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三号,女,叫冯晓小,是男方的妹妹,为人比较和善!”她是在浴缸底下找到的,也是最上层的那具尸体。
“死者四号,女,叫张倩倩,是女方的妹妹,但性格却和男方母亲一样,嚣扬跋扈,尖酸刻薄!”她是在沙发中找到的那具,坐着的尸体。
“死者五号,男,叫张泽民,是女方的父亲,是市三院的医生,外科医生,为人很是亲民,外界口碑很好!”他是在浴缸底部,中间的那具尸体。
“死者六号,男,叫冯彪,是男方的弟弟,人如其名老干一些彪事儿,拿锥子杵电门,用炮仗炸化粪池,以及,冬天零下二三十度去江边游泳。”他是在沙发中,俯卧位的那具尸体。这不就是一精神病吗?!或许是侦查员看出我们心底里想的事情,马上解释道。
“他可不是精神病人,前段时间尾随吓唬人家小姑娘,后来人家家长报警之后,我们带他检查了一下,没病,而且智商比正常人还高!这警情还是我出的。”侦查员越说越来劲,师父点头示意他说到这就可以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最后一具尸体,由于孩子的年龄太小了,还没有正式起名字,只知道小名叫做,欢欢!”她是死者张丽丽的女儿。
大家看着大屏幕上孩子的满月照,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师父给了大家几秒钟的时间,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侦查员继续说,“这家的男主人叫冯亮,是市三院的外科医生,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去上班了,我们正在找他。目前手里的线索就这么多了。”
大家纷纷低下头记着笔记,过了十多分钟,师父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三十五了,示意了一下冯局后,于是开口道,“动员的话我和冯局就不多说了,连续办了两天案子的同志,必须回家休息,其余的人轮休,要是没什么说的话,那就散会!”
说着,师父摸了下我的脑袋,示意我跟上他,他走到办公室换了件衣服后,让我拿上行李,就带我去了他家。
我跟师父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住警员宿舍就行,师父却说,我是他第一个徒弟,更何况家里还有地方,必须上师父家住,真是盛情难却!
路上,我开着师父的车,师父说,这是为了让我好好认认路,以后想到了有关案子的相关细节,或者吃不上饭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去师父家蹭饭。
师父家住的是警队家属院,因为全都是警察,家属们也都特别和谐,氛围特别好,所以不存在那种普通邻里关系间的矛盾。
我跟着师父来到了家门口,刚听见师父拿钥匙的声音,门就开了,门开后,我看到了一个大概十五六岁,长得很有灵气,浑身散发着清纯感的女生,在门旁边站着,伸手接过师父的皮包。
刚进门,我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虽然刚从法医部门出来没多久,但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师父对他的女儿说,“可儿,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人!”只听一个甜美的声音对我说,“小哥好,我叫宁可儿!”说着就笑了起来,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和她打了声招呼。“乖!”我宠溺的对她说道,她的脸马上就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又多了一个妹妹,真好!
师娘听到了声音,系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和蔼的笑着说,“你是小辉吧!”“师娘好!”
师父走到师娘旁边,看着我小声的说了几句,由于声音太小了,我一句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只见师娘说,“可儿,带你小辉哥去洗手,一会儿吃饭了!”
我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师父家除了浴缸造型不一样,其他都和现场一样,我愣在了那里,宁可儿看我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就推了推我,我这时才反应过来。
宁可儿早已走到餐桌旁,我在后面走着就听到宁可儿小声的说,“爸爸,小辉哥长得好像李叔叔呀!”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我长得像一名姓李的人了,可他到底是谁?和我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可儿早已走到餐桌旁,我在后面走着就听到宁可儿小声的说,“爸爸,小辉哥长得好像李叔叔呀!”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我长得像一名姓李的人了,可他到底是谁?和我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装作没听到,坐到了师父的右边,宁可儿挨着我,师娘坐在师父左边,紧接着,师父以茶代酒端起茶杯说,“小辉,你是我宁城第一个徒弟,欢迎成为一家人!”师娘也端起茶杯来附和。
谢过师父师娘后,我们开始吃饭了。
不得不说,师娘做的菜是真的好吃,我吃了三碗!
宁可儿放暑假了,所以十点以后都还没有睡觉,其实,我是想帮着师娘收拾桌子来着,但是,师母看我胳膊受了伤,就没让我帮忙。
师父和师娘去厨房,借着刷碗的功夫聊了一些事情,宁可儿则是带我去了她的房间,拿出医药箱来帮我给胳膊换药。
她的房间东西摆放的都特别整齐,书架上摆着许多文学类的书,和一些科普类的,墙上还贴着许多“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的奖状,还有不少的证书。
我坐在椅子上,她坐在床边帮我换药,手法看上去特别的熟练,还很专业认真的,像一个“小医生”一样!
