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口口声声地说火星威胁论，但是火星真的有可能战胜地球吗？火星的大小只有地球的一半，人口还不到地球的10﹪，就算他们能够在太空中完全击败我们的所有舰队，他们也绝无可能再有军事力量进攻地面，就算美国佬一个人上，都够收拾全火星的地面部队了。”
吴亥迟疑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要是对方本来就不打算进攻地面呢？”
“那他们发动战争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从防御的角度来说，地球并没有能力主动进攻火星，火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没有威胁的军事目标而发动庞大的战争，但是如果他们是为了地球上的资源，不进攻地面又难以得到这些资源。”
吴亥注意到这个家伙的理论自成一体，严丝合缝，显然他不是临时想好的，应该是长久思考过的。
“还有没有别人和你一样有这样相同的想法？”
男人冷呵一声，翻译并没有翻译这里，不过吴亥显然明白对方的意图。
“想问出同伙吗？唯一可能称得上同伙的那三个人只是为了钱才出手帮我的，低俗而又无能，我真不知道我伟大的苏联为什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吴亥起身准备离开，该问的他基本都问完了，他准备出去了。
当吴亥打开门正准备出去时，突然听见那个男人用俄语大声喊着什么，听起来语气十分激动。
翻译官看见吴亥已经出去了，便也没有翻译男人的话，显然这可能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
吴亥出来后，肖向前拿着一个U盘说道：“文字记录已经在这里面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原先领路的苏联男人提出要送一送吴亥他们离开。
但是在离开的路上，这个家伙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若亚用俄语聊天。显然他只想和这个淡紫发头发会说俄语的女孩搭讪。
阿若亚也在笑嘻嘻地和他聊着些什么，但具体内容身边的人不得而知。
就这样二人一路聊着完全把其他人视作空气，一直走到停机处，男人才依依不舍地和阿若亚告别，全程没有说过一句中文。
上飞机后，吴亥问阿若亚：“他和你在聊什么啊，我看他笑得很开心。”
“没什么，也就是小姐你真漂亮，小姐有没有时间共进晚餐之类的。”阿若亚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都快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从一进门就发现那家伙一直在盯着若亚看，一看就是个老色鬼。”阿普杜拉义愤填膺地插话进来。
“我也注意到那家伙看我的眼神不对，不过为了工作嘛，忍一忍算了。”
“哦，对了，你为什么会说俄语啊，你上学的时候学的吗？”
“嗯，那是因为我是苏联人啊。”
“你是苏联人？”吴亥很惊讶，阿若亚有着明显是亚洲面孔，没有半点斯拉夫人的特征，如果不说俄语，没有人会把她向苏联的方向靠上去。
“其实很多人都会第一时间把我当成中国人，毕竟我中文说的很流利，而且长相更像中国人，但实际上我在中国待的时间并不久，只是为了学中文而待过两三年，我几乎整个童年都是在苏联境内长大的。”
“那你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你的父母是苏籍华人吗？”吴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无礼，没有人规定苏联人就必须是人们印象中的样子。
阿若亚眼中的光一下子暗淡下来，似乎提到了什么令她伤心的往事。
不过她转变的很快，笑着对吴亥说：“在女孩子面前讨论的女孩的长相是很不礼貌的，而且中国新疆人不也不是典型的亚洲面孔吗？”
阿若亚想结束这个话题，吴亥也并不再提及。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吴亥换了一个话题：“你又没有听清在我出审讯室时巴维尔在喊的是什么。我当时已经走了，翻译也就没有翻译了”
“内容不是特别重要，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的大概意思是历史会证明谁是对的。”
“真是一个极端顽强的反太主义者。”吴亥感慨道。
“你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吗？我看你听了那么久。”，阿若亚疑惑地问道。
“不觉得，我是在中国学习的历史，中国人不喜欢英雄史观，我觉得张将军最后能做什么往往是由时代的浪潮决定的。而不是由她决定的”，“你听得懂吗？”看着阿若亚的样子，吴亥有点担心。
