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不留在沽南楼,反而来救她,难不成真要让整个妖界为你们陪葬吗?”
叶牙好奇的打量着沈符弦,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陌生。
印象里的沈符弦很有责任心,从来都是把沽南楼排在第一位,几乎每件事都是亲力亲为,受到两界人民的爱戴、敬仰,他的形象光辉伟岸。如今却为了禾竹放弃了沽南楼?
沈符弦说:“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但本座会创造。”
难道真的只能二选一吗?他非要两个都选呢?
“阿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禾竹站在他身旁,抱着他的胳膊,高兴的如同一只猴子,恨不得上蹿下跳。
沈符弦抬手摸摸她的头,“保护好自己。”
来不及给她一个安稳的拥抱,长剑已经出鞘。
叶牙快速后退,躲避沈符弦的攻击,他心知正面交锋不是对手,只能智取,一直化解他的招式,却不出招,就跟打太极似的。
沈符弦无法再耽误下去,再晚一些,沽南楼恐怕真要倒了,血魔重见天日,后果将无法挽回。
他剑锋凌厉,招招毙命。
上一回交手,他只有一半的修为,再加上中了毒,勉强与叶牙打个平手,若非心系禾竹,是不会输的。
但这一次不同,半神之姿的威压,已让叶牙毛骨悚然,他那九条巨大的白色尾巴,此刻竟也显得无比弱小。
沈符弦长剑一挥,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接砍掉了一尾,叶牙脸色顿时煞白,伤口处血流如注,染红了他白色的毛发,疼痛感更是让他浑身战栗,待重振旗鼓再战时,沈符弦已经到了跟前。
正值日落时分,阳光将沈符弦的影子拉的很长,叶牙被笼罩其中,无法逃离。
沈符弦意念一动,长白铁剑刺穿叶牙的心口,将他钉在高高的石壁上。
夕阳之下,叶牙的模样尤为狼狈,他没想到自己败得如此之快。
禾竹追过来,仰头看着叶牙,巨大的石壁上,他的身体显得很小,犹如一只鸟雀。
“他死了吗?”禾竹问。
“暂时死不了。”
毕竟是妖王,没有那么容易死的,但若是没人来救他,凭叶牙自己的本事,也没法逃走。
“真是可惜了。”禾竹失望。
沈符弦侧目,看她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甚至脚上都没穿鞋,脚底已是千疮百孔,沾了许多灰尘。
从见面到现在,禾竹不曾喊过一声疼,他瞧见这一幕,倒是痛不欲生了。
紧紧将禾竹抱在怀里,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怕再次与她走丢。
“小竹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嗓音颤抖着,除了无尽的愧疚自责,隐隐还能听出一丝哽咽。
“没有,不晚。”禾竹也抱紧了他,“你只要来了就好。”
听她这么说,沈符弦突然庆幸,幸好自己回头来找她了,否则的话,他要自责死自己。
“阿弦,我好想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有时在梦里,我会梦见你来救我了。也会梦见沽南楼的好朋友,你们所有人都欢聚在一起,只有我不在。阿弦,我也好怕,怕你真的不来了。”
“我会来的,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的。”沈符弦捧着她的脸,瞧见她哭了,晶莹的泪珠滑落。
她抬头望着沈符弦,因为含满了泪水,视线都变得模糊,吸了吸鼻子,用力说:“我没想哭,我是太高兴了,阿弦,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
有一点点私心在里面,这是否证明了自己比沽南楼重要,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
沈符弦低头想吻她,禾竹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道:“等一下,等一下,先别亲!”
沈符弦:“?”
莫不是很多天没亲,害羞了?生疏了?
禾竹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回沽南楼,先把血魔打趴下!”
这个时候,她还能顾得上沽南楼,沈符弦心想不愧是自己养大的,责任心够强!
但是,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如今没有了不死之力,守护沽南楼不再是他的枷锁。
他就是要任性,就是要亲!
落日余晖下拥吻的恋人,柔和的光照在他们脸上,这一刻他们的感知里只有彼此。
禾竹逐渐忘了许多烦恼,忘了许多痛苦,沉溺在他的温柔乡里。
他总是有这样的能力,哪怕天都要塌了,在他的怀里,依然能够寻得一方安稳之地。
夜幕初上,沈符弦带着禾竹,踏上了回沽南楼的路。
约莫是消息走漏了,妖界人心惶惶,所到之处皆纷乱,所见之人皆恐慌。
沈符弦的速度很快,日夜不休的往回赶,终于临近沽南楼时,血色的魔气已经将天地包裹,生灵一旦靠近,就成了双目猩红,张牙舞爪,仿佛疯了一般。
至于那些植物,在魔气的包裹下,生长的速度也十分快,刚刚发芽的小草,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长到了小腿高度,甚至有些品种的花草植物,还会吞食小体型的鸟雀。
“小心点。”沈符弦牵着禾竹的手,穿梭在护楼镇外的密林里。
禾竹小心避开那些植物,但无奈还是被藤蔓的给割破了手臂。
她痛得惊呼一声,立即缩回了手臂,刚才被割破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层魔气。
沈符弦见状,立即用灵气将其净化。
“没事,别怕。”他一边安抚,一边包扎伤口,“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家了。”
虽然这个家已经摇摇欲坠,但终究还是他唯一的家。
“我太笨了。”禾竹有点责怪自己,沈符弦明明已经提醒过她要小心,却还是被割破了手臂。
“小伤而已,别难过。”沈符弦拍拍她的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沽南楼里已经没有人,因为楼体随时都会倒塌,大家都聚集在沽南楼。
两天还在逞能的王铁锤,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碎掉的龟壳哭。
“呜呜呜,我的壳,我的壳碎了……”
乌龟已经碎成了五六瓣,难以再拼凑出原来的形状,他心痛难忍。
文夏旋看了心疼,安慰道:“小乌龟,你别哭了,不行的话,以后给你定制一个假的,一定跟这个一模一样,我出钱!”
“小夏,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小乌龟了,没有龟壳的龟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