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青城山下,一个背着竹箱的少年立于一块石碑前,石碑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在很久以前,这块石碑是不存在于此地的,关于这块石碑的传闻大体有两种。
一是这块石碑是来自天上那片人间,因为一场大战,而坠落凡人世间,而另外一种说法便是青城山上的仙家在此地开宗立派,要镇压本地灵气而设下的,传闻中,这块石碑便是我阵眼。
少年轻轻举起左手,下一刻便要收了回来,因为在他想要触摸石碑的时候,心湖之中泛起一个声音。
“速速离去,莫要停留。”
少年看看四周,迟疑许久,心中不免泛起嘀咕,他的袖口之中,那块自家先生赠送的印章泛起熠熠金光,霎时间,山上那位所谓的“仙人”立刻畏缩了起来,收敛起刚刚桀骜的气势。
那座半隐于云海的道观,上百个能够御剑悬飞的年轻弟子都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震人心魄的圣人威压,尤是那位在道观中最具天赋的先天剑道胚子也不由得收敛起外溢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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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脚下的少年只是静默地站在原地,天幕之上,乌云聚拢,下一刻便黑云压山,电闪雷鸣,淅沥小雨下落,少年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忽而有圣人当头棒喝,少年只觉心头一热,便有一剑自山顶下坠,犹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其气魄可谓雄壮。
那座半隐于云海道观里,正在闭关的白眉老仙人急忙甩袖,欲要遮蔽天机,可终究是太晚了,那位先天剑道胚子对着山脚的少年出手了。
而且出手瞬间,那个先天剑道胚子境界竟是连破三境,直往十一境,如此神迹可言震古烁今,先不敢言后无来者,只能言是前无古人。
山脚下的少年猛地一抬头,那柄飞剑夹杂着刺眼白光,令不少修行了千百年的老妖怪嗔目结舌,而出剑之人此刻冷汗直流,他明白自己闯下大祸了。
可预想之中的惩罚并未出现,只有一翻山水印章隐蔽于云海,替这一剑遮蔽了天机。
山脚下的少年似乎预感到危机,如此恐怖的剑招之下,别说同境修士,就连十二境的佛门金刚都会头疼。
就在隋姓少年命悬一线之际,有另一身形健硕的黑衣少年一拳破开天幕,只是瞬息便挡在隋姓少年面前,以极短时间将自己的体魄压缩至八境巅峰。
白光散去,黑衣少年上身衣服被剑气撕碎,胸前留下条骇人伤疤,脸上的怒意正盛。
只见他回来拍了拍隋姓肩膀少年,隋姓少年愣在原地,对于这个陌生人,隋姓少年只觉得有种亲切感。
久久才说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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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你……你受伤了。”
那个身形健硕的少年只是无奈一笑,心中对着山上那个所谓的剑道胚子的徐姓读书人破口大骂。
只是一个闪身,那个身形健硕的少年便出现在了半隐于云海的道观之中。
身形健硕的少年不是他人,正是那个老烟鬼的嫡传弟子——刘遂。
或者应该叫刘穗。
健硕少年胸前那条深红的伤口已经隐约透露那一剑的不凡,可仍旧开口冷笑道。
“十一境的先天剑道胚子,砍不死我用八境修为支棱起的武夫体魄,就你这样子,怎么敢对我师弟出手的?”
那些道观内的年轻弟子纷纷从四面八方御剑飞来,而那名出剑的先天剑道胚子第一个出现在健硕少年身前。
要知道在那一剑之下,尤有完尸的,恐怕大多早已飞升到天上那座人间,在这座天下,能接下那一剑还不伤及大道根基的恐怕书不出五根手指。
看着停留在天幕上在遮蔽天机的那块印章,身形健硕的少年立刻明白,这是徐姓读书人为了给自己遮蔽天机而设下的,绝非是为了遮蔽那一剑而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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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何他不亲自前来呢?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也自身难保,刘姓少年猜之七八,可还是有些疑惑,他顾不得那么多,有人对自己的小师弟出手,那要怎么办,很久之前,那个老烟鬼便教过他了。
“该杀的杀,该打跌境的就打跌境。”
刘遂身畔气势骤然攀升,整座连接道观的青城山下陷了三四尺,天边黑云快速散开。
那位正在闭关的白眉老仙人终究坐不住了,一出手便是将整座道观搬去天上那座人间,这是独属于道门法术的黄粱一梦,约莫能维持上半个时辰,可见那位老神仙对于自家那个先天剑道胚子的重视。
白眉老仙人掐指按咒随机破口大骂。
“去你娘的儒门学宫,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忽然有人打了飞喷嚏,随机连忙遮蔽其中因果。
那名先天剑道胚子,似乎感受到了空间变幻,索性也不压制修为,十一境的道门剑仙和那位年少的健硕少年在电光火石间碰撞在一起。
那柄孕育在那位十一境的道门剑仙的仙剑被那个名为刘遂的少年吓得不敢出现,仅是一个照片,护体的道门剑体破碎开来,好在还未伤及大道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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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擂鼓声响起,而后锣声不断,如同一台民间大戏,健硕少年一个转身,便是头顶凤麟冠,身着九霄甲,不知何时,刘遂已脸上竟有脂粉,一张赤脸霸气英武。
那个刚刚破开十一境桎梏的年轻道门剑仙口吐鲜血,却是战欲正盛,竟是强逼出在体内滋养多年的那柄仙剑,那柄仙剑或许是被主人气魄所感动,竟是爆发出属于自身的威压。
可即便如此,依旧被赤脸刘遂打落在地,可谓狼狈至极。
“传说是真的,你们这些远古神灵余孽的走狗!居然真的存在!”
