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过年前一个月就有送拜年帖子的, 各个府县的县令、乡绅，同黎家做生意的股东等等，这些帖子都压, 攒一个匣子多，离过年差不多也就十天不到, 黎周周才开始捋。
如今路修好，回帖送过去时间好还富裕。
半个月前, 李家人送霖哥儿到昭州黎府，送人的是霖哥儿大嫂与大哥，人都到，黎周周然是要见见人, 还说不急怎么不让霖哥儿多团圆几日。
“在家聊，想惦记夫人这儿。”霖哥儿大嫂说。
如今昭州, 叫黎周周夫人有, 老板也有，叫老板的是外面做买卖的人多，叫夫人的那就是富贵宅子里头的当家主母夫人。对这两个称呼, 黎周周都很接受。
黎周周同霖哥儿家里人说几句话，招待一顿午膳，留两人住一晚，如今回吉汀天『色』晚不合适，然李家大哥大嫂是推辞, 不过也心动，最终是留下来。
夫妻俩住处安排在前头侧面的小院，就是之前招待镖师住的隔壁院子。周管家安排的，做事还算周道。
这小院有一条小路通往后院客房院子，然有个葫芦门, 平日里是锁的，周管家跟老板汇报时说，便李家人看望霖少爷。
霖哥儿同王坚一个院子，这葫芦门开后，霖哥儿先跟王坚阿哥说，家大哥大嫂来送，顺便留一日，阿哥要是不便，也不用见。
“都来，我然是要见，问个好，之前借住你家也叨扰过，没道理都知道避而不见的。”王坚说。
李家大哥知道这院子住霖哥儿和王坚，避讳下没过来，王坚毕竟是没嫁人的哥儿，再者名声也有些许的杂，还是不来往的好，便让妻子过去看看霖哥儿住处，好回去同家里人说说。
霖哥儿每次说在黎府样样好，下人不敢怠慢，可寄人篱下的时日长难免有些不周到之处，霖哥儿小『性』子就软，怕是受什么欺负也瞧不出。
李家大嫂便过去。霖哥儿王坚住的院子跟家小院没什么差别，角落栽种花啊树的，不过冬日没什么颜『色』景致，进厅，里头暖烘烘的烧炉子，旁边靠窗光线好的地放绣架子。
“我平日琢磨绣花干活就在这儿。”霖哥儿同大嫂说。
没一会王坚就来，同李家大嫂说话寒暄，说会话，三人还一起用晚饭，又说一盏茶的话，大嫂才离开。原路返回前院，丈夫也用饭食，顾大人下值回来还过来一趟，个招呼问几句，也没旁的事发生。
“霖哥儿那如何？”
大嫂让丈夫管放心吧，没人欺负霖哥儿，霖哥儿日子也不难，反还过的在快活，大哥觉得这话过些，难不成在黎府还比得在家？
“屋里布置然不如咱们家霖哥儿屋子漂亮精贵。”
“我就说嘛，出门在外做客，怎么能比得家。”大哥才信，“都是夫妻，又是关门说话，怎么还瞒我，净挑好听的。”
大嫂便说：“哪里是糊弄你。我过去厅聊会，又去霖哥儿屋里看，光说厅里光线最好的地是霖哥儿日常活动的，炉子离霖哥儿也近，那王坚处处照顾霖哥儿，茶水温热就给霖哥儿换热的，旁边是净手的帕子、霖哥儿爱吃的零食，就是小厨房做的饭菜，那也是霖哥儿的口味……”
是女人心细，原先还想俩人都是未出嫁的哥儿，在一起住，难免是比风头较劲，尤其王坚还是庶出，没准对霖哥儿瞧不，可没成想，王坚是半点没有这心思不说，真是把霖哥儿当亲弟弟爱护呢。
“你是不懂，女子哥儿未出嫁前，屋里能有个手帕交，日日住一起说话聊天，不用『操』心旁的，这日子可快活。”大嫂是过来人，现在想来轻松快活日子也就未出阁前。
这比穿什么绫罗绸缎，戴什么金银首饰都难忘。
第日夫妻俩便告辞，回去大嫂原原本本说，李阿『奶』、婆母之前是看不王坚作风，可人都私心，听见王坚处处照顾霖哥儿，然是收几分偏见。
这话不提，就说现在写回帖，黎周周把王坚和霖哥儿都叫来，这俩会识字，尤其霖哥儿心细坐得住能帮填补填补关系。
黎周周把去年公做的表格卷轴拿出来。
霖哥儿是吃一惊，没见过。不过仔细看完，对今年的帖子再看，很快就明过来，说这个好，然后便捋起来。
黎周周见霖哥儿干的有模有样的，“你在家也做这个？”
