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送走林金霞后，晓楠回到房内，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咸鱼味。
她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吹进来，散散房间里的味。
幸好房间就住她一个人，要是有其他人怕是有意见。
公社来往的外人不多，旅社大部分的房间都空着。
到了约好的日子，晓楠死活不让林金霞陪着，怕耽误她的工作。
自己一早退了房，按大姐的指点到公社路口，找到去上沙村的牛车，花一毛钱坐上。
半个小时后到了上沙村，敲开林家大门，一进入屋里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地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鱼类，蟹类，虾类，贝壳类的海货。
一大帮人正蹲在地上，鱼归鱼，蟹归蟹，虾归虾的挑拣分类，扔进藤编的筐里。
一筐装满倒进草编的蒲包里，蒲包敞着口一袋袋的立在一旁。
林父见到进门的晓楠，笑得满脸褶子的招呼她。
“晓楠，你要等会，还有一些没分好！”
望着里面没地下脚，站在门口的晓楠不在意的回道。
“林大伯，没事，这次出海收获不错啊！能过一个肥年！”
林父很是自豪，面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这次出海大丰收，亲朋好友都能分到不少钱。
“运气不错，遇到了鱼群！”
晓楠看了看堆满地的海货，看来这一时半会捡不完！
“林大伯，村里有牛车吧？称出一部分先拉走，送到公社有人来接货！”
看堆在一边的蒲包，比预估的数量超出不少，先拉走一部分，一趟肯定装不下。
“行！先弄走一车！”林父心里有数，按货量可能三车都装不下。
家里地方不是很大，先拉走一车空出一块地方放货。
晓楠一包包的查看里面的海货，带鱼最多，黄鱼，鲳鱼次之，乌贼稍微少点，还有螃蟹，大虾，有一袋是大小不一的杂鱼。
按品种，品质分类算价格，称出十多包，一千多斤的重量。
林父让大儿子在旁边记下斤数，鱼类品种，以及价格，方便算账。
晓楠提出先付一部分海货钱，也是怕其他人担心货拉走人跑了。
林父乐呵呵的连连摆手，丝毫不担心钱会跑。
“不用，不用，到最后一起算！”
林母去村里借牛车，塞了一包烟给村长，村长同意林家借用一下牛车拉货。
没多会得到通知的杨大爷，赶着牛车到林家门口等着装货。
十多个蒲包堆满一车，晓楠跟着牛车一起回公社。
一路上和杨大爷逗闷子，扯着闲话，把杨大爷乐得合不拢嘴，连连说她是个好姑娘，哪家娶了有福气。
经过公社鬼楼时，晓楠笑眯眯的和杨大爷说声，“到了！”
杨大爷停下牛车望着前面的鬼楼，转头盯着晓楠。
笑容凝固在他脸上，此时露出惊恐的眼神，指着前面的鬼楼话都说不利落。
“到……到了！没……没……没……搞错吧！”
“没错，东西就卸在这里！”
胆战心惊地杨大爷帮着晓楠卸下货，一起抬进杂草丛生的院里。
没等晓楠说声谢谢，蹭的窜出去上了牛车，死活不敢再进鬼楼。
杨大爷这副惊惧的模样，倒是方便了晓楠收货进空间。
不用时刻注意着他会突然闯进来，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免得让她为难。
出来坐上杨大爷的牛车回上沙村，杨大爷没了来时的热情，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边心不在焉的赶着车，时不时偷偷观察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可能憋得实在难受，忍不住鬼鬼祟祟地轻声问晓楠。
“你们下面的也喜欢吃海鲜呐？”
晓楠没细听杨大爷的问话，直接答复他。
“对啊！我们那里的都喜欢吃海鲜！”
杨大爷听了后没吱声，心底琢磨着，自家老爷子去了很多年，从没给他托过梦，也不知道他在下面日子过得好不好！
既然下面的也喜欢吃海鲜，清明时给老爷子烧点海鲜下去，让他解解馋！
说不定老爷子吃高兴了，就会尽心尽力地保佑自家的子孙。
晓楠还不知道杨大爷天马行空的想法，要不然非得乐掉大牙，大爷的想象力太丰富！
前前后后一共拉了四趟，共有六千多斤的海货。
付了林家一千一百多块钱，林家另送了两大包杂鱼给她没入账。
晓楠一开始没好意思收，直到林大伯说杂鱼不值钱，附近村里拉走杂鱼用来肥田，这才厚着脸皮收下。
算完账和林家人告别，拉着最后一趟海货回公社，在鬼楼前杨大爷气喘吁吁地帮忙卸下所有东西。
今日全靠大爷帮着卸货，晓楠有些过意不去，感激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塞给杨大爷。
谁知杨大爷对钱避如蛇蝎，看都没看连连摇手，“不要！不要！我现在用不上！”
“怎么会用不上？”头一回看到有嫌弃钱的，可让她开了眼！
“我还年轻，用这钱还早！”
看着杨大爷的满头白发，他可不年轻！花钱难道还得分年龄大小？
“收着吧！今天全靠大爷帮忙，我自己可没法卸货！”
杨大爷哭丧着脸，“真的不用！你快下去吧！”
“下哪里去？不是，杨大爷，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晓楠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不解，他说的是人语吧！怎么就听不懂！
杨大爷咬咬牙，索性直说，“你家在这栋楼里！别出来瞎晃悠，外面有本事的还是有的，别让他们收了你！”
晓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杨大爷是把她当成阿飘了。
禁不住哈哈哈地大笑，对大爷解释清楚。
“大爷，我家不是这里！是我没地放海货，看到这里空着就利用一下，等会有车会来拉走东西！”
杨大爷听了解释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东西卸在这儿，是他想多了闹了个乌龙。
他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尴尬地笑笑。
“嘿嘿嘿嘿！是我搞错了！误会你！”
晓楠没当回事，把钱塞到他手里，见他收下才松了口气。
等明年开春有机会还得过来收海鲜，现在先打好关系，以后需要杨大爷送货就好开口。
不能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