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看向宋保山,面露不解。
而宋保山,仍然理直气壮,为陈则武说话,“臣再请皇上,严查弹劾之人。”
朱标重新坐下后,目光深沉,“朕说过陈则武有过错吗,朕可没说过。那些粮仓、国库,虽然是户部职责所在。但陈则武不仅忙于户部,还有工部、南书房、殿前军,难免分身乏术。”
再是笑了笑,“熥儿,再宣。”
朱允熥站在原地,拿出第二份。
不同于刚刚那份的红色,这一份的圣旨是红紫色。
突然间,陈则武瞳孔放大,心头狂跳。嘴唇,也变得有些干裂。呼吸急促起来,因为整个大明朝历史上,只有一种情况,会用到红紫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诰曰。”
“果然!”陈则武舔了舔嘴唇,有了刚刚的激动,他的心里,已经略微的平静。
“太子少师、户部尚书、领工部尚书衔、殿前军指挥使、南书房总领大臣陈则武,操行端良,授才明达,峻登甲第,显列朝行,谏署超登。论事必先乎大体,银台累陟,奉公备举乎彝章。矧随事而奏功,每竭诚而尽职。朕心简在无论翕归,属兵荒多故之秋,被台省兼官之命,乃能正己率人,殚心体国。忠勤备著,庆典方行,欲加褒锡之恩,用表殊常之绩。”
朱允熥顿了一下,下面的人,更是竖起耳朵。
“咨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太子少师,敕封山阳侯,领兵部尚书衔,加滇、川、贵三省军政。悉事巨细,可先决而后报。”
“陈则武妻,封宜人。李氏,言容有常,礼法自守,秀钟大族,徳媲英流,茂著閫仪,有儆戒相成之益;早膺褒典,无贵骄自恃之心。眷夫秩之峻升,宜国恩之载畀。用旌内助,式耀中闺。兹特加封为淑人,尚敦祗慎之风,益迓骈蕃之宠。”
圣旨念完,最先跪下的是李伯昌。
他颤颤巍巍的跪下,显得十分不可思议。
而陈则武,则是心跳快的不行。
山阳侯,自己梦寐以求的爵位,终于是来了。而且,直接是侯。最主要的是,这是朱标朝的被敕封的第一个爵位。
而李瑾曦,也成了大明朝第四个获得敕封的女人。
“山阳侯,何不快快谢恩。”朱允熥合上圣旨,笑着对陈则武说道。
陈则武这才回过神来,“臣,谢皇上隆恩。大明国恩,臣没齿不忘。”
爵位,在明朝,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地位的象征。拥有了爵位,才可以说是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
因此,陈则武总是想一起跟着去打仗,就是想要为自己挣得一份爵位。
朱标笑了笑,“你既有此心便好。”
话音刚落,就有人提了反对意见,“皇上,陈则武寸功未立,又无功名。即以封爵位,于礼不合,于祖制不合,望皇上收回成命。”
一时间,奉天殿前的广场上,稀稀拉拉的又跪倒一大片。
朱标冷眼看着这些人,慢慢的站起来,先是看向了中书舍人茂坤,“茂坤,朕问你,这大明朝,是谁的大明朝。”
茂坤大声回答,“大明朝是皇上的大明朝。”
“既然是朕的大明朝,那为何朕封赏一个有功之臣,竟也有人和朕说不合祖制。何为祖制,太上皇即是祖制,朕即是祖制!”
朱标语气变得冰冷,完全没有了刚刚看向陈则武时的笑意。
“朕始终在想着,大明朝,究竟姓甚为何。朕的大明朝,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朱标用手,指着那些跪着的人。
“陈则武,让殿前军,把这些人,全都拖下去,杖责三十。打不死人,朕收了你的山阳侯!”
陈则武眼皮乱跳,这还了得,立刻就让殿前军的侍卫,把所有跪着的人,都给拖走。
不多时,奉天殿门外,就传出了一片哀嚎之声。
朱标再次指着还留在原地的官员们,“你们有什么,就写在折子里,朕会去看。可若是在这个地方,驳了朕的脸面,那朕就只能做这个恶人了。大明朝,姓朱!”
奉天殿外面,那些文官们的屁股早就已经是血肉模糊。
他们似乎从来没见过朱标如此,以前他们被打,朱标都会和朱元璋求情。而这一次,下旨打人的,竟然就是朱标自己。
这与他们心目中儒雅的朱标,差距甚大。
陈则武轻轻的摇摇头,朱标太仁慈,他也是朱元璋的儿子,也是朱元璋教导出来的。
老虎的儿子,也只能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