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河西之地早已北风呼啸。
白天的凉州道上,商队络绎不绝,行人蜂拥跌至。这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官道。
到了夜晚,北风更加猛烈了,行人商队都不愿承受北风的吹打而躲进驿站。
凉州城内的大道上,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拄着拐杖挨家挨户的敲门乞讨,那花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却驼着背,说话有气无力的,好似确如他讲,有好多天没有吃饭了。被敲开的大门有些人家看他可怜,给个馒头,就打发他走了,有些人家却不以为意,骂骂咧咧,催他赶紧走远。那花子也不在意,他将别人给他的馒头塞进斜挎的一个包里,继续乞讨,一直往北城门口去了。
凉州城的大门早已紧闭,只见那花子沿着城墙边来到一个拐角处,扒开糊在城墙角上的一片泥巴,竟然漏出了一个缩身后可进出的狗洞。看着轻车熟路的样子定然不是第一次了。
花子出了城门,沿着凉州往甘州方向的官道径直而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下了官道,往西走去,又过了一小会儿,来到一处河边,河边有许多柳树,柳树叶早已凋谢,只剩下粗大的树干和树枝,在月光的照耀下,透过树干望去,远远的可见祁连山上的积雪。那花子随意找了一棵柳树,背靠树干坐了下来,从挎包里拿出乞讨来的馒头,就着河水吃了起来。这个季节的河水虽未结冰,但是依然寒彻刺骨,那花子却未觉得,只感觉今日乞讨的馒头真多,能够吃的很饱。吃完裹紧衣服,闭目睡去了,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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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子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马蹄声吵醒了,那声音是从官道上传来的,在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像是千军万马杀来一般。马蹄声由远及近,那花子吓得往树上爬去,爬了一阵又从树上下来了,大概他是想树上没有树叶遮挡,月光下抬头一看,很容易被人发现。从树上下来后,他东张西望,想找周边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没有发现。他只好把身子蜷缩起来,藏在刚才睡觉的那颗大柳树下面,把落下来的树叶和树枝盖在自己身上,他希望这些人不要停留,快快过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到了柳树林旁,为首的一骑突然勒马,其他人也勒马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话,花子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月光下清晰可见,一行人共十余骑,都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漏出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十余骑均是马身高大,在月光下,一片黑压压的,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不一会儿,为首一人突然说到:“此处林深,距城却不远,祁山人马就算有所防备,也断然猜不到我等在此设伏,我们只管在此等候,兄弟们意下如何?”
其余众人均以为宜。后面一人催马上前,说到:“大哥这叫灯下黑,祁山派就算想到有人要暗算他们,也定然以为会是在十里外的雁过峡设伏,我们却在他们刚出发的地方等候,也省的兄弟们跑路了。”
为首那人哈哈一笑,道:“老六,这旁边往西是一条小河,你把大伙儿的马牵过去在那儿饮水,咱们刚买的好马,你可要好生照看好了,其他人跟我下马,藏起来!”说罢,跃身下马,其他人也紧跟下马,但见刚才催马上前的那人将所有马匹牵往河边而去。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那花子紧张地连呼吸都不敢了,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都不知道浑身是因冻僵了动不了了还是不敢动了。
这伙人刚藏好身不长时间,又听得马蹄声响起,是从甘州方向而来,听得出来,只有两骑。由近及远,马上就到了这片柳树林里。
其中一人,小声喊了声大哥,似是在询问为首的怎么办。
为首那人轻轻嘘了一声,又摇摇头。
旁边一人又小声道:“可是大哥,万一他到了城门口,刚好碰到祁山派出城……或是这两人就是祁山派邀的助手……”
为首那人又略一思考,斩钉截铁地对刚才那人说:“老二,你攻前,我攻后,一招毙命,不要纠缠!”
