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实际上并不是这个时候的产物。
历史上的皇庄,始于永乐年间。
皇帝的庄田是由皇帝委派太监经营的“自行管业”的土地。收入的皇庄子粒或皇庄子粒银,都由管庄太监直接掌管,由宫廷自行支配。
说白了,皇庄就是皇家的地。
可这个时候的皇庄,可不是皇家的地,而是那些开国功勋们的地。
他们长期占有京畿周围的耕地,每年再象征性的把税粮、税银交给朝廷。
这些地,也都是朱元璋当时大笔一挥,赏赐给他们的。一并赏赐过去的,还有原本耕种土地的百姓。
“你可害苦我了哟。”
两人刚从朱允熥那儿出来,李景隆就是哭丧着脸。
陈则武停下脚步,不置可否,“怎么是我害苦了你呢,我倒觉得是你害苦了我。你说,你曹国公的地,我是收呢还是不收呢。”
李景隆连忙捂住陈则武的嘴,“陈兄,慎言。”
再看看两边,似乎没什么可疑的,李景隆这才松了口气,“陈兄,我可是有一句忠告。”
陈则武笑了笑,“你说,我洗耳恭听。”
李景隆一脸的严肃,“这些地,可都是皇爷当初赏给咱们这些武将的。我自然都行,那其他人你怎么办。他们吃进去的东西,你想让他们给吐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再有,他们不想吐出来。你无可奈何,又得去找皇爷。当初皇爷金口玉言给他们的,如今你又怎么让皇爷开口让他们把地给吐出来。”
不是恐怕,而是根本不会吐出来。
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又是穷苦出身。你让他们交出别的还好,让他们交出土地和金银。除非再给出足够的好处,不然他们可不会答应。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没人愿意把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再吐出去。
陈则武却是神秘的一笑,“曹国公您放心,我自有办法。”
“你要怎么做。”李景隆起了好奇心,他追着陈则武去问。
李景隆怎么也想不出,如何让那些已经把已经吃进去的抠门勋贵们,再把地给吐出来。
除非是有朱元璋或者朱标的旨意,那另当别论。
但朱标肯定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这个功勋武将们。一来是他的长辈,这二来,没人会愿意因为这种事,去驳了朱元璋的面子。
至于朱元璋,那更不用说。
当初他送出去的地,现在再让他收回来:咱老朱不要面子的。
陈则武仍然保持着神秘,而李景隆已经完全被好奇心所驱使了,一直追着陈则武去问。
“曹国公,明天卯时,您起早,到这清池门来,我让您看个清楚。”
次日的卯时,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起来。
清池门,就已经立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也早就已经有赶早的百姓,聚集在这里,不停的议论。
李景隆在清池门外,左等右等,才看到了陈则武的身影。
“陈兄,这怎么回事。”李景隆用手指着那块巨大的石头,一脸的不解。
陈则武微微一笑,没有先回答李景隆的问题,而是看向了旁边,“马三保,我问你,昨儿让你通知的,都通知到了吗。人,现在又有没有到齐。”
马三保一直站在旁边,陈则武发问,他才上前,“大人,都通知到了。今儿一早,他们可不都来了。”
听到都到了,陈则武满意的点点头,“走,咱们过去。”
站在人群中时,陈则武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诸位,太子殿下来了这盱眙城里,看到无数河南的灾民。殿下心生爱民之心,找到了城中公侯家人。”
“一听百姓没了地种,大明公侯们,立刻说要捐地。诸位请看,昨夜,曹国公连夜派人到殿下驿馆,说要让出一百亩的地来。”
李景隆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刚要说话,又看到朱允熥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灾民受难,公爷我彻夜未眠。决意捐出良田百亩,让与灾民。一来,解百姓之急。二来,解朝廷之难。”
说完了,李景隆又一脸苦涩的看了看朱允熥。
“来人,刻名!”陈则武让开身位。
这时,就有工匠上前,用划刀,在石头上,刻下“大明京师大营副指挥使、太子少保、南书房管事大臣、荣禄大夫、御封曹国公。”
“这座功德碑,立于城门处。供盱眙百姓以及后世敬仰,仰慕曹国公为大明、大明百姓之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