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放手吗?”
“放不开的。”
……
人生!不就是一次次的错过和遇见,既然分别时带着遗憾,那再见面时就一定要如胶似漆。
临北深知这点,于是他再见到那个人时,一下子飞扑上去,紧紧地抓住他不撒手,然后声嘶力竭地喊出那句想说的话。
“除非你把钱还回来!不然我死也不会放开的!!”
这个正被紧紧抓住的家伙,可不就正是前些天偷了亓官一钱袋的杨梅嘛!
“我不知道什么钱!”杨梅显然有些心虚,忙挣开临北。
“是嘛?”眼见杨梅要走,亓官一便挡在杨梅面前,抽出短剑来,故意表现的十分阴郁,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刀尖,“真的不知道吗?”
见状,杨梅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又撞上了跟上前来的临北。他一下子慌了神,想要从二人侧方躲闪出去。
“让你走了吗?”亓官一手腕一转,将剑刃递到他面前。
或许是真的怕亓官一动手,临北还是拦住了他:“报官吧。”
于是二人架着杨梅,闹哄哄地到了官府门前。
这个世界的官府施行“坐堂制”,顾名思义,不管有没有人前来报案,官儿在规定时间内都必须坐在堂上。
临北瞧了一眼门上的牌子写着“零”,便押着杨梅进了门。
几人进门以后,门口的人才将牌子换成了“壹”。
穿过廊子进了大堂,看见座上的人时,临北突然一阵无语。
只见段阳翘着个二郎腿半靠在那小椅子上,无聊地用手指敲着桌子,看那样子是马上就要睡着了。
他旁边儿端正立着一人,那人看打扮是个老师爷,但却是剑眉星目,气冲云天,像极了退隐的江湖前辈。
“嗯?”察觉有人进来,段阳抬眼看去,见是亓官一二人时,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好玩的这不就来了嘛。
“呦,何事啊二位?”
“是三位。”亓官一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被强制跪下的杨梅。
段阳伸长了脖子看去,随后道:“哟,跪着呢?”
“不是,夏然然呢?”临北瞧了一眼段阳那副德行,让这人来审案子的话,那笼子以外才是监狱吧!
按理说夏然然应该在啊,前天不是还给他下过药吗?临北不开窍地想。
“我家大人最近身子不适,需要在家休养,我暂代大人坐堂。”段阳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样啊。”临北不开窍地回道,“那你审审吧,他偷东西。”
临北一指杨梅。
“我没有!”杨梅大声道。
一听这话,亓官一就凑过去指着杨梅脑门儿道:“明明就是你偷的!”
“不是!就不是!”
“就是!”
“……”
临北见二人开启了幼儿园吵架模式,心觉好笑,段阳就更是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坐在那瞧。
眼见堂上乱作一团,一旁的老师爷小声提醒段阳道:“大人,您得审。”
段阳轻咳两声,这才道:“你们说他偷东西,可有证据啊?”
“他们没有!他们就是冤枉我!”亓官一还没说话,杨梅张口就大喊道。
“没有证据?”段阳打了个哈欠,那股困劲儿又上来了,“那我就判你无罪。”
杨梅喜形于色,挣扎着要往起站,却被临北一把按下。
“段大人呐,”临北用力去按杨梅,说话也用力了几分,“咱这交情,您可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吧?”
段阳抬眼看了一眼临北,懒散道:“那……就打入死牢。”
???
活了这么多年了,临北还真是头一回看见段阳这种大起大落的操作。
“不是啊大人——”
临北话未说完,就感觉到杨梅拉他的衣摆。
“钱我丢了,你们带我出去吧,我想办法还给你们。”
临北到底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果然还是涉世不深,受不了这种大起大落吗?
临北一下子忽略了他不懂的问题,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怎料杨梅见了那手势后,使劲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道:“还三倍也行!快带我出去吧!”
讲真,临北这辈子没这么笑过,他笑得一下子蹲在杨梅身边儿,拍着他的背道:“你他么怎么这么可爱!”
堂上其他人则是和亓官一一样满脸鄙夷地看着笑作一团的临北。拜托谁看见一个人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笑成这个鬼样子不觉着他是有病啊!
亓官一想起先前临北同他讲的“彩票”一物。
嗯……不是中彩票就是疯了。
“唉。”临北叹了口气,幽怨地站起身来,手脚并用地浮夸道,“你们都不懂我!我好孤独!”
于是众人看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同情。
正这时,打门外进来一人,来人洁衣正冠,金玉缠身,手持一把折扇,看来文质彬彬,但其实是与段阳一道的小流氓。
“萧宁!?”段阳和亓官一几乎是同时发声。
“你也认识他?”临北小声问了一句,亓官一却没回话。
廊子的看守跟在萧宁后面,进来就冲着堂上拱手道:“大人!我叫他在廊中等候,可这人什么也不听,硬是往进闯。”
“没事儿,你去吧。”段阳摆摆手,那人便退下去了。
“你来干什么?”段阳问道。
“大人,这案子还没审完。”一旁的老师爷又低声提醒道。
这人不苟言笑,身上杀气也很重,临北猜测他不是隐退的江湖前辈就是女帝身边的老侍卫。
“咋?”段阳一回头,气势汹汹道,“我兄弟,插个队不行?”
老师爷没说什么,拆下挂在腰侧的刀拍在桌子上:“还请大人秉公执法,莫为夏大人抹黑。”
段阳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能叫萧宁堂中候着。萧宁也不吵闹,主动地退到角落里,半开着折扇给自己扇风。
这大冷的天,临北看着都冷。
“大人,我们可能就是个误会,私下里解开了也就得了,不耽误大人时间了吧还是。”临北学着刚才那看守,一拱手道。
段阳偷偷瞟了一眼一旁的老师爷,见他还是一动不动。
“许了!”段阳从竹筒子里拿出个令,随手扔给临北,“你们自己审吧。”
临北接了令,也不磨蹭,拽着两个人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