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去扶他,“你先坐,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
祁省不肯,反手把我按在沙发上,幽暗混沌的眸子映出我的样子,眼底一片猩红,久久没说话。
我有点累,“很快就会弄好的,喝了醒酒茶会舒服点。”
祁省红着眼问。
“你不生气吗?”
我知道他在说这两天的事,平静地摇了摇头。
祁省没有错,这段关系,他才是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尽管我已经绝望到在心里怨恨他,怨恨他耽误我,害我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怨恨他把我推到人前当小丑。
可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接受。
“你总是这样。”祁省突然声嘶力竭,“这么多年,你但凡对我示点弱,对我上点心,我今天都不可能让你做这种事,你懂不懂啊?”
“你就像个冰冷的死物,连软话都不会说,我留着你就是为了找罪受吗?”
我只好说:“我一直都想让你满意。”
“我不满意。”
祁省懊恼地坐到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沉默了很久,又突然说:“温姝,我不知道。”
我不懂他的意思,“不知道什……”
而我话还没说完,祁省突然用力把我抱紧,下巴搁在我肩上,闷声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亲的事。”
我听后心脏一紧,钝钝生疼,一时无言。
祁省是真的醉了。
此刻的他收起平日坚硬冰冷的獠牙,不仅拥紧我试图安抚我失去亲人的痛苦,还抱着我低低问:“可温姝,你要依靠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吗?”
“原彻才是逃兵,一个卑鄙的懦夫,这件事你为什么找的是他,为什么非得为了他惹我不爽。”
我淡淡解释:“我和他没有关系了。”
“唬我?”
祁省冷哼一声:“你最好是,你们打娘胎就认识又怎么样,什么狗屁不通的青梅竹马,少年情意,通通见鬼去吧。”
他低头吻我,横冲直撞,蛮横十足。
最后哑着声呢喃。
“你是老子的。”
他抱着我不撒手,说着说着,酒意上头,有些昏昏欲睡。
我指尖滑过他眉骨,嗓音轻颤。
“祁省,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祁省闭着眼懒懒答:“可能吧,老头最近盯上了智能新工业那块,想把我卖给一个做机器的当女婿,打通门道。”
我又问:“什么时候?”
这件事是宁昕告诉我的。
也许是想掰回一局,看我笑话,让我难堪,她特意发短信告诉我这个消息。
祁省语气不爽:“你问这个干嘛?我和谁结婚重要吗?和谁都只是交易。”
“老头又不可能让我们结婚。”
我没再说话。
祁省声音有些散。
“那老东西连自己儿子都要算计到头,让我联姻,还怕影响我星途,要让我领证隐婚,我的婚姻对他来说就是个工具。”
“不过,与其和一个陌生人结,不如选宁昕,她愿意形…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睡着了。
我思绪不知落在何处,起身拿来草稿纸,算了很久,终于得出一个数字。
一千四百三十二万。
这是我要还祁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