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浴缸外面的台子砸开,卫生间里以及门口的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台子和浴缸底部有一些空间,那里面,赫然是完整,但又不完全完整的三具裸尸。他们交叠在一起,尸体中的血液几乎流淌殆尽,全部堆积在台子底部的空间当中。
如果今天没有找到尸体,那么等过几天,血水以及尸体腐烂的液体,就会通过没有贴紧的瓷砖缝隙中渗透出来,到时候,这个卫生间真就没法呆了!
因为浴缸和台子底部的空间中比较潮湿,尸体加速腐败,死亡时间不好确认。尸体身上没有任何衣物,伤口也比较凌乱,其中一具尸体的肢体,只剩一点皮肉连接,稍不小心就会脱落。
具体情况还需法医解剖后才能知道。
我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找到了尸体,这时我才注意到,下水道那里的管子断端在底部的血液中,所以,有水从下水道那里流下时,就会有血液和水一起涌上来。
我看这里好像不太需要我了,和师父打了声招呼后去了别的房间。
来到主卧门口,发现地上有一串血脚印,但是全部都是袜印,没有痕迹意义可言,这串袜印一直走到衣柜门口才消失。
正准备打开衣柜,就看到门缝中有几丝头发露了出来,并且,还能从外面闻到一股血腥和腐臭味,透过阳光,能看到门把手上有污渍,门把手是白色的,所以格外的显眼。我赶紧把痕检人员叫了过来,他们从门把手上提取到了一枚带血的指纹。
随后,我握住大衣柜的把手,深吸了几口气,看向身后的几名痕检人员,因为我真的怕开门之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正面暴击啊!
握着柜门把手的手心已经出了汗,向后迈了一步后,我紧了紧手套,轻轻舔了下嘴唇,轻轻拉了一下柜门,门开了大约半条手臂宽的门缝,一条带血的小腿从里面露了出来。
我咬咬牙,把柜门一下子全部拉开了,就这一下,我从痕检人员的表情中看到了,紧张和惊恐,看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这里面的样子直击人心!
还没等我把脸转过来,没看到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一股夹杂着血腥腐臭味的东西朝我扑了过来,一下就把我扑倒在地。
由于是一个胳膊肘先着的地,钻心的疼痛很快便袭满了全身,疼得我一个激灵,没等我揉胳膊,就看到压在我身上的,赫然是一名正在腐败中的女尸!
还能有比我更悲催的人了吗?!
也不知道现在是恶心好,还是惊恐疼痛好,反正是站不起来了,毕竟身上还压着一个呢。
痕检人员和技侦人员好不容易才把我拉起来,可谁曾想我转身又撞到了床脚,直接跌坐在床上。坐之前,我已经问过痕检人员了,他们取完证据我才坐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毕竟我是一个正规军!
虽然案发现场内的东西不能乱动,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本身胳膊上的就有伤,现在还穿着短袖来这么一下,以至于胳膊抬是抬不起来了,只能坐在床上缓解胳膊上的疼痛。
正疼得坐在床边倒吸着凉气时,“你怎么知道柜子里有人?!”一名警察走到我身边说。“我上哪知道里面有人啊,我是看到了门缝中有头发露了出来,再加上地上的血脚印,阿不,袜印一直到衣柜这,我才来这查看的。”越说胳膊越疼!
师父听到这边有动静,手里正拎着几根骨头过来看我什么情况,我大概看了一下,证物袋里面的骨头,应该是胫骨和桡骨。
师父把证物袋交给技侦人员拿着后,连忙过来检查我的胳膊,左胳膊有些擦伤出了血,外加磕在地上那一下有点肿,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就在这时,厨房那边传来碗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我不顾胳膊上的疼痛,和屋子里其他人一起来到了厨房门口。原来是一个实习女警被冰箱里的东西吓到了,当时就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哭了!
