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措进了阁楼不曾听到声音,心下暗惑,连个婆子都没有,这人不待在此处,可是去了“司闵渡”。
隐阁管辖范围有两大园林,一是“司闵渡”是空出来供藏醇香酒酿的地方,另一个便是“司风渡”以月下蝶影,暗香疏影,花香四溢而名。
果不其然,顾亭之在此处走着步子,一身紫衣晃晃悠悠。
“顾亭之”钟离措喊道。
顾亭之,人称“萧瑟公子”顾亭之不仅会唱戏,萧和瑟也是一绝。
钟离措这一嗓子将顾亭之喊了个踉跄,这丫头回来了。
“你怎么敢回来的?”顾亭之递给钟离措茶。
“怎么不敢,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钟离措抿了一口说道。
“你杀了聂厥的事儿传遍了隐阁,现在回来,必定遭人口舌,还有……阁主肯定不满,要为难于你。”
“不必担忧,我与周鸾关系紧张,倒也不至于撕破脸皮。”钟离措倒不担心,慢条斯理地说。
钟离措不想见周鸾,见了无非就是客套一番,虚情假意。她连装都懒得装,若是见了免不了一顿争吵的,或许严重点儿是要打一架的,她可不想坏了心情。
顾亭之为钟离措考虑,钟离措不领情背过脚,朝顾亭之小腿部踢去,不轻不重这才出了气。
顾亭之不做计较,坐下与其说着话。
“我觉得你才貌双全,如今也是到了年龄了。简宁白整日流连于女儿当中,我可叫他为你保媒。”
“真是口不择言。”
“是简宁白的主意?不过还是以后再说吧,先顾眼下为好。”
这个简宁白不好好经营自己,倒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带偏了钟离措,改日得好好教育他。
顾亭之这样想着,却忘了钟离措本就是偏的。
“你来做什么?”
“我想找你借一匹马。”
“这事儿,简单,叫玄英通个信即可,不必亲自跑。”
顾亭之有马场,一匹马就送了,谈什么借。
钟离措打算去找沐辰,玉玦到手了,不过里边的秘密没有解开。
顾亭之送了钟离措一匹黑马,她一直想着回他礼,也算两清,索性偷了应喻后院的牛和驴。她倒真不是有意的,只是谢清远找了一本账簿,上边还有个人财产分布,怪就怪他的家底太殷厚了,钟离措既不是爱财之人,可白给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一不留神驴跑了,牛丢了。这倒不算什么,只是这驴别乱跑啊,满大街的,她不能让应喻知道她偷了牲畜却没有能力控制。牛在西市区跑,驴在东市她实在分身乏术,再说了她怕牲畜发疯啊。
谢清远高兴之余有些郁闷,高兴是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心情舒畅的钟离措,郁闷的是这份愉快是顾亭之给的。
钟离措心想:算了,不管了,坐看城楼风景吧,等翩翩少年来出风头,就算自己做了好事,替将要出场的公子制造机会吧。
钟离措用手敲着桌子,心里暗急,这时候啊不应有人出现吗,难道是没有美女受伤?不能啊,小摊都倒了,那买糖人的姑娘不长的挺水灵嘛。
钟离措正想着,白衣少年从天而降三招两式就降住了牛,他的从侍也牵来了驴,她正高兴如同她料想一般,细看竟是应喻。不好,快溜,闯了祸溜之大吉方为上上策。
钟离措回到负星楼刚喘喘气,喝了口水,顺顺胸口,倒不是累的,只是做了坏事要是被抓,平添了麻烦,不后怕啊!
谢清远抿嘴无奈的笑笑,钟离措总是装作一副冷冷的样子,可是她内心比谁都有趣活泼,钟离措虽不曾面露喜悦,谢清远心里清楚钟离措是舒坦的。
“你说说你啊,干什么不好非要行偷盗之事,若是叫人知道了那是要吃牢饭的。”简宁白推门进来。
“是吗,那我得尝尝,一般人可吃不到呢!”
“我们不是有时也干偷盗之事。”谢清远平静的插话。
要不是打不过简宁白早就上去薅谢清远头发了。
“真是祸害头子。”简宁白骂道。
“祸害遗千年呢,或许我还能过的长久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