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娘亲不在,管教少了许多,小公子安世宇便找机会溜出城,想为自己补充一波蚂蚁战力。
可是意外却发生了,安平侯又暂不在府中,大夫人祁晨初公主便主动挑了大任。
大夫人先是安排两批人马全速将此事通知夫君和三妹妹,又令府中药师对安世宇做些预处理,减缓伤势。同时,也有人去城中药房请大医师出手。
侯爷的独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随后大夫人就开始组织问责大会了。
“护卫若无,看护公子不力,致其遭受野兽突袭,身受重伤,罪责深重,请大夫人责罚!”那护卫跪态伏倒于堂前,头埋得极深,已经做好迎接任何惩罚的准备。
而身后那四位青年见状,也跪倒请罪:
“小人金青虹,平阳本地人,今早携家弟、友人,于东郊狩猎野猪,因追猎不慎,导致野猪误伤贵公子。小人自知有罪,愿接受府上任何责罚!”年纪最大的那个青年最先发话了。
只要不是死罪,其他什么惩罚也都可以接受。毕竟是伤了城主府的小公子,城主一怒杀了他们四个也不尤为过。趁当下处事的是大夫人,没准会仁慈一些。
“哼,这罪你们担得起吗?职责过失,未能保护世宇公子,如今他还躺在病床,伤势未明······等大医师来了在做责罚,先罚你半年赏钱,辞退护卫之务,杂间自省,没有通令不得外出!”
“若无愿受罚!”他低头起身。
周边的其他护卫正欲行押解之责,大夫人又发话了:“这可不是全部责罚,倘若世宇有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
“若无有罪,甘受任何责罚!”
“你先下去吧······”大夫人已然心累。
听到那护卫的惩罚,那四人开始担心起来。
想着这寻常护卫,一月赏钱就有50铜币,若是安府高贵,起码得要1个银币,一年便是12银币——这得抓一百多只野猪呢!
而且这野猪也不是天天有······
普通人家一年也就两三个银币的收入,这次抓野猪,不光没补贴家用,倒是把三户人家近两年的收入给贴进去了。
四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的情况我也听清楚了,大错不在你们,可随时也是伤了我家公子。谅你们都是穷苦人家——随意赔点,50银币如何?”
“50银币?!”四人抬头惊呼。
听了前半句,四人以为能够少赔些,没想到比预期还多了三倍!
“嗯?很多吗?那护卫可是罚了100个银币呢。”大夫人毫不在意。
100银币!
铜币、银币和金币都是一百兑一,且都算是大钱了。
寻常人家平常生活用钱,都是用文钱的——100文钱换1个铜币。
像今天借护卫帮忙逮住的野猪,集市上也就买了11铜币。
五十银币,快是寻常人家十七年的积蓄了······
“大人!因为小人技艺笨拙,使得野猪误伤贵府公子,罪大恶极。但是,50银币,就算把我们四人家中地契拿去赊当,也偿还不了!恳请大人宽宏大量,慈悲为怀,体恤一下我们这群贫苦人家的孩子吧!”那青年都急出眼泪。
“体恤你们?我若是体恤了你们,那谁来体恤我家公子?他才四岁啊!要是有什么闪失,可就不是50银币能够了事的了!”大夫人一拍案几怒喝道,“让他们先退下去吧,顺便跟他们家中长辈说清楚,如有什么异议,直接来找我就行。”
“南枫。”在一旁的二夫人刘氏发话了。
“护卫在!”一护卫上前领命。
“带他们去见爹娘吧,应该还在前院。”
“是!”
