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变革的几章时间线会有点乱,主要是分开讲赤环会被分割开的各个部分自发地对于变革的推动和影响。以及:还请诸位不吝赐教,多多评论~)
赤环会通信瘫痪后六小时。
关于三名智慧巨人的处置问题拖拖拉拉地进行了三四天,一群高层除了埃尔文之外都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拖延会议的进程。
不过老艾利克斯总感觉那三个被绑在下面听候审判的人好像换过人一样,几天时间气质有了些明显的变化。
刚刚带着儿子去过审判庭旁听的老艾利克斯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
虽然这里被紧急征用为了难民安置地,但他作为坐拥两个大农场的农场主依旧可以惬意地卧有沙发里,抽着上好的香烟,看着上等的精装书。
只是那些佃农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想到那些佃农,老艾利克斯的心莫名的抽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他还是小艾利克斯时那些不成熟的梦想。
他记得自己八岁时把自己的零花钱分给了几个饿成皮包骨头的佃农,那些钱很少,但他至今忘不了那佃农被吓得频频鞠躬,一遍遍道谢的样子。
他记得十二岁时,自己把一块父亲分给他让他试着经营的土地分给了佃农们。
然后呢?
然后,他换来了一顿暴打,以及旁人看白痴的眼神。
后来父亲赶走了那些得到地的佃农。听说有一些佃农因为收成不好,又把土地卖给了另一个农场主,最后死于疾病或饥饿。
艾利克斯狠狠抽了口烟,想那么多干什么,维持现在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声,随后管家进来鞠躬道:
“老爷,外面有宪兵团的人要进行调查。”
老艾利克斯不耐烦地掐掉了烟,准备走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回身拿了两个小盒子才走了出去。
艾利克斯的儿子罗伊默默跟在后面。
“各位,这么晚了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门口的几名宪兵掏出搜查令,趾高气昂地说:
“我们来搜查赤环会的残余叛乱分子,请您配合。”
艾利克斯脸色一变,随后立刻又变得正常,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盒子。
“我们和赤环会的人素无往来,各位还请回吧。”
“辛苦各位搜捕叛乱分子了,这些还请笑纳。”
艾利克斯把盒子微微打开,露出其中两根黄澄澄的金属锭。
为首的宪兵队长看到这种金属,嘴角不可控制地勾出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语气也立刻变了。
“您多礼了,没必要这样。”
说着,宪兵队长把盒子接了过来。
“不过,这是特殊时期,请您允许我在这里寄住几天,以便保障您的安全。”
说着,那队长挥挥手,示意副手接替他完成接下来的搜查任务。
艾利克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宪兵的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中都分明地写着“好好享受生活”几个字。
但还不等他进一步表示,二十岁的长子罗伊却莫名其妙地爆炸了。
“赤环会救助难民,与巨人厮杀的时候你们在哪!”
罗伊扶着院子的栅栏,怒目横眉瞪着宪兵:
“现在真正的敌人被击退了,你们审判最大的功臣不说,现在还要说浴血奋战的战士是叛徒!?”
“我看你们这帮蛀虫才是墙内最大的叛徒,真应该被抓到监牢里受尽折磨再被推上绞刑架……”
罗伊越说越激动,要不是老艾利克斯肥胖的身体挡住了院门,恐怕他已经冲出去和宪兵扭打在一起了。
管家赶紧连拉带拖把这位年轻气盛的少爷带回了房间里。
宪兵队长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艾利克斯先生,您的孩子似乎对我们的工作有些意见。”
艾利克斯满脸陪笑,赶紧把另一个盒子也送了上去。
“真的很抱歉,是我管教不周,请您原谅,赶紧来坐坐吧,我现在就让管家安排宵夜。”
这次的盒子里有四块金属锭,宪兵队长的嘴角再次扬了上去。
“好,正好搜查了这么久,也是吃宵夜的时间了。”
宪兵队长打发走了几个新兵和自己的副手,跟着艾利克斯走进了客厅。
名义上的宵夜,实际上也是有酒有菜,十分丰盛。
过了一会,罗伊来到客厅当面和宪兵道歉,已经被灌得脸色发红的队长似乎很大度地原谅了他:
“没关系,年轻人嘛……有些脾气也未尝不是好事……就是……就是不要把那些反叛的妄语当真了……实话跟你说,那个什么会的。哦赤环会的首领已经被捕了,现在就剩下慢慢拔掉小枝叶罢了。”
罗伊听到最后一句话似乎被震惊了一下,匆忙敷衍了几句就默默退了出去。
艾利克斯没有管他这个倒霉孩子,继续劝酒,继续说一些“孩子缺管教”之类的客套话。
信号枪的声音击碎了酒桌的推杯换盏。
宪兵队长的酒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醒了一半,急忙拔出手枪走了出去。
随后门外就传来了士兵的惨叫。
艾利克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过门外走进来的却是罗伊。
罗伊一手拿着士兵的手枪,一手拿着一柄带血的柴刀。
“爸,你快走吧,剩下的和你没关系。”
罗伊的话很简单,但艾利克斯很确定他转身时抹了把眼泪并且正在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
以及他手臂上系着的一根红色布条。
“你这是要和王政府,和兵团对抗吗?”
艾利克斯仿佛恢复了父亲的尊严,站起来大声质问。
罗伊回头,此时他的神情已经变得坚定而不是一开始夹杂着恐惧的紧张。
“爸,你不是说你小时候经常帮助那些佃农吗?”
“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好的方式而已,可惜你变了。”
“赶快走吧,带着妈和兄弟姐妹们剩下和你们没有关系。”
说完,罗伊走了出去。
“把这些武器分发下去,枪支优先发给有射击经验的人,剩下的人领取刀剑和弓弩。”
“准备圆木之类的,构筑临时工事,今天跟这帮杂种拼到底!”
门外传来儿子的大喊。
老艾利克斯在门内仿佛恢复了父亲的威严,跳着咒骂儿子的反叛,但终究淹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和战吼中。
艾利克斯带着其他家人和管家匆匆离开了农场。
身后,罗伊带着一群青年堆圆木,加固栅栏。
身边,无数贫民和平民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大多衣衫褴褛,但他们看艾利克斯的眼神却充满着不可隐藏的鄙夷。
身前,城镇边传来了军靴有节奏的踢踏声和火炮轮子碾过的咔嚓声。
这一场由赤环会成员罗伊·伍德发动的佃农暴动实际上并没有发展到很大的规模,从暴动开始到被迫放弃阵地转移,虽然不断有平民加入,但人数依旧没有超过二百人。
只是宪兵团和驻屯兵团在拥有两门火炮的情况下却用了四个小时才击退了这群用弓弩做主要武器的民兵。
并且随后这支队伍转入游击作战,频频骚扰附近驻扎的士兵。
据当天与“暴民”交战的士兵说,那是一支有魔法的军队,因为不管他们如何用炮击和齐射压制对方,他们却总能在反攻命令下达的瞬间冲出来将冲锋赶出阵地。
这次暴动,让中央宪兵决定即刻全面剿除赤环会,用骑兵向各个驻地发放消息,开始全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