换好药,我看着她收拾医药箱,“可儿,问你个问题!”我说,宁可儿听罢,放下手中的纱布,看着我问道“什么问题?”我也看着她,长舒一口气后,“就是,你说我长的像李叔叔,他是……”
还没有问完,师父敲了敲门后把我叫了出去,我扭头看了看可儿,只好作罢,应了一声出去见师父。
师父师娘笑呵呵的说,“小辉,你师娘听说你今天来局里报到,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住了!”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行李已经拿来了。
宁可儿听到我们的对话,从我身后跳出来,“别客气,小辉哥,就把这当成自己家!”师父师娘也说道。只见宁可儿拉着我的胳膊,实在太热情了,我只好说,“那就麻烦师父师娘了!”
这个房间之前是客房,现在归我所有了,我看了下房间布置。这也太简单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书架,一张床,越看越觉得怪怪的,后来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我警校期间犯错误关的,“禁闭室”吗!
行李师娘已经拿到房间来了,因为我实在是太困了,就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简单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了。
刚躺在床上,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师父师娘已经睡觉了,我打了个哈欠后,下地把门打开了。
开门后,看到宁可儿站在门口,“怎么了?”我把她让进房间里说,“小辉哥,我想吃冰淇淋!”宁可儿坐在椅子上说。“不行,现在太晚了,吃完会肚子疼的。”我用比较温柔的语气说。“可是,爸妈不让我吃,但我真的很想吃!”说着,她就拉着我的手,左右摇晃了起来,一边撒娇一边不停的叫着我,“小辉哥!”
最终,我换上黑色体能服短袖说,“你乖啊!我现在就去买冰淇淋给你吃。”宁可儿刚想开口叫,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如果让师父师娘知道了,“冰淇淋计划”就泡汤了,她意识到了,并且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小辉哥,万岁!”在我开门的时候,宁可儿加了一句,“我想吃,草莓味儿的!”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偷偷的溜了出去,因为警队家属院里面没有商店超市一类的,我只好朝大门外走去。
江平市的夜景特别美,作为省会城市,夜晚的江平市有着很多的娱乐项目,尤其是,路边摊和大排档,即使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摊位上还是人满为患。
我找了一个最近的商店,但是没有找到宁可儿想吃的那种,我又换了两家,依旧是没有。本身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就那么几家,再没有,不仅我失望,宁可儿会更加的失望。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案发小区附近的便利店,这也是离警队家属院最远的,因为我走了四十五分钟。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进到便利店走到冰柜旁,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还真有,我买了两盒,付了钱打算回家。
正站在路边挥手拦计程车时,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名身着黑色长袖连衣帽衫,和黑裤子的人,走路的姿态也有些和正常人不一样,警察的直觉,让我马上注意到了他。
此时,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车灯正好照到了那人的脸,那张脸白的有些吓人,而且,嘴唇呈现黑紫色,因为车灯过于的亮,他伸手挡了一下,就这一下,让我看到他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一根根青黑色的血管,仿佛要撑破他手臂的皮肤,而爆裂开来。
他从我旁边经过,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人有问题,我看到车里的司机,因为我一直在注视刚才那个人,拦车却没有上车,司机有些不高兴。我一脸歉意的对他说,“不好意思啊,师傅,我不坐了,这冰淇淋你留着吃!”
由于我身上的衣服,他并没有当面说些什么,但就在我走了没两步,就听到司机说了一句,“有病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大度,就没有理会他。
看到那个男的,走进了我刚才去的那家便利店,我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进去。
他径直走到卖果汁的货架,找了一圈,最后在番茄汁那里停住了,随后,拿了一瓶去付了钱。要是进来不买东西,还穿着警服,他肯定会有所怀疑,于是,我拿了一瓶牛奶,也去付钱。
我站在他的旁边,他从宽大的衣服里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皮肤白皙的手,手指甲呈现黑紫色,跟他的嘴唇一个颜色,指甲还深深地嵌在肉里。
店员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得亏是小伙子,不然换成女生,凌晨一点店里来了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肯定吓得尖叫起来。
店员看到怪人身后,站着身着警服的我,马上冷静了下来,这也正是我为什么要穿警服出来的原因,“安全感!”让自己踏实,也让别人踏实。
付完钱,他拿着番茄汁和一次性手套出去了。
他在前面走着,路灯从上面照下来,使他摇晃的背影,更加诡异!我在后面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点开师父的微信编辑了一句话,“师父,我发现了一个怪人,很可能跟案子有关,具体地址,定位我的手机!”编辑好,并没急着发出去。
我找到联系人:师父!
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那边接通后,我马上挂断,迅速的把照片和那句话发给了他,师父是老江湖了,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他让我,注意安全,他联系局里加派人手过来,一会儿就到。
他走到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口,站着不动!
此时,我离他大概十米左右,他把手里的番茄汁喝掉,尽管他是背对着我的,但我依旧能感觉到他喝番茄汁时贪婪的表情,就像他当时喝人血一样。
他喝完番茄汁,回头恶狠狠的看向我,因为他戴帽子的原故,昏黄惨淡的灯光只照到了他嘴以下,因为他刚喝完番茄汁,而且喝的很快,惨白的脸上还有着,红色番茄汁的残留,显得异常的恐怖。
随意的抬手,便把装着番茄汁的空瓶子给扔掉了,露出了他嘴里的黑色獠牙,沙哑着嗓音道,“警官,别再跟着我了!”
