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詹徽的丑态,朱标拍拍手,“押上来。”
陈则武走到外面,也招呼一声。奉天殿外,张春甲几个人,被押进了奉天殿。
看到朱标,张春甲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而对于旁边,如同蛆虫一般蠕动的詹徽,却视而不见。
朱标皱着眉,摆摆手,“陈卿,你来说,你来代朕去问。朕看到他们几个,就恨不得杀了他们。这个时候,朕宁愿不记得年幼时读的那些圣贤书,也要做这个暴君。”
陈则武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宋玉。”
“臣在。”宋玉闻声出列,跪在陈则武的面前。
虽然陈则武不是皇帝,但这个时候陈则武是代表朱标。宋玉行君臣大礼,情理之中。
“昨夜,你去了哪几位大人的府中。”陈则武问道。
宋玉微微低着头,正色道,“回皇上,昨夜臣值守刑部。子时末刻,臣去了吏部詹大人府中。丑时初刻,臣又去了吏部张大人府中。臣告诉了他们,梁国公蓝玉,被卸了京师大营兵权。”
这番话,在朝臣中,引起了一阵议论。
“吏部张大人,还约同臣,还有几位大人,共同弹劾梁国公蓝玉。”
朱标开口问道,“那你为何没弹劾呢。”
宋玉继续回答,“梁国公蓝玉,忠君为国。上阵杀敌,为大明柱石。而且,据臣和户部陈大人同审梁国公。日所涉罪名,皆为诬告。臣启禀皇上,当严查兵部主事袁彬及其幕后指使,治其诬陷朝廷命官之罪。”
陈则武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宋玉,在刑部大牢里,还要陈则武不要徇私。
现在倒好,宋玉整个人,都偏在了蓝玉那一边。而且,他把自己和陈则武绑定在了一起。在告诉众人,蓝玉被诬陷是他和陈则武共同审出来的。
如果事后因此问罪,宋玉又可以自己不是主审官为由,置身事外。
真是打的一手好的如意算盘,陈则武不由得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宋玉是朱元璋派来的,陈则武早把他一脚蹬跑了。
“这么说,蓝玉是冤枉的,而袁彬是诬告的。”朱标问道。
宋玉又行大礼,“臣正是此意。”
朱标大怒,指着袁彬,“陈则武,给朕把他拿了。蓝玉乃当朝国公,事关朝廷脸面。他竟然如此诬告,欺君误国,罪该万死。”
拿了袁彬,朱标又看向了詹徽和张春甲。
这两人,本是同僚,又相互帮衬。如今,却互相指责,詹徽甚至落井下石。
“你两个,为何宋玉要和你说蓝玉的事情。朕是大明朝的皇帝,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消息。而你俩,一个尚书,一个侍郎,竟然要比朕还要先知道。”朱标冷笑一声。
又站起来,“詹徽,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詹徽这才从地上起来,泣不成声,“回皇上,从洪武八年起,已经十年了。”
朱标点着头,“十年了,你从翰林院编修,到吏部尚书,也只用了十年。你已是位极人臣,可你还是走了李善长的老路。”
“李善长他比你聪明的多,即便他十恶不赦,但他也一直是个能吏。而你呢,詹徽,除了投机取巧,你是什么都不会。”
突然间,张春甲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眼面前的詹徽,不停的磕头。
而张春甲,连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传旨,吏部尚书詹徽,戴罪留任,连降三级,其子五年不得科考。至于张春甲,回家养老去吧,其子终身不得为官。”
陈则武没有说话,这两人,确实罪不至死。詹徽,照现在看,并没有罪。但袁彬,是他的学生。而张春甲,夜间私会大臣。两人同犯,这个罪可大可小。但如果换作是朱元璋,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场闹剧,远没有结束。朱元璋和陈则武的目标,一直都是,将文官集团,连根拔起。
詹徽和张春甲,只是个开始罢了。
陈则武和朱元璋,共同准备的这场盛宴,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