旁边那人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骑就到了,都是清一色的白马,两人同时出手,刚才说话那人一个回旋踢,前面一骑应声而倒,只见那人踢倒马匹后双脚一并拢,向上一跃,落下时单膝刚好抵在落马之人的喉咙处,只见落马那人口喷鲜血,双手还在腰间摸索什么,似乎是要拔出挎在腰间的单刀,可惜对手要速战速决,没有给他拔刀的机会,那人单膝又一加力,便要了落马之人的性命。后面一骑见前骑被袭,便勒马想要回去,可惜为首那人早已摸到了他的身后,后骑见前后都无去路,顺手拔了腰间单刀,纵马向为首那人而去,待到跟前,双手紧握单刀,自上而下向为首那人颈部斜劈了去,为首那人却不硬接,向后退了一步,单刀刚好从面前滑过,为首那人再紧向前一步,却从后面抓了那人双手,用力一拉,那人应声下马。为首那人紧抓他双手,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紧接着一掌朝他的背部而去,只见那人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就此没了性命,为首那人手上一用力,便将后骑之人丢入林中。前面一骑马前腿被踢断了,那马还在挣扎,为首那人双掌推出,竞硬生生将马匹推入了柳树林中,攻击前骑那人一脚飞出,将前骑之人踢入林中。两人前后一望,只听得后面那一骑马往回跑的声音。
攻击前骑那人凑上来问道:“大哥,那马要不要……”
为首那人举起右手,轻声道:“谅一匹马也无大碍。”
说罢,两人一跃而起,隐身树林。
一切似乎又平静下来了。
约莫子时已过了,从城里的方向慢慢悠悠传来吱吱声,是马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可以听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蒋师兄,这回咱俩回山,你可要把你那成名的祁山雪照功传我一下吧?”
“哎,齐师弟,你就不要打趣我喽,师父说我这套功法还差的很远,同门切磋尚有余,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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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上次你跟师父一起闭关,整整小半年,大家伙以为你早就大功告成了呢!上次师父还让苗师兄跟你一起学这套功法呢!”
“哈哈,齐师弟,你要想学,等我们回山,禀明师父,我传给你和苗师弟怎么样?虽说师兄我尚未大功告成,但是你和苗师弟可以先从入门学起。”
“哈哈哈,太好了,蒋师兄,我终于可以学到本门的最高武学了。”
“最高武学?齐师弟呀,你太天真了,你看看师伯师父,还要各位师叔,他们都还没有学到本门的最高武学呢?就是这套祁山雪照功,也只是我们祁山入门的内功心法,师父说学完了这套功法,轻功虎步龙行才能如虎添翼。齐师弟呀,你和苗师弟入门晚,但是天资却比我们几个师兄高,你们好好努力,将来一定能够把我们祁山发扬光大!”
……
说话间,来人已近到了柳树林处,是两辆马车,马车上都载着货物,后面马车货物上面躺着两人,显然已经睡着了,马车只是跟着前面的一辆往前走。说话声音是从前面马车上传来的,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马车两侧。两人都着厚厚的皮袄,就着月光可见左边一人脸廓清瘦,颧骨崛起,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而右边一人身子较矮,脸上肉多且略显粗糙,一副久历江湖的样子。突然,前马一声长嘶,前掌跃起,停了下来,差点把两人从马车上掀了下来。两人借着马儿前脚跃起带着马车跃起的力,一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顺势拔出了藏在车上的刀。两人一前一后,背靠背环顾四周,后车上另外两人闻声也跳下车,拔出刀,背靠背向前边缓行边查看四周。
后车下来向前看的一人突然指着地上,说到:“两位师兄,快看!”
前车身高较矮那人顺着手指方向,蹲下身子查看,地上很多鲜血,都是前面被杀那两人和那匹马的。这人缓缓起身,脸上铁青,轻声说到:“几位师弟,今晚怕是碰上硬茬了。”说罢,又朗声道:“祁山派蒋义啸和几位师弟路过宝地,无意冒犯各位,还请各位看在同是武林一脉的份上给兄弟几个借个道如何?”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再加上那蒋义啸为了震慑对手,用内力将声音传出去,更加的声如洪钟。可是对方无任何答复。蒋义啸又朗声喊了一遍,还是无人应答。见无人应答,他便给后车下来的师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持刀去赶两辆马车了。见马车慢慢出发,蒋义啸又给较清瘦的齐义嘶使了一个眼色,那齐义嘶往后退了两步,两人一前一后,双手持刀,走在两辆马车侧面,环顾四周,与马车同步而行。没走几步,前面马车就停了下来,蒋义啸往前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人,双手抱在胸前,拦住了去路,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来。
蒋义啸略弯腰,刀身向内,双手抱拳:“前辈,祁山派赶夜路,还请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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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去路的正是埋伏那十余骑为首之人,那人双手未抱拳,只是说到:“夜路不安全,蒋少侠连日赶路辛苦了,鄙寨到这里不远,不如移步略作休息,养足精神回山岂不更好?”
