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语是没想出去的，外面人逐渐多，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柳姑娘，是我。”娇柔的声音，一听便是柳香。
“来了。”笔放到了一旁，起身去开门。
轻开一侧，白日她是不会锁的，可到了晚上，怕酒醉的客人勿撞，这才仔细着。
“柳姑娘，看我合适吗？”
嗯，凤仪语点头，要点都记住了，腮红打在了眼角处。水蓝色的衣裙，淡化了眉毛，重在腮红。柔弱似柳，却因口红颜色又显得坚韧几分。最别致的是自己添了一只蓝色颜料的花在眼角。
“合适。”凤仪语整体看去，“这朵花很别致，你自己的心思？”
柳香娇羞一笑，“凑巧有盘颜料就填上了。”
“刚才我看了，柳妈妈布置的很好。”她和柳妈妈说了由她来布置场景，便没再管。刚才看到，不得不说柳妈妈的艺术能力不一般。
薄纱全都撤了，添了几个水盆，盆里插了几只荷花，与荷叶相辅相成，营造了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氛。柳妈妈也真神通广大，不知道在哪弄了些云里雾里的烟雾，凭添上几分意境。有些不似在青楼，似是身处仙境。
房间因柳香进来就未没关门，从外面探进来一姑娘，是柳香身后的。“姑娘，要候场了。”
“我这便去。”欠了身，柳香随着身边的丫头走出了房间。
凤仪语思考一番，是时候放手造型了。别出心裁，造型完全可以自己搭配，也不必她时时想着。
想到此，欣慰了一些，工作量可以减少一些了。
大厅里，似乎已经响起了掌声，客人应都已经就位了。凤仪语没去参观，这次给的柳香的词是水中花，她大概能想到演唱后的反应。
又关了门，慢悠几步走到了桌前，喉咙有些干咳了。到了杯水，一饮而尽，给自己加把劲，。“继续任务。”
屋里的灯暗沉些，有些晃眼，字已经有些重影了。凤仪语打个呵欠，又点上了根蜡烛。
走到窗户前，这个房间并不临街，看不到其余的街铺。只能看到商铺屋顶。抬头望向月亮，今日的月亮被雾遮住了，月光都暗下许多。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凤仪语叹了口气，出来后才是历练。一切都要靠自己，若不是有个穿越女的身份，在这吃人一样的年代该怎么活下去？
甩了手，松了膀子，疲累感少了一些。稿子画了许多，却总是不满意，尽管做的一切不可能完全复刻现代设备，但还是应做到尽善尽美。
麻将是不用现做的，在第一天在丰阳县找工作时，她就听到了麻将。应是沈卿卿，那些低成本的小摊在这都有看到。
麻将场简单，只要规模集中起来就可行，难得是菜单，成本大概定价这都是要算的，她知道的酒类并不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口味。
果酒可以，但终是包含酒精，喝多人醉。应多备些饮料，可问题就在这，夫人小姐们喝惯了茶水，饮料的甜度非常重要。用料不对，要么让人觉得腻，要么就味清。
深呼一口气，屋外已经吹过了风，吹动了鬓角。凤仪语关上窗户。
“柳姑娘，热水送来了。”
“来了。”凤仪语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的小厮提着两桶热水，桶里都是多半桶热水，冒着热气，小厮的手勒的通红，在这听香楼，每日都做杂活，手指磨得粗大。
不知怎的，脑海浮现另外一双手。
“凤姑娘？”小厮又喊了声。
凤仪语回过神，将脑海里的画面甩掉，开了门让人提出来，“多谢。”
小厮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凤仪语和人聊着，“现在算是结束了？”
“哪呢，现在才丑时。”小厮倒了一桶水，水盆里满满的。放下空桶，又提起了另一个在跟前，“今天我站班，吃了早饭后歇着。”
已经凌晨两点了？凤仪语看了眼窗外，忘了自己已经关上了，视线被阻挡才想起。移到了桌子上的糕点，“你拿一些，晚上肯定要饿的。”
小厮用盛水的容器将水倒进了简化牙缸，听后回应，“姑娘小看了咱们听香楼。”
“怎么说？”凤仪语起了兴致，困意消了些。
谈起这，小厮显得有些得意，嘴角的笑都未停下。边顾着手里的活边道，“咱们这福利好着呢。”
一笑漏出牙，浑身充满干劲，“像站班的，柳妈妈不仅给我们添工钱，还会准备茶点给我们。”
说着呵呵一笑，“最主要的客人的点的吃食，剩下的我们都可以吃的。”
凤仪语轻笑，小厮却以为是在笑他，连忙解释，“那些可都是干净的。”要知道，那些老爷少爷们，来了主要是听曲找姑娘。可又顾着面子，茶水糕点都是往了好的点。顶多吃上两块，其余的都是未动的。
“我晓得。”凤仪语认真点头，怕他在误会些什么。
小厮见她认真，察觉是自己误会了，尴尬一笑。“凤姑娘，你在楼上往下看了吗？”
凤仪语摇头，“呆在房间了，没有。”
“可惜了，您没有看到今日的场面。”小厮说着，脸上带了些可惜。“客人们的打赏已经顾不得接了，后来，那些有钱的老爷们，跟较劲似的，银票在天上散开了。”
他发誓，这是他来听香楼见过最难忘的一面。上次应是打出了名声，今日来的贵客多了许多。柳香姑娘美的都成了天上下来的仙女儿，怪不得打赏加多。
谁见过满天飞的银票？他在丰阳县就没有听说过谁家的青楼姑娘有这个场面。
柳妈妈笑容满面的表情，刻在了心里。实在是，继上次之后，就未见过柳妈妈笑成那副模样。他敢肯定，柳妈妈的笑不掺任何假意，是发自内心的。
“效果这么好？”凤仪语挑了眉，银票满天飞是她没想到的。内心惊讶几分，果然，哪里都有贫富差距。有些人为了一两银子赶上几天甚至半个月的活；有些人拿着银票挥霍，博美人一笑。
“那是。都是多亏了凤姑娘。”手里的活忙完了，小厮提起了桶，深夜了，水放下自己就该去站班了。“凤姑娘，我就不打扰了。”
“好。”凤仪语送他到门口，准备关门。
小厮又偏过头，“差点忘了，凤姑娘那些水不用做，明日会有人来收拾的。”
“嗯。”柳妈妈的服务很周到。她确实也无暇顾及这些活了，点头应下。
洗漱一番，凤仪语躺在床上，一天的用脑和垂头写字，忙于写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累，可放松下来就觉得疲劳极了。
想到这几日都要这样，凤仪语闭上了眼，早些赶完，一切为了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