“嗯，毕竟你前晚帮了我的忙。”黎玥认真回复他。
四目相对，眼神在空中交织。
祁炀俯身看到她琥珀色眼眸里映着自己的脸蛋，长睫毛扑闪，想到了那天她睡在自己大腿上，因为不安皱着一张脸。
睫毛也是这样扑闪。
这次先移开视线的是祁炀。
他转移视线，看向别处，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似乎用这种夸张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变化。
“小同桌会关心我了，那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莫名的手痒，想去摸黎玥的头，看到她一本正经地往前走后，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祁炀低声吐槽道：
“啧，邪门。”
放学后，黎玥在校门口看见了不愿意见到人。
黎天华看见她后，连忙走过来，放低自己的姿态，连连给自己女儿道歉。
“阿梨啊，那天是爸爸不好，不应该砸了你的滑板，是爸爸冲动了。”
黎玥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阿梨啊，爸爸重新给你买一个，不要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啊？”
黎玥兀然停住，盯着他说：“你的钱不都拿去输了吗？”
这句话像把刀子中了他的要害。黎天华被说愣住了，但迫于现在人多，他抓着黎玥的手，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两人对峙着。
“在外面不要这样说爸爸，你这样说，爸爸的脸面往哪儿放？”
黎玥觉得可笑，“嗯，好的，不说了。”
她转身又走，这次惹怒了黎天华，他装不下去。
“黎玥，你这么任性做什么？！”
顿了顿，说：“我今天在医院都看到了那小子的妈妈开车来接你了。”
黎玥：“所以呢？我欠他们人情，我会还的。”
“你是不是傻！！放在眼前的大腿不抱，抱上去，你妈妈的医药费不就有了吗？！”
黎玥用力甩开黎天华的手，“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的商品吗？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黎天华压根看不见她眼里的质疑，“你不想救你妈妈吗？”
“我会自己去参加比赛赢奖金。”
她转身就走，被使劲儿掰回来，“啪！”地一声，脸上瞬间火辣辣的。
黎天华打了她一巴掌。
黎玥吃痛，抓起他打她脸的手，狠狠咬了下去。随后转身就跑，眼底泛起了生理性的眼泪。
天空下起了小雨，黎玥奔跑在街道，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有家，又好像没有家。
她兜兜转转回到了医院，明天许小英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要注意休息，少熬夜。
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心率太低是很危险的。
医保报销后，只需要支付三千多。
她还差一千多。
再次像文哥借了一部分。
翌日。
许小英出院，黎天华因为她的病情也不敢再随便造次。
而黎玥，不想看见黎天华，或者是不想面对这个家。
放学后，她走了十公里，看着眼熟的巷子，一个摊位冒出热气，身体硬朗的老人在跟旁边摊位饭人聊天，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我那外孙女可优秀了！”
黎玥听着熟悉亲切的声音，鼻头发酸，她整理好表情后，走到摊位前说：“你好，来一个饼。”
“好嘞！两块钱，要不要加辣？”
“嗯，加最辣的。”
老人才抬起头，看到黎玥的脸。
“哎哟！是阿梨啊，你怎么逗外婆啊？”
“饿不饿啊？外婆给你做两个热乎乎的饼！”
“嗯，好饿。”
黎玥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嘴角尽力扯出弧度。
黎玥咬了一口饼，打量这个小屋，家具都很陈旧，但是很整洁干净。
外婆最爱干净了。
黎玥把两个饼吃光擦擦嘴，外婆在一旁问：“才两周没见，阿梨是不是想外婆了啊？”
黎玥连连点头，尽量不想让外婆看出任何一点不好的情绪。
她怕外婆会担心许小英的情况。她侧过身不然外婆看见自己肿起的一边脸。
外婆却站起身走过来，转过她的脸，轻轻摸了摸。
此时，黎玥的手机铃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