蒋义啸直起身道:“我等师兄弟四人,奉师命下山采购鄙派生活所需物品,为赶在明日太阳落山前到达山下,特意买通门吏,半夜启程的,迟了怕误了山上所需,还请前辈见谅,物品送到后我再来拜山请教如何?”
为首那人又道:“道上的规矩,见着分半,我这寨子里的兄弟也有好久没有吃到酒肉了,如今朝廷经营西域,这河西走廊的商队都有官军保护了,兄弟们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蒋少侠,能不能看在鄙寨这么多人命的面子上留下这些物品呢?”声音不紧不慢,显然是吃定了这些物品。
蒋义啸道:“师父派我下山采购,如果就这么被阁下带走,我回山不好交差啊?”
为首那人又道:“鄙人出来时也答应了寨子里的兄弟们,回去没有酒肉,我也不好交差啊,弄不好他们会吃了我的。我从早上等到现在,也不敢回去啊。”
蒋义啸见来人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着实摸不到头,便道:“那请容我跟兄弟们商量一下。”
那人再未答话。
见对方不再答话,蒋义啸示意齐义嘶与另外两人凑了过来,悄声道:“齐师弟,今晚之事,看来对方来者不善,恐怕很难罢手,难免一场恶战。待会儿若有机会,你和侯师弟、刘师弟往城内撤去,一旦进了凉州城,就安全了,贼人再大胆也不敢在凉州城内造次。”
同行的那另外两人唤做侯义啾和刘义嗷,也是祁山派三代弟子。
齐义嘶接过话,道:“师兄,贼人上来就要我们的货,我们暂把货物给他,看看对方能否放我们过去?来日上山禀明师尊再来讨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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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刘二人也附声。
蒋义啸回望了一眼,细声说道:“几位师弟细想,这条道我们每月要走几趟,从不曾听说有人敢在凉州城外做这没有本钱的买卖,况且官道上常有官兵来往,这些人若真是在附近落草的江湖中人,断不敢在这官道上杀人放火,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齐义嘶几人略一思虑,都觉得蒋义啸的分析不无道理。
齐义嘶又道:“我们四人弃了货物,径直往凉州城返去,对手也不一定能难得住我们。”
蒋义啸答道:“齐师弟错了,贼人趁着三更半夜设伏于此,定是打听到了我们出城的时间,既然能打听到出城时间,哪有不打听我们一行人数的道理,知道了我们一行四人,又不为货物而来,那要设伏,就断然不是一人了。”蒋义啸侧头往旁边的柳树林里望了一眼,回过头又道:“我估计呀,这林子里定然还有不少好手。”
这蒋义啸原是祁山派掌门廖云鹤的六弟子,心思缜密,从小跟随师父游历江湖,倒也见过几分世面,于这等场景也不心怵。
听到蒋义啸这么讲,侯义啾道:“师兄,我们跟他们拼了,我们四人结阵以待,他们也不见得能奈我何!”这侯义啾平时不爱说话,遇事也极易冲动。
蒋义啸听他这么讲,赶紧举起左手,示意不可,又道:“不可!我们连贼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算今日冲杀出去,来日也不知道找谁报仇,传出去让江湖人耻笑。”顿了一下,又道:“看今日这阵势,全身而退是很难了。”蒋义啸又看了几位师弟一眼,接着道:“齐师弟,我们四人中,侯师弟、刘师弟功力较弱,若只顾冲杀,怕着了对手的道,待会儿若有恶战,我缠住对手,你边应战边伺机向城内退去,两位师弟待会儿只顾保全自身,有机会也向城内退去!”他说的斩钉截铁。
齐义嘶喊了声师兄,刚想说什么,就被蒋义啸打断了。只听得蒋义啸接着说道:“我们兄弟情同手足,但今日之事,很难全身而退,几位师弟待会儿千万不可因顾恋我失去回城的机会,只有回去,才能将我们遭遇埋伏消息带回去,大家切勿因小失大呀!”