冰箱的上层,是一具女婴的尸体,全身呈现紫红色浑身满是冰碴,眼睛微微睁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个小家伙大概只有两个月大,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是什么颜色,就这样惨死在了凶手的手里。
尽管老警察们都侦办过无数大案要案,但看到小孩子的尸体时,全都为之动容,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而我也是一样。
现场的气压特别低,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具小小的尸体,一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师父先说的,“我知道大家都不想看到这个场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将凶手抓捕归案,为逝者申冤!”
师父说完,众警察大喊了一声,“坚决完成任务!”
我走到客厅,蹲在沙发旁边,用手从坐垫上摸过,感觉到底下有异物感,我半蹲着俯身看向沙发底部,有血液从沙发里的棉花渗透到地上,但现在基本上不会再滴血了,只有几滴血珠在沙发底部的棉花上悬着,仿佛,随时都会滴落一般。
因为沙发底部也有不少的血液,所以,不太会注意到这里,我这又是误打误撞!
现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不少老警察都没有经历过这样恶劣的案件,谁的心里都受不了再见到任何一具尸体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客厅里这具长两米,宽一米的沙发,肯定还会有尸体,甚至还不止一具,因为旁边那个小沙发也同样够大够宽!
找来技侦人员拍了几张照片后,我用痕检部门的剪刀,在沙发垫上划了一道口子,只听“嘶啦!”一声,声音过后,一具俯卧着的男尸映入我的眼帘,紧接着,我又把旁边连着的两具一米长的沙发剪开。
其中一具沙发里是一具坐着折叠着的女尸,另外一具沙发里,则是染满鲜血的衣服!
警车里,回去的时候我和师父换了一辆车,这辆车里坐的全部都是这件案子的主办人员,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能就是个凑数的。
车里一共十个人,我们十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这件案子的死亡人数和血腥程度,都远超于一个正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看了一眼流血的胳膊,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竟然,让一具尸体给占了便宜,还为此把胳膊给伤了!”心中相当的无语。
到了局里,整辆车我是除了司机以外,最后一个下车的,下车后,我简单的用纸巾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但是,血迹干了弄得我像刚打完架一样。跟着师父来到了组里的办公室,我坐的是靠门的位置。
这次出现场,刑侦一队手里没案子的人,几乎全出动了,我们二组现在只有几名技侦人员在家。
“你先缓一会儿,十分钟以后来我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左手边那间!”说着,师父便离开了。我跟几名技侦人员打了声招呼,我知道师父是让我用这十分钟,来处理一下我胳膊上的伤。
事不宜迟,我起身走向局里的医务室,医务室里的队医,其实是法医兼职的,如果没有案子,就会有人轮班,如果有案子,那就只有自己管自己了。
但是,我运气好,有人帮我处理伤口!
“刚来就这么拼命啊,你看看这胳膊都肿了,还好没伤到骨头。记住啊,伤口这几天不能沾水,也最好不要用力,以免受到二次伤害!”
法医张姐边缠纱布边说,她今年四十七八岁左右,为人很和善相当的亲民,对待新来的小警察就像对待自己家孩子一样。
谢过法医张姐后,我直接去了师父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师父一身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吸烟,看到我进来后,坐正了身子,“小辉,来,坐!”我刚坐下,师父手机就响了起来,简单交谈了几句后,给我倒了一杯水扔下我就走了。
我拿着水杯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大口,确实,我还真有些渴了,这么热的天,从现场回来还滴水未沾呢!
放下水杯,我打量着师父的办公室,师父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得奖无数,大部分奖杯都在办公室里,一个专属的架子上放着。
我走到放奖杯的架子前面,看着与我视线平行的几座奖杯,“全国公安大比武射击比赛亚军”“个人二等功”“全国优秀警察代表”我看着一书架金灿灿的奖杯,心中充满了敬意。
“我什么时候也能拿这么多荣誉和奖杯啊!”
当我转过身时,余光无意中看到了一张,扣着放的照片,我以为是师父不小心碰倒的,就打算把照片扶起来,能摆放到师父办公桌上的照片,一定不一般。
就在我手刚碰到照片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赶紧把手抽开。
我呼出一口浊气,这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