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的那么关心她们,不用等明天上班,我现在就能给你调换岗位!”
许霖:“……”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可是薄总已经让他去给他和茵茵小姐做亲子鉴定了,不代表着,他怀疑茵茵小姐是他的孩子吗?
所以他才敢把电话打到薄总这里来的。
切断电话,薄云深沉着脸,将酒杯往调酒师的方向推了推,低声说:“给我再来一杯。”
他和许霖的对话,顾瑾言听了个大概。
“老薄,小侄女昨天刚经历了绑架,万一老师真的把她丢在幼儿园里,她肯定会怕……要不我们去看看?”
薄云深一双薄唇,抿成两片凌厉的刀刃,狭长的眼眸里寒光迸裂。
“你打电话给陆想想,她不是和秦烟关系好吗?”
“让她跑一趟!”
说完,薄云深拧着眉,口吻森冷的补充:“对了,帮我带句话给她,让她转告秦烟,少拿着秦茵茵来我面前刷存在感!”
顾瑾言:“……”
他表情有些尴尬,坐在高脚凳上,一点动作都没有。
薄云深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新鲜出炉的鸡尾酒,看着顾瑾言的目光,意味不明。
顾瑾言摸了一下
自己的短发,低声说:“老薄,不是我不帮你……前两天我和陆想想不是闹矛盾了吗?”
薄云深嘴角抽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手机号,被陆想想设置成拒接来电了。”
不由自主的,薄云深讽刺了一句:“哦,那你可真出息,被一个女人拉到了黑名单里。”
顾瑾言:“……”
薄云深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说:“用我的打。”
顾瑾言没接,薄云深伸出腿,踢了顾瑾言一脚:“快点!”
犹豫了一下,顾瑾言接了过来。
陆想想的电话,他早就烂熟于心,连手机都没翻,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没几秒,陆想想接了:“你好,哪位?”
顾瑾言清了清嗓子,开口:“是我……”
“嘟——”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顾瑾言本来略带着尴尬的脸,也隐隐泛上了青光。
他不信邪,继续给陆想想打过去,机械冰冷的女声从纤薄的手机里传了过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顾瑾言的脸,似乎沉在了墨水里,由青变黑,本来含笑的桃花眼里,也瞬间,深不见底。
薄云深:“……”
顾瑾言将手机
丢给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现在怎么办?”
薄云深静默,他瞥了一眼顾瑾言,暗骂自己脑抽了,竟然让顾瑾言去讲电话。
他的眼神看着舞池,脸色黑沉。
不知道怎么的,薄云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昨天找到秦茵茵时,她缩在灌木丛里,哭的压抑的样子。
老顾说的对,秦茵茵可是刚被绑架过,谁知道她会不会丢第二次。
秦烟的电话一打就通,指不定她还准备故技重施,他不去金阳光接她的女儿,不到一个小时,搞不好秦烟就要打给他了!
再弄丢一次秦茵茵,他直接将自己的命赔给秦烟好了。
薄云深想着,霍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顾瑾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嘴角扯了扯,跟上薄云深。
“老薄,你干什么去,该不会是要去接小侄女吧?”
“你刚才不是说,谁的女儿让谁去接吗?”
“这么快就当爹了,回头用不用我把满月酒的份子钱,还有这几年小侄女的生日礼物一一补上?”
薄云深:“……”
他耳边嗡嗡作响,恨不得伸手把的顾瑾言的嘴给堵上。
至少这一刻,他听见他说话就烦!
十五分钟后,金阳光幼儿园大门口的小喷泉旁边儿,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薄云深到的时候,大老远的,就听见了秦茵茵的啜泣声。
薄云深身形一滞,脚步不由自主的变快。
身上覆盖着一层阴影,秦茵茵抬起头,她的眼睛宛如被水洗过,干净澄澈,但是承载了太多的恐慌。
“爸爸?”
秦茵茵声音哽咽,嗓子里像是被塞进去了一团棉花,软绵绵的,薄云深的眸光却越来越凉。
他没有开口,视线循着大门,一寸寸扫了过去,除却秦茵茵,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保安室的灯,也熄灭了。
索性幼儿园属于繁华地段,虽然周围黑乎乎的,但不远处的灯光,还能若有若无的照过来。
薄云深的腿上一软,秦茵茵紧紧的抱着他的大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啜泣,哭得揪心。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茵茵了?为什么你都不来接我?”
薄云深脸上表情一僵。
什么叫他不要她了?她怎么不指责秦烟呢?
是她的亲妈不要她才对吧?
还有秦烟,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女儿,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哪里有空兼顾秦茵茵的死活?
她可真是
不长记性啊,昨天女儿差点被绑匪枪杀,今天就放任不管!
也不怕再有人贩子,见秦茵茵长得不错,把人拐走!
薄云深气的牙疼。
他闭了闭眼睛,被秦茵茵哭的心烦意乱。
“爸爸,老师说,她给你打电话,但你不肯来。”
“呜呜……爸爸,难道大胡子叔叔和老师说的都是真的?茵茵不是爸爸的小孩吗?”
“爸爸,你是不是只喜欢林蔓生的小孩?”
她眼睛瞪大,眼眶里的眼泪簌簌下落,眼底一片殷红,看上去哭了好久了。
薄云深的呼吸,似乎给一双大手梏桎住,捏的他心脏紧缩。
秦烟生的小破孩儿,怎么那么不聪明,绑匪的话她怎么就那么相信呢?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秦茵茵。
还有这个幼儿园里的老师,不想着教书育人,每天就只会八卦学生的家长?
再者说,他当然喜欢蔓蔓生的孩子!
只不过,秦烟给他和蔓蔓生孩子的机会了吗?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没点燃,对着秦茵茵开口:“起来,回去!”
秦茵茵不仅仅没听话,反而松开了抱着薄云深的腿,她的眼睛里,还有未曾散去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