“听的懂，我也算个半个中国通了，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主体，对吗？这是你们教科书上的观点。”阿若亚自信地说道。
“对了，你们觉得这件事就是这样的吗？是地球内部势力发起的针对张将军的刺杀，没有火星的背后支持。”这是最为敏感和重要的问题，吴亥把它提了出来。
“目前看来，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觉得的。”一直没说话的肖向前突然开口说话了。
“头，你的意思是不排除火星势力的插手。”阿普杜拉问道，他很喜欢叫肖向前叫头，这样可以让他觉得自己的中文水平非常不错。
这个四个人中最年长的男人也是他们这个部门的负责人，阿若亚喜欢叫他肖前辈，吴亥喜欢叫他老肖，当然，叫啥肖向前并不在意，他对年轻人很有亲近感。
“不排除，事关重大，不能妄下结论，可以作为一个保留选项。”
“可是他自己心里都说了火星与此次行动无关啊。”阿普杜拉疑惑地说道，“难道他已经厉害到可以自己骗自己了吗？”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主观判断，即使他是最主要的负责人，也不一定他所相信的都是客观事实，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吴亥看了一眼剩余三个人：“他本身并没有任何被催眠的痕迹，所以他说的大概率是符合他认定的事实的，但是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火星很早就发现了他的想法，然后再暗中支持他的计划。我们都看过他的行动计划，不是特别严谨，虽然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失败的概率仍然很高。但就是这样一个松松散散的计划却几乎完成了全部的部分，说是运气好也可以说得过去，但是有势力暗中支持我觉得也可以说的过去。”
“吴亥说的没错，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只要是觉得有可能的，都是应该考虑的，回头我会再报告中加入‘不完全排除火星势力参与的可能。’”
“但是我们好像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是可能存在的，这不是和最开始时的大体判断一致的吗？”阿若亚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不是由我们主动去证明，而是用一件事去证明”，吴亥回答道。
“什么事？”
“如果是火星的背后支持，第一次没有成功必然……”
“必然会有第二次对吧”，肖向前说出了吴亥没有说出的部分。
大家都沉默了。
张修洁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那颗湛蓝的星球，双手背在后背上，什么也没有做。
她的右手边是一个男人静静地站着，男人的身材并不高大，腰间别着一把近一米长的武
士刀，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带着武器站在张将军身边的人。
这一点在太空城中又是颇为奇幻的一点，在热兵器称霸的时代，任何冷兵器的出现给人的感觉都是这么地不合时宜。
“将军，钱秘书要进来汇报上次西伯利亚刺杀的分析情报。”，男人开口说道。
“让他进来吧。”
“是。”
男人走到门边在墙壁上按了几下，门开了。
这里是张将军的办公室，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这里决定太空军的各种各样的事务，如向理事会争取经费雇佣更多的科学家，士兵训练方案的批准，战舰的建造计划，同各国之间的外交政策等等。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事都要她亲自出谋划策，但是几乎所有重大的决策都必须有她的支持。
一个穿着考究的，金发蓝眼睛的美国中年男人走进了这间硕大的办公室，穿着考究也是和办公室内的两人的对比，张将军常年都是太空军的军官军装，而在她身旁的带刀男人则是一身黑色的作战服。
二人的衣着从审美的角度来说确实不是讲究的那种类型。
“委员长，这是上次有关西伯利亚刺杀的各个情报部门分析的汇总。”钱秘书说道。
“嗯，你念给我听吧，就说最近的吧，其他就不用说了，美国人和苏联人不会舍得那真正重要的情报出来的。”
“好，下面是库里特对上次刺杀的报告：‘在结合目前的各方情报分析来看，发生在上次有关西伯利亚的刺杀大概率是由克格勃指供的彼得·巴维尔指挥，此人已通过专家级脑电波审讯，且没有明显的心理暗示后遗症，在现有技术下我们有理由相信此人在自身主观判断下并没有说谎。但我们尚不知晓为何此次苏联一反原来对太空军消极的风格如此主动地提供如此重要的人员，可能的原因是苏联高层希望像太空军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