齐义嘶低下头不再说话了,侯、刘二人见状也低下了头。
蒋义啸见众人无异议,又小声说道:“大家听好了,驻扎在凉州城内的武威军昭武营振威校尉周仁奎是咱们周师伯的本家侄子,回城后,如有需要,可找他送信到祁山!”众人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蒋义啸见众人无异议,单手持刀,缓缓而起,其余三人也紧随他持刀站起,四人背靠背,均是双手握刀。
为首设伏那人见样,有朗声道:“江湖盛传祁山派济危救贫、惩强扶弱,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说罢,哼哼笑了几声,语气中尽是轻蔑之意。
蒋义啸双手持刀,提声道:“若是积贫积弱之人,我祁山派自当相救,似阁下这般,深夜强取豪夺之人怎能是贫弱之辈?”
为首那人听罢,也不答话,只是哈哈笑了几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蒋义啸见对方不答话,又道:“阁下若能以真名告知,我等愿将这所有物品尽数相赠,我们罢手言和,都去喝酒岂不更好?”
为首那人还是不答话,倏地将头抬起,望向月亮,哈哈笑了几声,道:“真名相告,蒋少侠是想来日再将我山寨一扫而光吧!多说无益,看来蒋少侠今天是不想息事宁人了,那就在武功上见真章吧!”
说罢,树林中埋伏众人一跃而起,将祁山派四人围了起来。蒋义啸向周围扫视一圈,见所有人均是黑色夜行衣,前后左右各四人,加上为首那人,共十七人。十七人所使武器五花八门,蒋义啸一时竟也猜不出来人门派。
埋伏众人将祁山派四人围起来后,却也不迟疑,为首那人一动不动,面前四人向蒋义啸四人缓步走来,其余人都原地不动。四人向前在距离蒋义啸等人约三丈之处停了下来。蒋义啸向四人望去,见四人中,中间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刀,两边两人一人使鞭,一人使流星锤。四人相互一看,使流星锤的率先将锤身一掷,只听得软索“擦擦”打开的声音,蒋义啸见状,喊道:“散开!”齐义嘶三人向前各跃出一步。蒋义啸喊完但见锤身向自己面部砸来,急忙向左侧方闪避,只听得耳边呼呼声作响,那锤身便从蒋义啸耳侧飞过。蒋义啸闪过流星锤刚一转身,但见另一颗流星锤向自己左腿膝盖处砸来,便一跃而起,待到锤身过去后,用单刀将软索一缠,借着锤身飞出的力道向使锤人气海穴砸去。这气海穴位于人体脐下一寸半的位置,击中后,气破血凝,手脚失灵,与废人无异。这使锤人双手紧握软索,软索从腰间缠绕而过,倏然见锤身向自己气海穴砸来,而软索伸出太长,自己右手使力,力道还未到锤身,锤身便砸到自己了。使锤人双目圆睁,使出浑身力道,左手使力拉起另一颗锤身重重的砸向这颗锤身,两锤相撞,只听得嗡嗡声响,这锤身竟是实心铸造的,想来每颗也有二三十斤。两锤落地,使锤人直起身,看向后面的为首之人。显然一个回合下来,众人皆知低估了蒋义啸,这使锤人习的本是山西洪洞县黄启人老太公的流星锤法,这流星锤的缠、绕、抡、砸、摔、击、收、放八法尽得黄老太公真传,武功在同行十七人中也属上流,在众人中率先出手,也是想一招制敌。
蒋义啸见对手暂不出手,便道:“洪洞流星锤,没想到黄老太公的传人如今也做起了这打家劫舍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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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不答话,又看向为首之人,为首之人依然一动不动,只听得他道:“一起上!”
