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的朱棣,决定站起来,出去叫人。他要杀了那个吕震,这样的人,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大明朝,都是留不得的。
来到后厅,却看到老大朱高炽,正撅着一个大屁股,趴在屏风旁,偷听着什么。
屏风后面,空间并不大。朱高炽的屁股,死死的挤着老二朱高煦。而老二朱高煦,被挤的龇牙咧嘴,却仍然不敢动弹,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朱棣笑出声来,“你俩干啥呢。”
他当然知道,刚刚他和吕震的对话,被这俩儿子听到了。但他也不是太在意,这俩儿子,毛都没长,能懂什么。
“爹,大哥屁股太大了,应该割点肉下来,给您做下酒菜。”朱高煦揉着自己的脑袋。
朱高炽狠狠的踢了一脚,“胡说啥呢。屁股的肉哪能割下来,再说了,人肉又是岂能吃得的。你若是吃人肉,那你就是戾王。”
朱棣笑着听这俩儿子斗嘴,这也是一种享受。
“爹,孩儿请您责罚。”朱高炽来到朱棣面前,跪了下去。
“怎么了,你欺负弟弟们了。不能啊,我家老大,可一直团结兄弟的。”朱棣蹲下来,摸着朱高炽的大头。
朱高炽摇摇头,“古有言,君父之过,不可直纠。孩儿今日有违圣人之训,因此请求父亲责罚。”
“爹,揍他。”看到朱高炽认错,朱高煦大喜。
朱棣没有理会朱高煦,而是示意朱高炽继续说下去。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猜到朱高炽要说什么了。
“父王,圣人有训,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自古传长不传幼,虽有别论,可也是大势所趋。我大明建国伊始,皇爷爷就下了大明祖训,须立长以防乱国。”见朱棣没有打断自己,朱高炽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叔皇仁德,太孙聪颖。此乃大明祥瑞,建国十八年,皇爷爷时刻想着百姓。若是再起战乱,百姓将如何。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再度大乱,这难道是父王您所想看到的吗。”
说完,朱高炽的头,深深的磕了下去。
朱棣笑着说道,“臭小子,你竟然也训起你老子我了。”
“孩儿以为,父有大错,有违忠孝之礼,为其子,却不纠。这是最大的不孝。孩儿妄言了,父王治罪。”
朱棣站起来,看着朱高炽稚嫩的脸庞,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爹,去皇爷爷那儿认错吧。再告诉他,有人蓄意谋害大明储君。皇爷爷仁德,必定不会怪罪于您。”
朱棣苦笑,仁德?你皇爷爷这辈子,就和这俩字没什么关系。
朱高炽的话,给了朱棣极大的心灵震动。他后悔了,后悔卷入这场不该有的争斗中。
而另一边,在应天最繁华的玄武大街,一个人被当街杀死。当街杀人,应天府震动。应天府、五城兵马司齐齐的出动。
“人死了?”
“回皇爷,死了。在玄武大街,应天最繁华的地方,冷箭射死。”
朱元璋皱眉,“谁让你在玄武大街杀人了,百姓们看到了,谁还敢住在应天,百姓不得指着咱大明朝的鼻子骂。”
“皇爷,您放心,奴婢做的很干净。这是仇家寻仇,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百姓们,还说吕震该死,苍天有眼呢。而且,那个吕震只有死在闹市,才能让燕王殿下知道,吕震死了呀。”王越笑着回答。
“行了,咱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不可鲁莽。”朱元璋好像并不在意。
王越退了出去,只有朱元璋一个人留在永安宫。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着光亮。两只胳膊,担在椅把上,自言自语。
“老四其实说的不错,真当咱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嘛。咱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别以为没了锦衣卫,你们就可以放肆了。把主意,打到咱大孙的身上,那咱可不能让你们得逞。”
“老四啊,老四。你有个好儿子,瞧咱孙子,说的多好。但愿你能听进去,咱替你杀了吕震,这是咱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