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一早
芸香从外边走了进来,拍打着身上的雪花。
“王妃,下雪了!看样子是昨夜里开始下的,现在都快到膝盖那么高了呢。”
“是啊!”
江清柠些微欣喜若狂,加快穿衣的速度,抓起斗篷披了上去,抬腿就冲到了院子里。
白雪覆红墙,浸润亭台楼阁,王府俨然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这场冬雪更是将王府装点成了一个童话世界。
踩在雪地上,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快点传早膳,一会儿我要进宫去给太后请安!”江清柠难掩心中愉悦,眉开眼笑地说着。
下雪了,景美,她的心也跟着怦然心动。
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个共白头之人,此生也算有了着落。
“今日雪这么大,王妃还要进宫吗?”
“当然要去,前日喜公公不是来传话让我今日进宫去跟太后叙话吗?”江清柠说着便朝屋内走去。
芸香跟在后边不无担心地说,“下雪了,奴婢是担心路滑危险?”
“无碍,下雪了文武百官照样上朝下朝,无一例外,我有何去不得?”江清柠说着就坐在了桌前等待用膳。
芸香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去了膳房,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早膳。
看着热气腾腾的早膳,欣赏着窗外的雪景,江清柠的心情不要太好,她心满意足地享用起来。
“芸香你去备车吧!”
“知道了王妃!”芸香抬腿又走了出去。
两盏茶后,用完早膳,江清柠系好斗篷出了王府,上了在府门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就朝着皇宫奔去。
雪天路些许难走,马车行驶得很慢,过了一炷香时辰后,马车才缓缓在宫门口停下。
江清柠踩着积雪走进城门时,喜公公已在此等候,后者忙迎了上去,“老奴见过楚王妃!”
“喜公公等候多时了吧?”
“老奴也是才到,原本太后担心楚王妃进宫路滑不安全,叫老奴给楚王妃传话说改日再行进宫,没想到老奴这才到城门,远远地就瞧见了楚王府的马车驶了过来。”
“嗯,许久不见皇祖母了,皇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想起来自上次入宫至今,已过去了约莫十几日。
她确实该来看看太后了。
“好,好!”喜公公眉飞色舞地说着,“多亏楚王妃的药,太后每日都按照楚王妃的要求吃着呢。”
“嗯!那就好!”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相较于王府里的雪,皇宫里的雪更显壮观。踩着脚下的雪,犹如漫步在紫禁城,恍惚间好似穿越千年,感觉既真实又陌生。
走着走着,就到了永寿宫。
江清柠先是在殿外拍了拍一身厚重的雪花,得到太后应允后,就进了殿内。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安!”
“快免礼吧!”太后已经脱离了床榻,正坐在外厅的榻上,看到江清柠来了,伸手示意她在旁边坐下。
江清柠没有扭捏作态,直接就坐在了太后旁边。
太后的脸色已不是那日的苍白无力之感,眼神里也不再是死气沉沉之感,多了几分不可逾越的矜贵气质。
这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已完全刻在了骨子里,没有几十年的底子,定望尘莫及。
“皇祖母气色看来不错!”
“楚王妃的药效果很好,服用很对症,哀家如今胸闷心慌的症状改善了不少。”
“那孙媳就放心了!”江清柠嫣然一笑,千娇妩媚之态尽显毕露。
江清柠用意念打开了空间,上次取走滋养心肌的药后,空间居然会自动补位,太神奇了!
她用意念再次取出一部分药,递给了齐嬷嬷,“齐嬷嬷,还是按照之前的剂量继续给皇祖母服用一段时日。”
“是,楚王妃!”齐嬷嬷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那样子就如同呵护一件至宝,“这药金贵着呢,老奴一定收好!”
江清柠微笑着点了点头。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抬眸望了一眼太后,清晰地解读到太后脸上不动声色之下,隐藏的欲言又止。
似乎,今日宣她前来是另有目的。
“都下去吧!”太后一挥手,屋内的嬷嬷和丫鬟低着头就退了出去,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只余留齐嬷嬷近身伺候。
看来,今日注定是不寻常的一日。
太后轻抚了下手指上的护甲,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要诉说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很明显,听众是她。
“楚王妃,哀家今日要你进宫,不仅仅是想让你给哀家看病,也想跟你单独聊聊家常。宣你进宫,哀家没有和王爷说。”
自上次萧慕池和江清柠一起来请安后,这段时日太后的心就一直悬着。
“本王会亲自了结你”这句话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太后对萧慕池的将来忧心忡忡。
“皇祖母尽管说,孙媳洗耳恭听,弭耳受教。”
“哀家久居深宫,不问朝堂政事,大禹国有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即便哀家有心却也无力,鞭长莫及。
朝堂之事牵绊太多,盘根错节,权衡利弊在所难免,哀家最不放心的就是王爷!”
一如皇帝赐婚萧慕池时,太后虽爱护他,却也无能为力。
江清柠嫁给萧慕池之前一直跟太子交好,最近这风言风语也传入了太后耳中,太后更是日日忧心。
太后担心萧慕池会被算计。
“楚王妃,有些事情王爷或许不会对你提起,但哀家思来想去,你身为楚王妃,有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太后的脸色凝重起来。
江清柠也感到了气氛不同寻常起来,忙给太后宽心,“嗯,皇祖母,孙媳定悉听尊便!”
“王爷的母妃岚妃生得国色天香,时年正值花容月貌之姿,皇上多有宠爱。岚妃对哀家也百依百顺,很是孝顺。
王爷从小长得就美如冠玉,英俊潇洒,在上书房也是聪颖好学,当时是众人公认的颖悟绝伦,才貌双全。
本来母慈子孝,承欢膝下,一番美好,令人艳羡的光景,却在王爷十岁那年,这一切戛然而止。”
太后说完,许是口渴,也或许是心情沉重,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