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则武从淮安府带回来的东西。
“你们家,是谁在卖地。”朱允熥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所有的人,都清楚他和李景隆的关系。但这一次,不仅李景隆要出事。就连朱允熥自己,也要被罚。
“臣知罪,臣知罪。可是,这是谁干的,臣也不知道啊。”李景隆快哭了,他强行挤出几滴泪水。
“不过,臣御下不严之过,请殿下责罚。”
陈则武不禁张大嘴巴,感慨李景隆的伶牙俐齿。
先是为自己辩解,然后阐述原因,最后再主动揽下问题。如此佳话,岂不美哉。
实际上,对于府中的这些人,他们每天干了什么,李景隆几乎是全都知道的。
也就是说,对于府中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李景隆是默许的。
“地呢。”朱允熥声音有些吓人。
“卖……卖了。”李景隆回答的支支吾吾。
“钱呢。”
李景隆不敢回答,钱,当然是进了他的口袋。只不过,他如果真的这么回答了,那就相当于给这件事定了性了。
“强权之下,何来公道。”朱允熥在反复念着这句话。
突然的暴起,朱允熥冲李景隆怒喝,“李景隆,你就是这强权!你看看,你看看。曹国公府,在百姓眼中,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拿皇爷爷赏给你家的地,给卖了。换来的钱,进了你的府中。到头来,朝廷还要夸赞你李景隆,忠心侍主!李景隆,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李景隆现在可以说是恨透了杨安仁,恨不得把杨安仁千刀万剐。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臣知罪。”李景隆不住的磕头,乞求朱允熥能够压住火气。
事实上,李景隆虽然贪心,却并不是贪得无厌之人。
他十分清楚,自己家而那些耕地,是朝廷打算分给百姓的。虽然心中不乐意,但李景隆从来没有在这上面动过心思。
只不过,李景隆听自家管家说了,他家的地有河南的富商要买。
河南的富商,李景隆在心里不停的合计:虽然说是富商,但他再富也是灾民啊。
因此,李景隆对这件事,也就不怎么上心,完全交给手下人去做了。
“杨安仁呢。”朱允熥想到了始作俑者。
这个人,无形之中,给朱允熥增添了许多的麻烦。因此,朱允熥对杨安仁,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陈则武站在了李景隆身边,“殿下,杨安仁,正在来盱眙的路上。估摸着,这几日便到。”
自己的衣服被拽了一下,陈则武微微一笑,“殿下,臣觉得曹国公深明大义,做不出这种事来。您不如给他一个恩典,让曹国公查一查这事儿。这毕竟,也算是他的家事。”
朱允熥不耐烦的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陈则武这是给李景隆求情呢。
而且,朱允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责罚李景隆。
“孤记得,新政伊始时,河南灾民到过淮安府。可如今,却又为何还有那么多的百姓,未能分的耕地。如此一来,朝廷威望何在。”
李景隆眼珠子转了一圈,“殿下,可按照陈则武先前说的,将皇庄耕地,分与百姓。”
李景隆和陈则武相视一笑,这是他俩之前,就商量好的。
要把中都的“皇庄”土地,都给扒出来。最重要的就是,让皇庄也要和其他普通耕地一样,承担起粮税。
将地还与百姓,百姓承担起赋税。
至于不想交皇庄的,陈则武也早就想出了对策,让他们乖乖的把皇庄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