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朝廷里,已经很多都是老油条了。
他们为官多年,油滑的很。他们知道,什么事,怎么做,什么时候做,可以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而新开春闱,这是朱标即位后的第一次春闱。天下学子们,也是翘首以盼。
这些人,怀着满腔的热血,进入官场。让这些人,去帮助朝廷推行新政,这要比让那些老油子去,要好的多。
“不可,春闱大考,三年一次,岂能坏了祖制。”礼部直接反对。
陈则武冷笑道,“祖制,哪来的祖制。太上皇可没说过,春闱必须三年一次。真是令人耻笑,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蓝玉听了,哈哈大笑,“我看呐,礼部的人,憋死的不在少数。”
礼部官员,脸涨的通红,“粗鄙,粗鄙。”
朱标想了一会儿,目光看着这些老顽固,“可,朕准了。礼部,着李伯昌、刘三吾为主考官。”然后,又指着陈则武,“你也去,你也该去看看大明朝的学子们。”
春闱,一般是三年一次。但也有例外,比如新君登基。三年一次的春闱,时间变动,也是常有的事情。
奉天殿的动静,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现在的朱元璋,已经算是真正的放权了。他几乎很多事情,都不再过问。这种权力上的平稳过渡,确实有利于朝廷的稳定。
“那儿,吵什么呢。”朱元璋趴在龙榻上,用手指了指奉天殿的方向。
翻个身,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
服侍的太监,连忙上前,捡起地上的毯子,重新给朱元璋盖上。
“皇爷,奉天殿现在正在廷议呢。”朱元璋身边的太监,好多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那种。
朱元璋轻轻点头,让宫女给自己按着脖子。突然,他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现在什么时辰了,咱看着,外面好像是暗了不少。这个时辰,哪来的廷议。”
太监连忙解释,“今儿下午,皇上召见了陈则武。傍晚时,就有旨意从奉天殿发出。这些大人,似乎都是来请皇上收回成命的。”
听了这话,朱元璋才又闭上眼睛,“陈则武,他又做什么妖了。把那些,今儿带头来的,全都给咱写下来。咱倒要看看,有哪些不开眼的,还逼宫咱的儿子。”
太监握着笔,半天不下手。
“皇爷,奴婢写不得字。”太监有些尴尬。
朱元璋指了指里头,“那就你来报,让他写。咱倒是忘了,你们这些割了卵子的,哪还懂读书写字,能吃的饱就不错了。”
“咱小时候,也不认字。后来做了皇帝,不认不行了。咱就让李善长教咱认字,写字。”
提到李善长,朱元璋似乎有些不忍。
“皇爷您乃是龙气傍身,读书写字,不在话下。哪像奴婢,想学,也没处学去。”太监不经意间,和朱元璋唠起了家常,一点也没注意到,朱元璋情绪的变化。
“你学认字干啥,怎么,你要替咱批奏折不成!”这话问的十分严厉。
即使没看朱元璋的眼睛,光听声音,太监就已经被吓的浑身无力。
“起来,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咱砍了你。去,让陈则武廷议之后,在宫外等咱,咱和他出宫走走。”
太监如逢大赦,逃也似的去了奉天殿。
朱元璋躺在龙榻上,看着那一份名单,手指敲动着龙榻的床边。
“皇爷,奴婢在。”王越现出身影,如同一只野鬼。
“今儿,皇上下旨,旨意上,写的是什么。”朱元璋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旨意,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反对。
王越艰难的开口,“回皇爷,似乎还是新政的事情。陈则武,他想要把新政,推向全国。皇上准了,可大臣们觉着不妥,进宫请皇上收回成命了。”
朱元璋一向比较支持新政,说白了,他不喜欢地主,虽然,他是大明朝最大的地主。
“这是好事,咱当时就觉着不错,一个反对的都没有。现在,咱退下来了,一个个的,全都跳出来了。”朱元璋的语气中,充斥着不满。
再看一眼这个名单,这里头,几乎包括了大半个朝廷。甚至,不乏有着武将勋贵。
“咱给你个事儿,带头的那几个,把他们的家底子,都给咱扒出来。他们不让皇上痛快,那咱就让他们不痛快。至于这些人……”朱元璋指了那几个武将勋贵。
“他们几个,全都滚去凤阳,替他爹他娘守灵去。好好想想,他爹他娘是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