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坡之上，蓝玉一直紧紧盯着一个方向看。
那里有一片黑影，还有人头的攒动。蓝玉单膝跪在马背上，对于远方的那片黑影，他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一种武将的直觉，让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蓝玉示意停下，原地驻军。立刻就有哨兵，被派了出去。
这些人位于左后方，一旦前方遇到鞑子，两军交战。这在左后方的，万一是敌人，包抄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啥地方。”王弼环视一下左右。
这里的树，高的吓人，典型的参天巨树。这些树，不仅仅阻挡了很多的雨水，还遮蔽住了阳光。以至于，坐在这些树下，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
蓝玉没有去回答王弼的话，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坐在石头上，静静的等待哨兵的回来。蓝玉的心里有些忐忑，第一次在捕鱼儿海之畔。他派出去的哨兵，到现在也没了踪影。
天色渐渐变暗，山脚下，也传来马蹄声。蓝玉连忙从石头上站起来，在石头人留下了两瓣形状好看的屁股印。
“那些是什么人。”蓝玉问道。
哨兵从马背上跳下来，气喘吁吁，“回将军，他们似乎是牧民。赶着牛羊，而且男女老少都有，似乎是拖家带口的。”
蓝玉疑惑了，自言自语起来，“这地方，兵荒马乱的，哪来的牧民。”
他又看向了那个方向，只是天色暗了下来，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此时的蓝玉，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弼努努嘴，“兴许就是牧民吧，兵荒马乱的咋了。没听说嘛，拖家带口的，还有小孩儿呢。”
他现在就是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前后上下山，只有一条路。
万一前后被堵死，那这漠北大营，恐怕就要葬身在这里了。
蓝玉没再说话，皱着眉头，摸着下巴。这么长时间了，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们都没看到过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的人。现在凭空出来了牧民，蓝玉不得不多想。
虽然说，这些牧民赶着牛羊，还有女眷小孩，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蓝玉总觉得，这些所谓的牧民，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前面、左面、右面，都是冲天高的树。唯独左后方，连接着上山的路，还有下面的那一大片的平原。
派出去的第二批哨兵，也回来了，确定了那是牧民的说法。
蓝玉这才微微有些放下心来，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此时的蓝玉，就感觉自己身上冒火，头还很晕。
“继续走，王弼，你留着断后。”蓝玉下了他的军令。
虽然天暗了，可进军是不能停滞的。趁着夜晚进军，也可以更早的翻过这座山，看清楚山那一边的情况。
山上，一支大军正在缓慢的行进着。他们的靴子，在岩地上摩擦，发出十分难听的声音。
领头的蓝玉，也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往前走。
漫天的黑夜中，除了天上时常传来的秃鹫叫声，听不到别的任何的声音。
大军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前行进。他们走的好像没有目的地，只知道将令是连夜赶路。
陈则武也是疲惫不堪，他现在是又冷又累，又渴又饿。
整支队伍，只有他一个人趴在马背上，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时间，陈则武感觉到，周围似乎暖和了起来。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理会。仍然趴在马背上，微微闭着双眼。
这时，他的鼻子不自觉的动了动。依稀间，陈则武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陈则武坐直身体，环视一下左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如果不是这种味道越来越浓烈，那种暖和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陈则武都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错觉。而且这种感觉，十分的强烈。
“梁国公，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陈则武决定确认一下。
蓝玉使劲嗅了嗅，“没，咋了。”
蓝玉的回答，让陈则武更加的疑惑。他直立在马背上，让自己更高。这种味道，高处反而淡薄了些。
陈则武又跳下马，在马肚子那里闻了闻，果然，味道更加浓烈。
山上，流下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混杂着红色的液体。漠北大军的将士们，口渴的时候，就停下来。双手做窝，捧起一抔水，送进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