说着,就朝着黑暗的小巷跑去,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也许和案子有关,我一定要追上他问个究竟。
于是,我拼了命的跟上他,他的衣服是他的保护色,再加上巷子里黑暗且地面有水,异常的滑,他又很熟悉地形,怕打开手电筒暴露的我,在两个转弯后,就彻底的将他跟丢了。
小巷里没有任何灯光,外面的路灯也根本照不进过多的亮光,地上到处都是杂物,我只好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走,敌在暗我在明,稍不注意就会出危险。
不知走了多远,就听到前面有什么声响,跑过去发现,原来是一只小黑猫,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就在我转头查看时,迎面就被那人来了一闷棍,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我也不是吃素的,抬手抓住那人的棍子,使劲一拉他就被我拉到了身前,别看那人瘦的浑身没有多余的肉但力气异常的大,是个练家子!
此时,挨的这一闷棍起作用了,我的头开始晕了起来,鲜血也遮住了我的视线,很快,我们两个便动起手来,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那人痴笑着蹲在我的旁边,“警官,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他伸出手用拇指在我额头的鲜血上抹了一下,随即放进了嘴里,贪婪的品尝着,并时不时点头称赞。
“疯子!”我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两个字。
“还有力气说话呢!”那人贪婪的笑着。早知道不说好了,“邦邦!”又挨两拳,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甜腥味!我无力的躺在地上,现在只要拖到大部队来就好了,他不停的用拇指蘸着我的鲜血,放在嘴里吮吸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就在我快晕过去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亮。他一见来人了,马上起身就要逃跑,你妹的,打完我就想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他的腿,不让他离开,结果就是,又被踹了一脚。
怎么还没到啊,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被打死了!
终于,师父带头,身后跟着一大批警察赶来了,那人见情况不好,在师父与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时,朝我猛踢了一脚,一下把我掀翻在地。
临走时,还对我贪婪的笑了下!那表情仿佛在对我说,“我要把你的血全部吸干!”
“小辉,小辉,你怎么样!”师父跑过来蹲在地上,将我拦在怀里,急切的问。“快,快追!”我断断续续的说,并且,手指向斜对面的那个岔口。师父马上吩咐其他警员,分开围堵他……
再次醒来时,已是当天下午三点。
我昏迷了快十二个小时,疼死我了。
“小辉哥,你终于醒啦!”宁可儿在一旁焦急的,带着哭腔说。我看了看她,淡淡笑了笑。她帮我把病床调高,“对不起,小辉哥,都是我想吃冰淇淋才害你受伤的。”宁可儿握着我的手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冰淇淋我买完了,准备打车时发现了他,这不怪你!”
话说一半,“师父呢?!”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人抓住了没有!“刚才听说局里有要事就走了,现在应该到了。”宁可儿泪汪汪的看着我说。“疼不疼啊!”
宁可儿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你小辉哥是铁人,不怕疼的,别哭了,脸哭花了不好看!”她见我还有力气耍嘴皮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师父听说我醒了,处理好手里的工作,连忙从局里过来看我,正好师娘是市医院的,来病房给我好一通检查,没什么事后,再留院观察一晚,并且挂了一晚上的水,第二天一早便办了出院。
人没有抓到,他就像是黑夜中的幽灵一般,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冯亮也没有找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也许是凶手将他杀害抛尸或埋尸了。
回到市局,他们给我做了笔录,我的嘴里的肉全部被牙齿给弄破了,现在一说话就疼,他们也知道当时什么情况,所以都是他们在说,我只是点头做手势,偶尔说几句补充细节。
“凶手嗜血,惧光,喜欢黑暗,和吸血鬼一样,还有獠牙!”我轻轻摸了下被打的地方,现在还瘀血呢,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师父坐在我对面,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低吟道,“吸血鬼!”
我挨的这一棍子,现在想什么事情,有的时候都会疼,笔录还没记完,我便捂着头咧着嘴靠在椅背上。
师父朝着记笔录的同组人点了下头,他们收拾东西就走开了,“宁队!”这时,组里的实习法医对师父说“医学上,对这种症状有一个解释,叫做,卟啉症!”
卟啉症,是一种皮肤病,他们无法从动植物中,获取正常的蛋白成分,无法摄取,钙,糖等成分。他们吸血,是因为只能从血液中摄取能量。
他们也无法进行光合作用,所以,皮肤常年遮在衣服下,肤色整体比正常肤色白很多。由于长期食用血液一类的东西,指甲和牙齿,嘴唇,眼睛全部都呈现异样的黑色,也因为长期食用血液,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因为我跟凶手相处的时间最长,师父他们也就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影,所以,画像的重任则交给了我。
“凶手,男,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一米七五左右,不超过一百斤,无家庭无职业,也许无父母,肤色惨白,头发没有看到,眼睛猩红暗黑色,嘴巴和指甲全部都是黑紫色,牙齿也常于正常人!”
局里的画像师和侧写师,边听着我的话边画像和总结。半个多小时后,画像有了结果,那是一张西方中世纪男性吸血鬼的样子,但,这却是最接近凶手样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