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抓着少年手腕,锣鼓声停了过后,戏子退场,武者登台,一个健壮的持枪汉子缓步登台,随后,一个让少年熟悉的身影从对侧登台。
那是一个中年剑客,身子与那健硕汉子相比,实在显得有些消瘦。
中年剑客拔剑,气势攀升,健壮的持枪汉子横臂持枪,中年剑客迅猛靠近,仅是呼吸间,便后剑气护身,那是独属六境武夫的手段,任凭健壮汉子如何抵挡,手中兵器还是被一道剑气斩断。
中年剑客收剑入鞘,抱剑而立,在场百姓无不发出喝彩,健壮汉子抱拳认输,失魂落魄地走下台。
“那是……吴违。”
少年下意识说出了中年剑客的真名,而中年剑客的余光看见了在台下的少年。
吴违看向台下少年,而下一位攻擂者早已登台,那是一个女子剑客,眉如远山,唇红齿白,英姿豪气,颇有侠气风范。
少女看向少年,好奇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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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那剑客认识?”
少年点了点头,友人再见,想不到是在这种场面下。
女子剑客从腰间拔剑,剑身缓慢地寸寸出鞘,蓄势待发。
吴违低头聚气,弓着横步,他的一手握住剑鞘,另一只手,握紧剑柄,如同一只随时会冲出的恶虎。
二人皆在试探,女子剑客的剑已完全出鞘,下一刻,便是吴违的剑先至,但令人意外的是,那柄率先出鞘的剑竟是慢一步,吴违的剑只差毫厘,便可刺穿女子剑客的脖颈,而女子剑客的那柄剑,直指吴违的腹部,二人皆是对对方点头。
女子剑客收剑入鞘,若是刚刚那一剑刺出,二人只会是同归于尽的结局,当然,若战场不局限在这“方寸之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毕竟二人境界相似,且她手中之剑,可以算得上好剑。
吴违没有收剑,也代表着他又赢下一场,女子剑客朝吴违使了个眼色,吴违心领神会,二人抱拳。
吴违只是淡然说了一句。
“泰龄楼,晚点,我请了。”
女子剑客不服气地笑脸抬头讲道;“算你有点人情世故,外乡人,到时候,所有的菜可都得上一遍!”
吴违倒也乐意地点了点头。
台下的沈清愣在原地,脸上显然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态,隋安注意到这一幕,挣脱开沈清的手,随后向她靠近问道。
“沈姑娘是因为那女子剑客输剑而失望?”
少女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恢复平静说道:“刚刚那姐姐叫何赊,与我兄长是至交好友,她也常来家中探望我,说起来长这么大,半数胭脂还是她送我的,而且她可是柳桂郡最厉害的剑客!如今输给一个外乡人,着实是难以接受。
隋安点了点头,询问道。
“你现在要不要去找找她?”
少女摇头后说道:“你待会走丢的话,饿死街头,兄长还不得骂死我,说不准徐国师还可能怪罪下来……”
隋安同样摇头,笑着脸说道:“我与台上那中年剑客是旧相识,有他照应,我倒是不至于饿死街头,何况我又不是傻子,我仍旧记得回去书斋的路。”
少女眼神中流露出惊喜神色,随即再次向少年确认一遍:“真的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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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无奈地应答,眼前小姑娘是真的将自己看作是三岁孩童不成。
少女随即便要走开,但又有些担心少年便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向她摆手示意,少女这才安心离去。
而玄武台上,中年剑客连赢七场过后,再无武者上台,中年剑客索性下台,在人群中戴上斗笠,潇洒消失人群中。
少年左顾右盼,想找到中年剑客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到,就在少年大失所望想要离开之际,有人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少年转过身,来人正是戴着斗笠的吴违。
中年剑客下颚已然长满胡须,面相已然稍显邋遢,但身上那件华贵的贵家服饰将他本身那股邋遢劲给强压下去。
中年剑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便拉着隋安赶赴郡中最豪华的那间酒楼。
进门瞬间,隋安小心翼翼地靠近吴违说道。
“吴违咱们随便路边吃点就行了,何必吃这么贵。”
吴违指了指向木栏围筑的最高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二人,隋安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吴违拉起隋安便缓步上楼,每一层皆有店家小二在上下忙活,可见今天生意之好,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相反今天酒楼基本很少人光顾,却因为那个女子剑客的原因,整座酒楼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横财运”。
吴违不改面色,随同隋安登顶最高处后,女子剑客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一张极长的酒桌上摆满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山珍海味,脸颊两侧,女子剑客身旁坐着一个清雅脱俗的青衣少女。
吴违摘下斗笠,坐在女子剑客对面,早已脸颊红晕的女子剑客举杯大喊:“你怎么才来?哟,还带了一个……呕呕……。”
不等她继续说完,一股恶臭味扑面袭来,青衣少女强掩着恶臭拍打女子剑客背部,离此不远处的书斋中,沈晟听闻自己那位故交包了一整座酒楼顿感不妙,回想起上次女子剑客大醉之后,大闹书斋,竟是险些“强暴”自己,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定,顾不得那么多便早早关门外出,准备赶赴那座酒楼。
酒楼内,女子剑客吐完的呕吐物被掩面痛哭的店家小二收拾,隋安和沈清四目对视了一会,吴违注意到了这一幕,便问起隋安:“你认识她们?”
