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张府,张春甲失魂落魄的收拾着东西。
张春甲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罢官回家,多年官场的打拼,化成泡影。如今的这个情况,倒真不如做一个庶民。
张府的门口,一队飞鱼服将这座府邸,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被赶走。
谢过的手里拿着封条,使劲的敲门。也仅仅是敲了两声,他便大手一挥。身后的飞鱼服,便熟练的辩起家伙,把门撞开。
谢过并不是锦衣卫的人,他的实际职务是镇国将军府的教授。
只不过,这个镇国将军,原来是李文忠。而所谓教授,就是负责将军府操练教授武学的从九品武官。
跟着李文忠,入了殿前军。谢过最熟悉的一件事,就是抄家。
听到动静,张春甲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飞鱼服的时候,张春甲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缓缓的走到谢过的身边,“有旨意吗。”
他知道锦衣卫被裁撤了,这个年头,只要是抓人的,都能穿着飞鱼服。
但只要看到飞鱼服,官员们也就能知道,这是来抓人的。
谢过点点头,拿出一块牌子。这个牌子,做工很粗糙,上面的字,甚至也有些磨损,但并不影响辨识。
这是锦衣卫的牌子,上面只有一个“起”字。
在朱元璋手底下当过官的都知道,这个“起”字的就是起宅,也就是抄家的意思。
“知道纪纲吗,他说你是他的同伙。皇爷有旨意,吏部原侍郎,张春甲,伙同纪纲,意图谋逆。令殿前军,抓捕归京。”
张春甲点点头,没有丝毫的吃惊,乖乖的站在一旁。
谢过也丝毫不惯着,直接下令抄家。
一时间,张府中,鸡飞狗跳。所有的女眷们,都被赶到院中。
张府夫人哭着站在张春甲身边,不停的抹着眼泪。先被革职还乡,现在又被抄家。而且,相对于革职,抄家的罪可是大罪。
从里屋中,搬出大大小小的箱子二十多箱。
飞鱼服们撬开箱子,翻出里面女子的亵衣,随意的扔在地上。又有飞鱼服,从屋子里,搬出一个十分华丽的箱子。
见飞鱼服要撬开那个箱子,张春甲拦住了,自己蹲下来,用钥匙打开,“这里头,是洪武元年时,太上皇给我的一道旨意,让我为大明效力的旨意。”
从箱子里拿出来,果然,只有一个紫红色的锦布圣旨。
谢过不敢相信,堂堂一个吏部侍郎,家中财物加起来竟然不过百两。他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张春甲。
而张春甲,正小心的收拾着那张圣旨。
谢过并不甘心,自己冲进屋里。看到屋子里,已经是十分的干净。除了地上,散落的纸张,还有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真的就看不到别的什么了。
“带走吧。”谢过的语气,好了很多。
张春甲很配合的把自己拷住,扭头去问谢过,“詹徽,你们不抓吗。我不信,若是纪纲供出了我,他会放过詹徽。”
谢过随意的回答道,“你放心,詹徽他跑不了。”
同样的,在詹徽得府中,也是一片哀嚎。不同于张春甲家里,詹府之中,搜出的是大大小小放满金银的箱子。
还有那顶,已经破烂不堪的轿子。
在詹徽府中,带队的是陈则武。他亲自带着殿前军,来詹徽家中抄家。对于这个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吏部尚书,也要给点尊重。
詹徽并不在家,他还在朱标那儿,为自己求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家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后来的张春甲,看到放在地上这大箱小箱的金银,轻蔑的笑了。
就冲这些金银,也足够詹徽剥皮充草的了。
“大人,收队吗。”谢过凑到陈则武的身边,努力扯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陈则武无心欣赏,他来到一个箱子旁。这个箱子,和别的箱子不一样。十分的普通,颜色也并不华丽。
箱子没有上锁,打开箱子,里头是很多的书信。
打开这些书信,基本上都是詹徽和曹震的往来。陈则武眯起眼睛,原本历史上的詹徽,是被冠以蓝党,而被处死的。
实际上,詹徽和蓝玉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往来。
把这些书信收好,放进自己的怀里。
“陈大人如此,莫非是要替詹徽开脱不成。”张春甲戏谑的笑道,眼睛里充满着不屑。
陈则武更加不屑,头也不回,“我若是要替他开脱,也就不会亲自到这儿,给他抄家了。把这些金银,全都收好,如实上报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