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点点头,然后对着薄云深说:“云深,记者早就离开了,你可以开车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开车小心!”
薄云深瞠目,身上的慵懒散了个干净!
“这么晚了,你还让我走?”
薄云深这句话,说的又气又急,完全就过脑子。
一出口,秦烟和薄云深双双愣了一下。
尤其是薄云深,一张俊脸,刹那青白交错。
他这么说,秦烟心里肯定很得意,毕竟不用她挽留,他自己就委婉的提出要留下的意思,秦烟看着镇定,指不定心里怎么偷着乐呢!
他噙着烟,口中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缓和不了他脸上的森冷。
薄云深没打算继续矫情,空出一双大手,摸到了车门把手吧,秦烟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深,我看你在车上没动,以为你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薄云深动作一僵,秦烟又说:“家里也没有你的换洗衣服,你留下,肯定会住得不舒服!”
薄云深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如果他没有听错,刚才秦烟是在开口赶他走?
他愿意留下,甚至不用秦烟开口,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给秦烟一个机会!
她不是一向聪明吗?他不信她
听不懂?
这是她的新手段?欲擒故纵?
气氛随着薄云深的沉默,变得有些僵硬,秦茵茵的皮肤敏感,头上早早的就渗出了汗珠。
但是薄云深不走,秦烟又不好意思直接转身去星月湾。
只能站着。
她知道自己在薄云深的心里,是什么样子的,她不认为薄云深会愿意留下来。
她颦眉,看向他,低声开口:“云深?”
“妈妈,爸爸为什么还不下车?茵茵都出汗了。”
薄云深的眸子,明灭不定,嘴角甚至划过了一抹得意。
他就知道,秦烟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留下他,没想到,竟然一点新意都没有,还是用女儿……
“爸爸很忙的,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秦烟的口吻,明明清淡似水,却在薄云深的心口,点了一把火。
焚烧的薄云深的脑门,突突直跳。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烟草的气息,撕扯着他的心肺。
薄云深侧头,狭长的眼睫压低,直直的看向秦烟。
她也看着他,灿若星辰的眸底,干净澄澈,唯一的一点不一样,大抵是她眼底夹杂着的疑惑。
她是真的要他走,不是装的?!
甚至是,连应付秦茵茵的理由,都帮他想好了。
薄云深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秦烟可真厉害!
在秦茵茵心里,她帮他塑造的形象,大概是旋转陀螺,不用睡觉,不停的转的那种!
薄云深扣着方向盘的手指,愈发僵硬。
他指尖动了一下,伸手发动了车子,刚打算一脚踩下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眼角的余光,就看见秦烟的脸上,闪过一抹如释重负。
薄云深的动作一顿。
秦烟这是把他当洪水猛兽了?
莫非她心里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忽然灭了火,推开车门下了车。
凭什么秦烟让他走,他就要走!
他还偏偏要留下,看看秦烟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薄云深想着,绕过车头,俯身将秦茵茵胖乎乎的小身子抱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染着几分邪佞。
“爸爸今天不忙,走,进去睡觉!”
秦茵茵的眸光亮了一下。
他迈步向前,秦烟回神,跟了上去。
“云深,你……不回去了吗?”
薄云深瞥了秦烟一眼,嗤笑一声:“秦总监,你让我回哪去?”
“薄家老宅,海湾香榭,夜色……你能去的地方,我数不过来……”
秦烟还真是能想到,他离开星月湾之后,
可能会去的地方。
“秦总监,你买星月湾的时候,有去财产公证处,证明这是你的个人财产吗?”
秦烟不知道薄云深问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房子是婚后买的?”
秦烟又点了点头。
薄云深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邃,“这样的话,这房子,似乎我有一半的享有权吧?!”
“说起来,我还是这房子的男主人!”
“怎么,我能去夜色,能去薄家老宅,能去海湾香榭,还不能回自己家吗?”
秦烟,无话可说。
如果非要这么算,薄云深说的也不错。
但是家这个字,在秦烟和秦茵茵这里,委实有些太奢侈了!
薄云深说完,看见秦烟称的上是惊变的脸色,唇角扯了扯,然后仰头朝房间门的方向点了一下,道:
“开门啊,秦总监!”
下车之前,秦烟就在包里摸到了钥匙,她的指尖在齿痕上摩挲了一下,皮肉和金属纠缠在一起,带着一丝痛楚。
她有些犹豫。
“云深,你真的要留下来?”
外面树影葳蕤,一丝风路过,摇曳生姿,燥热的环境里,带来了一丝浅淡的凉意,减缓了身上的负重感。
薄云深的眼睛眯了眯。
“秦总
监想让我重复多少遍?怎么,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不能进去?”
秦烟眉心猛跳。
薄云深的态度坚决,秦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大门打开。
薄云深抱着秦茵茵进了门,换了鞋,秦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门口有个商店,我去给你买件睡衣。”
“但是质量可能赶不上你之前穿的……”
薄云深未置一词。
他不是没听见秦烟的话,但是他就是不想搭理秦烟。
现在想起讨好他了,他才不吃这一套呢!
秦烟嘴角动了动,没进门直接转身去了商场。
薄云深为了和秦烟置气,一连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进了浴室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就睡了。
身处在星月湾,薄云深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毕竟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秦烟。
但他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竟然奇迹的一夜好眠,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都亮了。
薄云深睁开了眼睛,室内的窗帘被人拉开了,阳光刺眼,他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身侧,床褥平展干净,一看就没人睡过。
薄云深的眸子深了深,秦烟昨天没在这里睡?
她会放过这个粘上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