隋安接话道:“我只认识旁边那位青衣姑娘。”
吴违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女,有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而恰逢此时,女子剑客酒劲缓了过来,一手托腮,一手指着吴违,有些鄙夷地说道:“今天那场比试我可没输,记住!是我让你的!还有!这顿你请!不准赖账……呵呵哈哈。”
女子剑客豪声大笑,隋安只觉得好笑,但又不能表于面相,便转头过去,一旁的吴违笑着脸点头说道:“姑娘只管吃喝,酒钱饭前皆算我头上!”
“是条汉子!不像我某个朋友!整日就泡在书斋里边,见我婆婆妈妈地,一点气概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后女子剑客抱住竟直接抱住一旁的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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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经登楼的沈晟看见这一幕忙声大喝:“何赊!你闹够没有!”
沈清看向自家大哥,急忙推开了女子剑客,女子剑客满脸红晕,半睁着眼托腮看着沈晟。
“哟,说什么来什么,介绍一下……这是。”
下一刻女子剑客倒在饭桌上呼呼大睡。
吴违反闭眼笑脸,举杯起身相迎,他感受到了沈晟身上那股浩然气,显然,对方也是一个修行者。
“兄台,那位姑娘可是您的朋友,既是朋友何必坐下畅饮一番。”
沈晟看着眼前的中年剑客,有些不情愿地入座,他看向了自家妹妹,刚想训斥一番便被迷糊起身的女子剑客打断。
“你这个做兄长的,天天让自己妹子蜗居在家,像什么话?还有,是我拉着她来的,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说一句沈清,我就直接与你动手!”
闻言沈晟差点暴起,但还是强压怒火,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耍酒疯。
隋安看着吴违,眼中尽显无奈,而那个青衣小姑娘则是愤愤起身离桌,沈晟也不拦着,竟直接任由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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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安离开酒桌追了出去,沈晟低下头,回想起这些年,自己对这个妹妹实在管的太严了,哪怕是出门,也都得是要他全程跟着,但究其缘由就是怕她受一点委屈,这也是这些年来,沈晟不曾婚娶的缘由。
女子剑客看着酒桌上这两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自顾地傻笑起来。
随后便起身坐到沈晟身旁,吴违不讨无趣,自顾低头喝酒夹菜。
女子剑客笑嘻嘻地对着沈晟说道:“现在人少了,有些话我也不嫌害臊,每次都是借着酒劲说出,人家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沈晟……嗝~”
何赊打了一个饱嗝,没有继续说下去,吴违低头傻笑,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太多男女情爱,怎会看不出眼前女子对男人的心意。
沈晟看着面前女子,自己的脸上竟不知为何也起了红晕,他刚想开口,便被女子用食指按住嘴唇,沈晟只觉一股暖流躁动直涌心头。
何赊继续开口道:“你是觉得我何赊是风尘女子,配不上你这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还是说觉得我何赊长得太丑了,你沈晟看不上。”
世间女子,在心爱男子面前所纠结的无非就是这两件事情。
沈晟沉默了好一会,何赊便摇头起身:“沈晟,得嘞,过几日我便离开柳桂这个地方了,既然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我也不强求,毕竟,路边野蔷薇哪配得上沃土滋养,不是吗?”
女子失声自嘲,世间遗憾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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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违咳嗽一声,起身离座,就在转身之际,开口对沈晟认真地说道:“兄台,我吴违行走江湖多年,实在是见过太多因为说不出口的情话而无疾而终的悲喜鸳鸯,若你真是个汉子!便给这位姑娘一句痛快话,而不是天天窝窝囊囊地,既给自己找不痛快,又给姑娘的大好时光浪费了。”
言至此处,吴违彻底离座,而就在女子剑客也要离开之际,沈晟起身,连跑带走地拉住了那何姓女子的左手。
何赊宛如触电一般,竟下意识想要睁开。
“我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
“婆婆妈妈的。”
沈晟挠头致歉,何赊盯着心爱男人的双目,踮起脚尖,沈晟只觉双唇湿热,心头躁动,双手无处安放,女子剑客脸颊凸显红晕,二人闭目,不敢相视,这么多年来这对欢喜冤家,竟在一场莫名其妙的酒局之中互表心意。
酒楼门口,刚结完账的抱剑剑客看着那对佳人背影,对于自己这个至今光棍的剑客,发出了来自心底的自嘲。
沈晟转过头去,何赊同样如此,不一会二人再度相视,已经至书斋门口。
“书呆子,就到这里吧,我回家去了。”
何赊说完这句话以后心中有稍许落寞,可不想下一刻便被沈晟拉住手腕。
男人用着极为深沉的语气说道:“回什么家,这就是你家。”
女子呆呆愣在原地,月下身姿无比奥妙,男人握紧女人的手腕。
月下雅街,有情人并肩相视,彼此接受了各自,良辰美景,话多情溢,花前月下,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