先天剑道胚子阴森冷笑,即便身负重伤可仍旧嘴硬着要替天行道的狗屁话。
赤脸刘遂猖笑起来,出言嘲讽道。
“知道你为什么你还没被我一拳打死吗?因为我要你跌境,跌至世俗凡人,然后永世不得翻身!”
听闻此处,那位道门大剑仙哑然,不敢再出言挑衅,想了一会,还是朝着某处大喊。
“老祖宗!我错了!是我心神不定!受那声音蛊惑,对那少年出手。”
赤脸刘遂悬停在半空中看着这个狼狈的道门剑仙,而道观之中有些年轻子弟早已吓到失禁,双腿皆是止不住地抖动,有的甚至早已经瘫坐在地,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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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遂出言嘲讽。
“真没意思,小的打不赢要喊老的,不过就算来了也顶多保你多几个时辰。”
说完这句话后,刘遂的余光撇向了角落里那个不慌不忙在看书的书童。
白衣书童似乎也注意到了,合上书本,抬头看着天上刘遂。
下一刻二人对视,以心声对话。
白衣书童瞬息间出现在了那个十一境的剑道胚子身旁,对方很惊讶于这个平日里那个在后院扫地的小书童。
十一境的道门剑仙刚想起身便被书童按在地上,小书童以心声对话。
“曹珂,现在知道掌门要你多收敛心性的原因了吧?世上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免费的,有因必有果,你收了人间的恩惠,就要替人家受相应的因果。”
被唤作曹珂的十一境剑仙平躺在地,吃力地点头,虽然不知为何,但他莫名有一种预感,那个小书童,或许能救自己。
又有心声在曹珂心湖响起。
“罚你一甲子书房囚足,可愿接受?”
曹珂缓缓点头,满身血污的他已然没有力气再回以心声,随后小书童甩袖挥手,名为曹珂的十一境道门剑仙便消失在原地,而剩余的年轻子弟,小书童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诺大的宗门,只有曹珂一人有这份胆量气魄,实在是丢死个人。
“都回去吧!”
言出法随,那些年轻子弟都被传送到各自房间中。
悬停在半空的赤脸刘遂死死盯着对方,小书童向着对方打了个道门稽首,随即开口道。
“我家掌门师侄在闭关,不便出来,由我代他向您赔个礼。”
刘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然是不想就此放过对方的。
身高只有稚童那般高的小书童想了一会,便随手掐咒,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小绿瓶,随即小绿瓶竟然出现在刘遂身前,小书童坦言道。
“这是我熬炼百年的九转金丹散,对你这种境界的武夫倒还能起点疗伤作用。”
说完这句话后,小书童又再次左右手合并掐诀,一大块金子铸造的屋子出现在刘遂身前,小书童满不在乎地低着头。
“常言道,书中自由黄金屋,可世人不知金屋之中自有万万卷书,其中藏书所聚拢的浩然气够你师弟走出一条儒门大道,你自己也知道,你师弟所受之恶咒,走不得武夫路子,唯有读书人的浩然气,对他来说,才有一丝丝生路而言。”
听闻此处,刘遂的嘴角抽动,此人一眼便洞穿因果,如此宝物随手便给,可见其底蕴之深。”
刘遂一挥手,两件宝物收入囊间,但他还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要暗算隋安。
小书童笑呵呵地抬头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告诉刘遂,刘遂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小书童笑着脸说道。
“地主之宜我已经尽了,你若要动手我可不怕你,你小子还未挥出那一拳之前,始终还未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程度,莫要自讨苦吃,速速回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遂便不再想计较,随即,一个念头便至到隋安身前,一个踉跄站不稳差点跪在隋安身前,好在隋安反应快,立刻搀扶着对方,二人坐在一块石墩前。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小师弟,刘遂有些热泪盈眶,但还是憋了回去。
那座道观内,小书童俯瞰二人,脸上漠然,随即他又看向天边。
“事不过三,念你我有旧情,我不深究,若以后你胆敢继续如此,我必将上去大闹一场!”
无边云海,无人应答,小书童撇了撇嘴,脸上嘲讽之意尽显,心中暗言——有胆做,没胆认,还不如那个姓徐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