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林立的荒原上,灵剑宗三十余名弟子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掌中灵力翻涌,碎石铺满的地面是若隐若现泛着微光的阵纹。
包围圈内,照山河冷硬的唇线紧抿着,一身玄色的衣衫早已褴褛,血色夹杂在破败的布料中,滴滴答答往下坠。
金多宝此刻脸上带着一丝不明的快意,瘫在一把金丝铸就的华丽躺椅上,旁边还放置了一个黑木小茶几,置于几上的灵茶香味四溢,雾气氤氲。
“加强攻势,早点把照山河解决了,好去收拾段裕,那群废物,散灵香都给他们了,还解决不了玄微宗那群人。”
金多宝执起琉璃茶盏,眼神扫向苦苦支撑着的照山河,冷哼一声:“看你能顽抗到几时。”
玄微宗一行人站的远,自是听不清金多宝在说些什么,不过照山河的凄惨形状还是被玄微宗弟子尽收眼底。
祁山眼眶发红,额头青筋暴起,拎起战斧就往外冲,“畜生,敢这么对待照师兄,我祁山跟你们拼了!”
段裕一把拉住祁山,将他拽了回来,奈何祁山嗓门大,修仙之人又各个耳聪目明,虽然站得远,但还是被灵剑宗弟子听到了点动静。
“谁在那里?!”金多宝站起身,一道灵力携着劲风朝着玄微宗一行人藏身的巨石劈砍而去。
段裕将祁山按住,又对着玄微宗众弟子嘱咐了一句:“老实待着,见机行事。”
一袭青衫翩然从巨石后飘出,广袖一挥间将金多宝的灵力散于无形,“金多宝,你率领灵剑宗弟子围杀我玄微宗宗主座下亲传,你们灵剑宗是想挑起两宗争斗不成!”
金多宝眯起眼,视线聚焦在那一抹青色,待看清那人的面容,金多宝面色一瞬扭曲。
“是你,段裕!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就在此处,你又待如何?”段裕足下轻点落在巨石顶端,居高临下睨着金多宝,墨色的眸子凝着一层寒霜。
金多宝被段裕轻蔑的神情刺激到,面色扭曲地哼笑一声。
“我待如何?段裕,本来还想多留你几日,既然你自己找死,到了鬼界也别怨我!”
话落,金多宝整个人犹如箭矢一般裹挟着缕缕金光迅速朝段裕冲撞了过来。
段裕在金多宝运起灵力的一瞬,已经飘然落在了另一块巨石上,手一招炎霄剑便出现在他掌中,似是感受到场中一触即发的战斗,炎霄剑发出一阵轻微鸣响。
金多宝只一息间便已冲至段裕跟前,缕缕金光凝聚成柄柄利剑,带着冲天的锋锐,速度极快地直直刺向段裕,一旦被刺中,他便只能落得个千疮百孔的下场。
金多宝像是已经预见到了段裕被柄柄利剑穿刺的惨状,嘴角噙着一抹嚣张的笑容,“段裕,受死吧!”
段裕抬首扬起一抹比金多宝更加嚣张刺眼的笑容,“你说受死就受死,我是你爹嘛,要这么惯着你?”
打从段裕出现开始,金多宝脸上的神情就一直狰狞扭曲着,听得段裕这话金多宝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段裕却笑得肆意,身形飘忽间将炎霄剑几乎舞出残影,金多宝的剑在段裕的炎霄剑下一柄柄化为灵光消散。
“你要是这么想认爹,你爹今日就教你一招,瞧好了!”
段裕并起两指一寸一寸抚上炎霄剑,指尖所过之处炎霄剑剑身被火红的烈焰包裹,炎霄剑身轻颤发出一声声剑吟。
等金多宝反应过来段裕说了什么之后,他只觉一股怒火直要冲出天灵盖,将对面的段裕烧得渣滓都不剩。
“段裕!你竟如此羞辱于我!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金多宝怒意翻涌,手中镶满宝石的灵剑在他的操纵下寒光乍现宛若游龙,盛怒之下,金多宝的剑招中竟展露出丝丝剑意。
“天龙潜影!”金多宝大喝一声,身形迅如疾风在半空留下道道残影将段裕围困其中,残影虚幻难辨,且每道残影中的剑芒都犹如实质般,寒意凛冽锋锐异常。
段裕察觉到金多宝这一剑招的不凡之处,墨色的瞳中闪过一丝精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炎霄剑向其中一道残影挑刺而出。
本是最为基础寻常的挑刺,却在段裕出剑的那一刻,一层层绵密的火色灵力,柔如流水层层叠叠,一浪排着一浪向四周荡去。
金多宝隐没在残影中,在段裕出剑的那一刻,他也同样暴起,裹挟着数道残影一齐攻向段裕。
本以为会在残影的掩护下一击即中,却不想,被那水浪一样毫无攻击力的火色灵力给阻住了身形,再难寸进一分。
一个晃神间,金多宝惊骇地望向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面前的段裕,烈火裹挟着的一点冰凉直抵他的喉间,只需轻轻往前一送便能将他刺穿。
“这一剑名潮涌,是玄微宗给外门弟子传授的入门剑法。”
段裕抬眼扫过正在偷眼窥探他和金多宝战斗的灵剑宗弟子,继续道:“作为灵剑宗宗主座下亲传,却是连这一剑都接不住......”
段裕神情轻蔑,未尽之意显然易见。
金多宝哪里还有闲情管段裕说了什么,他喉头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意,“段裕,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灵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那有如何?”段裕眉梢一挑,平静地看向金多宝,显然并不忌惮灵剑宗宗主亲传弟子的身份。
“你别忘了,灵剑宗是十宗之首,而玄微宗只是十宗最末尾之位,杀了我,整个玄微宗都讨不到好。”金多宝一瞬不瞬的盯着段裕,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动摇。
“杀了你,再杀了所有灵剑宗弟子,秘境之行本就危险重重,你灵剑宗全部折在里面,也无可厚非。”段裕扯起一个凉薄的笑容,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