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的儿郎,应该驰骋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破房子里,孤独终老。朕始终觉得,老四,你是条汉子。是朱家最英勇的将军,”
朱棣有些意动,可他又惨笑一声,“是吧,可我觉得。这个地方,它更适合我。”
他的眼睛里,明显的闪过一丝落寞。他怨朱元璋,为什么把他关在这个鬼地方。又怨,自己为什么不是老大。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草原上的雄鹰,让大明朝永远免受北方的战乱。
“父皇说了,你若是愿意做个塞王,他可成全你,朕也成全你。北蒙未定,天下未平。除了你,朕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可为朕所用。”
这番话,让朱棣抬起头来,黯淡的眼睛重新闪烁异样的光芒。
“满朝文武,可为朕所用者,并不多。那些跟随打天下的叔父们,他们都老了。前段时间,老魏国公去了。朕心甚痛,老魏国公曾带着我们兄弟几个,驰骋疆场。可现在呢,朕想要北伐,竟然没有可用之将。”
朱标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可用之将是假的。这个时候的蓝玉、沐英可都不老,而且都当值壮年。
再不济,还有李景隆呢,根本不是无将可用。
“鞑子肆虐,上一回蓝玉虽然无功而返,但基本上也不能说没有斩获。蒙古部族,看似团结。实际上,并非是铁板一块。他们都想吃了对方,都想一统草原。这样的北蒙,不足为患。臣弟倒是觉得,这个时候北伐,不如再等等。等他们打完了,咱们大明朝再去打。”
提到北蒙,朱棣的眼睛,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无论这兄弟俩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但是,对待北蒙始终是一致对外的。他们的身体里,都流着朱元璋的血。这个血,带着仇恨,是家破人亡的恨。
朱标摇摇头,“不打北蒙,打女真。”
朱棣一愣,也跟着摇摇头,“女真可不好打。女真各部看似弱小,但是他们团结。而且最主要的,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在马背上的游牧。他们保留着农耕和游牧两种特性,可比鞑子油滑的多。”
说这些话的时候,朱棣脸上透露着骄傲。作为塞王,又同时靠近北巡和女真。对这些情况,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朱标看向陈则武,后者点点头。“女真确实不好打,可不得不打。皇上,燕王殿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难打,并不代表不能打。臣依旧坚持本意,打。”
“你为何如此坚决,孤可记得,你们这些文人,可是不愿意打仗的。怎么到你这儿了,就不同了。”朱棣笑了笑。
“老四,朕也不想打。现在各地涝灾、旱灾不断。朝廷处处都要用钱,户部官员对灾情,隐而不报。河南、山西、陕西的灾情,全都堆在朕的桌上。朕不是卖苦,这都是事实。”
“可父皇却执意要打,朕也只能依了父皇。毕竟,这大明江山,是他打下来的。”
朱棣有些疑惑,打女真费力不讨好。那个地方天寒地冻的,打下来也没用啊。为什么朱元璋会执念于那块不毛之地。
“如果说,大明朝会亡于女真,那你觉得该打吗。”
朱棣猛的站起来,刚刚朱标的那句话,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大明朝这才建立十八年,就扯到了亡国上,真是太扯了。
“可是,若是出兵女真。一路上,就会又像蓝玉那样,钱粮不够。而且,女真地远偏寒。即便拿下了女真之地,也难以治理。难不成,设都督?或者,再设塞王?既然如此,那父皇裁撤藩王的意义又是什么。”朱棣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大哥,父皇犯糊涂了,你可不能糊涂啊。”
朱标抬起眼皮,看了朱棣一眼,冷冷的说道,“父皇如何,也轮不到咱们去说吧。老四,怎么还没喝酒,就醉了。开始编排起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