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给奴婢半个月，奴婢定当查个水落石出，抓了真凶。到那时，奴婢自当领死。”王越深深的磕头，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石板地上，也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谋划许久，三个特务头子，竟然没一个知道。这样的失职，让朱元璋对他们感到十分的失望。
失望之余的后怕，也使得朱元璋有些神志不清。
“咱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查不出来，咱就剐了你们。”朱元璋很少会这样的直接威胁，但他已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无力的摆摆手，三人随即退了出去。
朱元璋瘫软的缩在椅子里，全身抽动着。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也无法想象当时如果没有陈则武，又会怎样。
接下来的几天，殿前军指挥使李文忠、郑国公常茂、陕晋宁三边总督沐英三人接连接到旨意，赶赴西安。晋王朱棡，勤王西安。西安城内，全天候禁严。秦王府，除了秦王朱樉，其余一众人等甚至包括秦王妃王氏，全部都被李文忠严加看管。
朱元璋跟李文忠点明，注意秦王妃。因为秦王妃，是元齐王王保保的妹妹，她的嫌疑似乎是整个秦王府中最大的。
秦王朱樉蹲在角落里，看着李文忠带来的殿前军，在秦王府里不停的搜查。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抓到真凶，他才能洗脱身上的嫌疑。即便，陈则武说秦王嫌疑不大，但也只是不大而已。毕竟，朱标死了，明面上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排行老二的嫡子，朱樉。
“公公，属下查了秦王府所有的档案。那乌头，是在洪武十七年十二月，被买入秦王府的。当时，秦王妃腿痛风湿。皇后娘娘下令将福建的乌头送去秦王府，给秦王妃治病。但乌头数量不够，于是秦王妃的身边丫鬟，去西安的广济林，加买了乌头。”王越早一步到了西安，那晚他是连夜赶来的。
听完属下的汇报，王越不动声色，发出难听的声音，“秦王妃那个丫鬟呢。”
“死了。”
王越一惊，回过头来，低声喝问，“怎么死的。”
属下愣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道，“秦王强占了那个丫鬟。丫鬟刚烈，第二天就投井自尽了。”
“属下还查到，从那之后，秦王就和秦王妃不睦，反而更加宠爱秦王侧妃、宁河王之女（邓愈）。”
王越点点头，这么说来，秦王妃的嫌疑反而是最大的。因为心生怨恨，故而想要毒害秦王。可，按照陈则武的说法，毒害秦王应该是洪武二十八年。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那杯酒，是被太子喝的，有却仅有一杯，太子喝了，秦王也就没得喝了。
另一边，陈则武正在和李文忠翻看着秦王府所有嬷嬷的来历。在明史中，秦王是被三个老妇人下毒害死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这三个老妇人根本没有毒死朱樉的动机。
她们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史书是不会记载的。
这三个老妇人是谁，什么时候进的府，怎么进的府，全都没有记载。陈则武只能通过秦王府的档案里，寻找蛛丝马迹。
陈则武得了朱元璋的密旨，无论是谁。只要不是藩王和藩王的正室。其他的人，陈则武都可以先斩后奏，甚至可以不用上报朱标。还可以动用任何人员，军队。
恰恰也是这样的密旨，让陈则武倍感压力。凡是接触过那杯酒的，包括和乌头有关的人全都已经被关押起来。
杀，是不可能杀的。这些人，只是替死鬼罢了。杀了他们，有些人只会更加高兴。现在就是要从这些人的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曹国公，您觉得，如果是您，您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
陈则武指着档案里，一行嬷嬷的来历。这几个人，全都来自于北蒙。和王保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被关押的秦王妃王氏，也是王保保的妹妹。她是被强行嫁给秦王妃。
国仇，家恨。
似乎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杀了大明朝的太子，让朱元璋也尝一尝这样的滋味儿。可是，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还育有一子。十年的夫妻，就真的还放不下吗。而且古时的女子，一直都是以夫婿为主。
可这，又太过明显。让陈则武隐约有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特意让陈则武看到这几个人的来历似的。
陈则武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大。现在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名就是秦王妃。他更愿意相信，是另有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