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嫖了一顿午饭，姜黛心里美滋滋的。
火锅店里热气朝天，即便是开着空调也无济于事，相较于其间，走廊上都要凉快点。
外头烈日高挂，灼热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
随便挑了一顶帽子，姜黛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出了商城。
开玩笑，以她的经济水平能在这儿买个手机已经是极限了好吗。
涉涿的路线她不算熟悉，但依稀记得接近外围有一处杂货城，荥城大部分的货品都是从那拿的。
就算她拿的货少，价格也会比零售店里便宜许多。
几经周转，总算让她找到地方。
杂货城挤在一条老旧的街道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和刚才冷清的商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黛看一眼街道上空的烈日，深吸一口气扎了进去。
不出所料，人群里的空气远比空旷的地方更加稀薄，没一会儿她已经闷了一头汗。
她有模有样地学着前面的胖大婶，东看看西看看。
街道口是一些零食和水果铺子，姜黛只是扫了几眼，这些消耗经费还不顶饿的东西她完全没有兴趣。
跟着人流，她挤了半天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挤挤攘攘的两家米行，里头几乎堆满了人，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一家老板身上绑着小围裙，靠在店门口嗑瓜子，悠闲得不像样；另一家老板不知所踪。
姜黛没急着进去，几步走到老板身边。
她咳咳两声，“老板，你这儿有哪些米？”
老板上下扫了她一圈，手里的瓜子没放下来，“我这儿什么都有，就看你想要哪种。”
姜黛嘴一撇：“最便宜的能看看吗。”
“喏，边上那儿。”老板下巴一抬，指指角落的口袋。
就在门口，姜黛没两步就到了，袋子里的大米一颗颗晶莹剔透，空气中弥漫着米香。
她伸手抹了一把上来，几颗细长的米粒完好，但依照她先前的经验来看估计口感不怎么样。
真是感谢她亲爱的父母让她煮了几年的饭。
视线错开，姜黛一眼相中了旁边的一袋米，细长但颗粒饱满，看一眼就能想到煮出来的味道。
这可是好东西，比本梨院食堂的大米都好不少。
姜黛如获至宝，一手扬起来，问：“老板，这米怎么卖！”
老板看她一眼，“五块一斤，不讲价。”
五块？
姜黛一惊，这不是和超市里的大米差不多价吗？
“你这价都赶上超市了，还不能讲价？”
“我们这儿都是这个价。”老板吐出瓜子壳，“你上别处也还是这个价。”
姜黛皱眉，嘴一撇。
“就这价，你要嫌贵就买旁边最便宜的那个，那玩意两块五一斤。”
他的语气坚定，似乎没有讲价的余地。
“老板，咱再商量商量？”姜黛挪到他旁边，“我一次多拿点，以后不是还到你这儿拿吗？”
老板瞥她一眼，换了个方向嗑瓜子，不愿意理她了。
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这人不就看她年纪小，笃定她是个冤大头呗。
和价格最低的米摆在一起，还敢开出两倍的价格。
姜黛翻个白眼，一脚走到了旁边一家米行。
比起旁边一家，这儿能称得上冷清了。
三两个人在店内走动，姜黛很轻易就进了门。
陈列清晰，大米放在槽子里，标明了价格。
姜黛转了一圈，停在刚才在另一处相中的大米槽子前。
记号笔标明的价格是三点五一斤。
她就知道，刚才那老板就是坑她。
姜黛无声无息翻了个白眼，“老板娘，这个米我要五十斤。”
柜台出坐着个年轻女人，围裙都没兜，慵懒地躺在躺椅上玩手机。
听到她的话，懒洋洋应和一声：“来了。”
她几步走过来，看看姜黛，再想想刚才的话，颇为不解。
“小妹妹，你要五十斤？”
“对，还有这个面条，要两袋”姜黛指指另一侧，“面粉要三袋。”
老板娘静静看着她，面前的少女忽然看向她。
“蔬菜种子有吗？”
“有。”她懒洋洋走回柜台，一指，“这儿，都是。”
姜黛看看绿油油的几个袋子，还真是，什么菜种都有。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老板娘，这里面哪些产出快一点，成活率高还不占地方？”
老板娘笑得意味不明，人倒是很爽快地推荐了几个。
“小白菜，花椰菜，还有那边的豆子，长几天就能发芽。”
“那各拿两袋吧。”
她说得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小妹妹，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老板娘笑眯眯的，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姜黛回她一个笑脸，“我住的地方买东西不方便，一次多买点就不用跑了。”
“哦。”老板娘开始收拾她要的东西，姜黛就站在一旁休息。
种子有了，现在少的就是地了。
她们宿舍旁边的绿化地，土地还是非常肥沃的。
怎么才能拿到一块种地？
想想一开始介绍她进门的黎武，姜黛瞬间笑不见眼。
那个大叔好像很看重她。
“哟，你这纹身还挺炫酷。”
老板娘打包种子的时候瞥见她脖颈处的花纹，没忍住出声。
“还搞得金色，挺有个性。”
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嘲讽，没什么恶意，还不等姜黛解释，她补了一句。
“看你合眼缘，送你几袋种子。”
姜黛看着她把种子放进包装袋里，一下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人生意是这么做的？
怎么两家米行的老板都奇奇怪怪的？
她认真看看忙碌的老板娘，身材丰满，一身吊带热裤，和杂货城的老板天差地别。
米行里的设备看着都还很新，应该刚开店不久。
一条街能把店开在竞争对手旁边还是挺需要勇气的。
姜黛暗暗钦佩。
老板娘已经打包完，“发什么呆？”
“东西我等下回来拿，你先算一下多少钱。”姜黛回神，“可以等下可以帮我送到路口吗？”
老板娘笑：“当然可以。”
她人看上去很好说话，姜黛随口一问：“老板娘，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手巧一点的铁匠？”
这年头铁匠难找，她花了挺多时间都没找到几个。
老板娘年轻，穿着也偏向狂傲那派别，看着像机车党。
她气头瞬间足了：“你这可就问对人了！”
老板娘一撸袖子，“这条街往里走，有个皮鞋摊，拐进去报我的名。”
“哈呀，”她一拍腿，“唐瑜，就这名，只管进去。”
姜黛连连道谢。
“我看你合眼得很，小妹妹，你叫什么？”
应该是托了她“纹身”的福。
前后算下来五百块钱，唐瑜还给她抹了零。
姜黛被她欢送出门，一脸懵逼地离开了米店。
隔壁老板还站在门口嗑瓜子，还以为她被赶出来，笑得脸上横肉直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