迎面四人同时跃向蒋义啸,蒋义啸一瞥,但见左右及后方四人,也同时出手,将三位师弟分割包围,心里一惊,如此打法,我逃不掉,怕三位师弟也逃不出去,我兄弟四人怕是今天要栽在此地了。心里正打着鼓,只见使刀、剑两人分别向自己攻来,刀劈下盘,剑刺胸前。蒋义啸只得向后退开一步,躲了过去,刀剑刚撤,流星锤和软鞭就攻到了眼前,那流星锤之前被蒋义啸用单刀缠了软索,怕再着了此道,这次径直从蒋义啸后背向右肩砸来,软鞭直攻蒋义啸前额,蒋义啸见顾肩则软鞭打到前额,顾额头则锤身击中右肩,侧身一转逃开,顺势起刀便向使剑之人右臂劈去。那人也不紧不慢,用剑将蒋义啸刀身挡开了去。刀剑一碰,蒋义啸只觉对手剑身无力,稍一用力便将使剑之人震开一丈多,那使剑之人练得是外家功夫,只重剑术,内力却平平无奇。那人显然知道自身缺点,刀剑相碰时,借着蒋义啸内力顺势向后方跃起,稳稳地退开了一丈之地,却安然无事。
蒋义啸借着其他人还未攻到的瞬间,瞥了一眼其他三人。三人中,齐义嘶入门时间虽短,但却深受师父指点,武功不弱,围攻四人想要速胜却也不易。侯义啾和刘义嗷,武功较弱,仓促间已有点应接不暇,刘义嗷左边小臂似被剑所伤,鲜血顺着手指滴落。蒋义啸见状心想,如此打法,刘师弟和侯师弟很快就会落败,之后几人必然一起围攻齐师弟与我,到时恐难以应付,况且为首之人武功应在这些人之上,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打颤。
恰在这时,使刀之人从左侧向肋下砍来,蒋义啸见状,反转刀背,挡开了去,顺势横刀向那人右侧颈部劈去。使刀人不急避闪,只得向左侧头躲开,谁知蒋义啸早已料到他会侧头躲避,刀未到那人面前便一个侧翻,落到那人右侧,刀身下翻,反将使刀人的单刀翻在了上面,不等那人反应过来,蒋义啸向前再迈一步,刀刃便向那人脖子下面抹去,那人来不及反应,应声而倒,鲜血直流了一地。
这边四人,本来是使刀剑两人配合近攻,使软鞭和流星锤二人远攻,如此一来,使剑之人没了配合,自身内力又弱,顷刻间不敢贸然向前了。蒋义啸再侧眼望去,刘义嗷左边小腿又被刺了一剑,颤颤巍巍,右手仍然持刀据敌,但顷刻间就会被击败。侯义啾后背着了狼牙棒一击,鲜血已从嘴角流出,体力也渐渐不支。齐义嘶与围攻四人激战正酣,一时难分胜负。蒋义啸不及多想,侧身便向使剑之人刺去,使剑人不敢硬接,作势向使鞭人后方闪去。谁知蒋义啸也不追赶,左手用力掷出,却是一枚梭镖,这梭镖两头尖锐,用内力掷出后顷刻间便到了使鞭人眼前,要是两人间距离稍远,使鞭人大可用鞭打落梭镖,但蒋义啸初始急攻使剑人,这使鞭人没想到梭镖会向自己飞来,只得侧身躲闪,刚一侧身,这梭镖嗖的一声,便从脖子下方飞过。使剑人自顾朝使鞭人后方躲去,根本没料到梭镖飞来,嗤的一声,梭镖从脖子下方插入,这使剑人应声而倒。
使鞭人刚一回神,便听到创啷声响,原来这蒋义啸掷出梭镖后,不及停留,举刀直向使锤人腰间劈了去,那人右手一用力,流星锤便自上而下向蒋义啸砸了过来,用的正是洪洞流星八法的“摔”,蒋义啸只觉得头顶呼呼声响,便急向右侧闪避,闪避后也不停留,又持刀向使锤人腰间劈出,那使锤人左手用力,左边一颗流星锤便迎面向蒋义啸砸来,用的也恰是洪洞流星八法的“放”,蒋义啸见状急忙向左闪避,避开后再持刀还向使锤人腰间砍去,谁知那人也不闪避,双手用力往回一拉,用的恰是洪洞流星八法的“收”,两颗掷出去的流星锤瞬间便向蒋义啸后背袭来,蒋义啸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急忙向上一跃,躲了过去。蒋义啸双脚还未着地,但见使锤人双手紧握软索,原地转了一圈,那两颗流星锤瞬间也飞起来了,那人手上用力,流星锤越飞越快。