野猪,野猪,野猪,因为那小子口无遮拦,这下全府上下都知道小公子被野猪撞了。
安府的几位大人面色都不太明亮。
将四位送走,平阳城药馆的大医师茶雨嫣也刚好到了。
那个稀安世宇的小医师,听说安府小公子受伤,也嚷着跟了过来
“在下茶雨嫣,见过大夫人、二夫人。”大医师轻轻作揖。
小医师学着样:“在下茶沛洛,见过······”
“大医师请起,不能出门迎接,多有轻怠,还请医师见谅。”
不知是茶沛洛的身形被师傅遮挡,还是她声音太过细嫩,未被大夫人重视,小药师的自我介绍被大夫人淡然打断。
救治要紧,这种把小徒弟忽视的情况多有发生。
毕竟师傅茶雨嫣名气太大了,一人撑起药房里外,医术高明,在平阳城算是数一数二。
“不知小公子怎么样了。”小医师心想。
沛洛没有丝毫在意刚刚被打断的事,一心念着那个小憨包。
“不敢不敢。还是救治要紧,愿请夫人带路。”
“来,这边走。”
随后,一群人跟着大夫人向安世宇的寝屋走去。
此时安世宇已经睡去,或者,哭晕昏倒。
早在若无护卫抱着小公子赶回安府的路上,安世宇便已经哭得力竭,声音也嘶哑变形。
最后好像是苦脱力了,安世宇的声音减弱,气息渐平,伏在护卫怀里,缩成襁褓的形状,安然睡去。
府内的医师做了紧急处理,生命体征也缓和了许多。
其实已无大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找大医师来,以防什么隐患,留下什么暗伤隐疾可就不好了。
“见过大夫人、二夫人,见过师傅。”见到来人,府内的医师立马起身作礼。
黄豫弘乃安府医师,亦是城中大医师茶雨嫣的出师弟子,故曰师傅。
那几个丫鬟也跟着作礼:“见过大夫人、二夫人,见过大药师。”
看了一眼床上的安世宇,气息平稳,面容安然,想必危险已经处理好了,便不急诊治疗,转身向着她已出师的徒儿提了几个问题。
一来了解小公子的情况。
二来借徒儿之口向众人给大夫人、二夫人报个平安,免得她们心生紧迫。
三来也考验自己的徒儿,待会自己亲身治疗的时候也能检验一番。
“回师傅,小公子如今身无大碍。”
“公子在林中被发狂的野兽冲撞,右股承伤最重,肌肉肿胀劳损,微血管挤压破裂,内出血严重。韧带多出撕裂拉伤,软骨也有不同程度上的受伤。”
“后公子从树上与枝干跌撞。好在公子岁数尚小,身子骨柔软,只是手脚几处红肿擦伤。”
“有护卫喂送了几颗中品原气丹,缓和了小公子的部分伤势,削弱了身体上的疼痛。”
“而刚刚,徒儿已经续送了三粒高品原气丹,加上治疗术的施展,公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但是,此番惊吓,对公子心神有较严重的冲击。”
“公子在送回府上的路上啼哭不止,撕心裂肺近个半时辰,最后身心力竭,惊厥睡去,至今未醒。”
“对此,徒儿的安神术也尽数施展,只是小公子如今已经身陷昏迷,不知治疗作用几何······”
“具体便是如此,还请师傅做进一步检查治疗。”
那护卫的中品原气丹,乃是市面上的佳品,江湖人士多拿其常备救急。
而这上品丹药,则在外少有流通,且有市无价,多为王公贵族相互赠送的礼品,鲜有出世。
那三颗上品,也是出自安府库房里珍藏的丹药了。
至于数量,则是怕原气摄入过多有伤小公子幼稚的酮体,便只服送了三颗。
言毕,那医师退至一旁,为师傅腾了空间留出路来。
众人神情稍稍缓和,这才大致了解了小公子的伤势。只是这伤势也不简单,众人也没有就此放松。
“行,我来看看。”大医师茶雨嫣大步上前,右手作式施法,左手引决,配合念咒,后双手合并于胸前宝珠,向床上的小公子发起窥探术来。
此等的法术,需要医师引原气入体,在丹田处化为原力,后经作式、施法、引决、念咒,以特定法术形式施展而出。
茶雨嫣的修行境界未到金丹期,自身丹田的原力转化效率不足以施展法术,便需要借助“他人金丹”辅助施法。
不过,大医师胸前的宝珠,乃是一只大妖金丹,并非取自人类的丹田。
术式千千万,即使是同一法术,不同的施法条件也会导致法术表现的具体情况发生不同。
就以窥探术为例:
医师施法,侧重于对人体内部生理结构的超近距离窥探。
而鉴宝师则侧重于物体内部结构、属性材质的超近距离窥探。
刺客之类的人士,则会侧重中短距离的距离、形态窥探,在夜间代替光照术的使用,不易被人发现。
还有斥候的窥探术,则是超远距离的距离、形态窥探,多用于行军打仗对敌情的窥探了解。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小小的法术,只要运用得当便都能玩出花来。
根据个人的天资和后天的练习,即熟练度的影响,同种法术在不同人手里施展的样子也各不相同。
细细窥探安世宇的内况,伤势如弟子所说一般。
经脉皆未有损伤,想必对今后的修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全身上下多是皮肉伤。小孩子恢复力强,又有安府重金滋养,稍加时日的疗养,定能痊愈。
而现在唯一要担心的,便是公子的心神了。
小公子在安府定是处处养尊处优,怎受过这样惊吓?
只见他心神思绪极其紊乱,甚至比一些成人的情况还要严重。要是普通孩子变成了这样,多半已经疯癫憨傻了,哪会这般安睡?
也不知这孩子梦见了什么,心神会紊乱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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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有了安神术的治疗有的情况,只怕治疗前,情况得是更加暴虐。
“害,可怜的小公子。”茶雨嫣心中默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