再看那使锤人向后一仰,竟将脑袋顶在了地上,双手突然脱开,那两颗流星锤在软索的两端飞舞着向蒋义啸袭来,用的正是洪洞流星八法的“缠”。蒋义啸人在半空中,见这两颗流星锤向自己飞来,无处借力逃开,只得举刀硬挡。谁知这两颗流星锤受了力,相互加持,越飞越快,力道也越来越大,蒋义啸反转刀背,便与一颗流星锤碰了上去,“铛”的一声,那流星锤向蒋义啸后方飞了出去,另一颗流星锤受前一颗带动,从蒋义啸面前斜刺里穿了过去,蒋义啸来不及转身,已被两颗流星锤缠在了身上。还不等蒋义啸落地,使鞭人挥舞着软鞭便向他袭来,他急忙横刀面前,那软鞭嗤嗤嗤几圈便缠在刀身上。刚已落地,蒋义啸右手持刀,左手抓住软鞭往回一拉,那使鞭人内力远不及蒋义啸,被这么一拉径直朝蒋义啸飞了过来,蒋义啸左手松开软鞭,双手持刀,竟将这单刀硬生生插入了使鞭人的胸前。
蒋义啸双手拔出单刀,环顾四方,刘义嗷胸口中了一剑,躺在官道边,鲜血从伤口处直往外冒,侯义啾背部又中一棒,也倒在了血泊中。齐义嘶那边双方依然部分胜负,一个使刀的手腕被齐义嘶劈中,另一个也是使刀的,腿部被齐义嘶刀背击中,先前攻击侯义啾和刘义嗷的八人,已有两人开始围攻齐义嘶,另外六人围在了蒋义啸周边,而蒋义啸环顾了一下,发现自己小腿以下也被这流星锤所缠,怕是很难动弹了。几个回合下来,对方也不敢轻易向他攻击了,只是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突然,人影浮动,为首那人几个兔起鹘落,便跳到了包围圈中,此人显然轻功不弱。
那人跳入包围圈,也不急着动手,却道:“蒋少侠还要做殊死抵抗吗?”言语中充满了不屑。
蒋义啸大道:“在下师兄弟的确不知有何得罪之处?今日怕也过不了这一遭了,阁下能否明示,让我等不要做糊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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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道:“蒋少侠果然是条汉子,都到这份上了,也不求饶,在下佩服!只可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下只有对不住了!”
说罢,双掌展开,便向蒋义啸击来。蒋义啸双脚被流星锤所缠,动弹不得,只得举刀相迎,谁知那人双掌一夹,竟将蒋义啸刀面夹在了双掌之间,那人向后一拉,蒋义啸只觉有千斤之力拉着自己往下坠,身子不由得倒了下去,单刀也脱手了,围攻众人乘机围了上来,将蒋义啸绑了起来。
为首那人带着众人,又往齐义嘶这边走来,齐义嘶见蒋义啸被擒,喊了声师兄,蒋义啸并未答话。围攻人数本来就比之前多了两人,齐义嘶应付起来已不如之前得心应手,谁知就这么一喊,略一分神,被一名使剑人刺中右侧肩头,齐义嘶痛不可耐,单刀落在了地上。几人围了上去,将他也绑了起来。
为首那人回头走到了刚被蒋义啸杀掉的几人面前,看了看,喊道:“把老九几人带上山,埋了吧!”向前又走了几步,转身看着旁边的柳树林,道:“老二,从这边过去,有一条小河,你带几个人,把先前那两个倒霉蛋和祁山派这两人丢到河里去,这里的狼会替我们收拾干净的,回来时帮老六把马牵过来。老三带几个把地上的血渍清除干净,不要让明天过往的商队和官军发现!”
蒋义啸望着侯义啾和刘义嗷两人的尸体被抬起来丢到河里去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回头看了一眼齐义嘶,只见他双眼含泪,泪水已顺着脸颊吧嗒吧嗒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