“差不多吧，我家里做买卖，每年底下的掌柜要来拜年，还有一些旁的亲戚，来的人多，阿『奶』母亲就让我学点看，以后嫁人当主母，也好主持馈。”
王坚就不知道这些，嫡母没教过，也没想教过。
“那时候我还说我家好多人，我都认不全容易搞『乱』，现在看，我家还好嘛。”霖哥儿对一串串名单说笑。
黎周周就让霖哥儿和王坚去做，回头过一遍就成。霖哥儿一听有些慌『乱』，觉得己做不好，要是得罪人怎么办，可老板已经走。
王坚则说：“每年去你家拜年的那些掌事家眷，你会怕因为回帖写错一句话，或是没写的圆满怕得罪们吗？”
然是不会的。
这些人都是靠霖哥儿家生活的。
“我说这个也不是说你家和老板不仁厚，而是这些都是小事，错后果也没那么严重，再者老板说也会看一遍的，所以放心做吧。”
霖哥儿听完想下，一脸崇拜说：“阿哥，你真厉害。”
“我没做过，可我同老板做买卖有经验，看事抓大头不出错就成，老板的生意是越来越多，底下管的人也越来越多，怎么可能芝麻点的小事也知道。”
霖哥儿觉得对，也不对，“要是小事不管，那慢慢攒可不是就是大事？”
“你说得对，所以嘛，就要老板信得过的人去查。”
王坚知道老板买人，肯定也是为这个面。
黎周周不知道这俩人边干活边闲聊，说的这些，找福宝去。
“都写一早，歇一会，汪汪可聊，你不陪汪汪玩一会？”黎周周哄福宝放笔，说：“阿爹也好久没遛汪汪，咱们一同去。”
福宝然是高兴，放笔洗手便同阿爹和汪汪去后头园子玩。
“阿爹，你是不是担心福宝啊？”
“是关心。阿爹一走货出去就是两个月，可想福宝。”黎周周『摸』小孩脑袋，真是个聪明心肠。
福宝：“我也想阿爹。”又大人似得经说：“阿爹你和爹不用担心我，黎照曦可厉害。”
“黎照曦再厉害也是阿爹的孩子。”黎周周学公捏福福脸。
福福可爱阿爹，对被捏的脸颊，唔唔唔的说：“阿爹你肿么和爹一样啦。”却是不伸手扒拉，要是顾兆这么做，父子俩早都扒拉开。
黎周周不欺负福宝，放手，说：“我和你爹是夫妻，一起吃饭睡觉说话，时日久就像。”
父子俩遛汪汪，陪玩好一会。午顾兆提早下值回来，问下人父子俩在后头玩，也来兴致，衣服也没换，就穿身夹棉的旧袍子去后头——顾大人班也不爱穿官服。
随『性』，没人管。
一家三口是闹一通，福宝笑的不成，黎大在屋里头听都怕伤嗓子，等坐下吃午饭时，还说：“怎么笑的那么大声，嗓子痛不痛啊？”
“爷爷不痛。”福宝说不痛可嗓子略是哑些。
顾兆『摸』鼻子，接锅说：“我跟玩的过。”
黎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可一想福宝之前人一下子像是大，稳重许多，这哪里有个孩子样，都吓，现如今闹腾闹腾才好呢，便不说顾兆。
“下次玩也要护嗓子。”黎大跟福宝说。
福宝重重的点脑袋，嗯声，笑的高兴。
家里人都好爱福福哦。
后来福宝问阿爹，救济院里的小哥儿好没？能不能去看看小哥儿，和小弟弟玩。黎周周先是怔下，而后笑的温柔，说：“弟弟还小，没出月子呢，等出月子天气暖和，阿爹带福宝过去看小弟弟。”
小哥儿弱症，母里时营养不良还被挤压一通，母亲营养跟不还要干力活，这在肚子里就没长好，出来更是小猫崽子似得一小团，听说才四斤不到好像。
出生后，娘坐月子没坐好，整日动气，林家人也嫌生个小哥儿，婆母懒得伺候，还骂林巧娘矫情懒惰，要林巧娘起来干活烧饭，这样一来，孩子是没『奶』喝，灌点米汤之类的，哭声弱的可怜。
若不是黎春过去的快，怕是也不等出月子，这小哥儿就没命——林家人不想要，想溺死这个孩子，可林巧娘护，那便就有一百个法子磋磨死一个小婴儿。
谁还没别的话，毕竟是林家的种，想咋折腾咋折腾。
黎周周收拾两箱子衣物玩具，一百两银子，连还请小田过去帮忙看看，小田回来说孩子同大人都要仔细养，尤其是大人亏的多。
林巧娘的事，让小田想起阿爹，后来不用黎周周说，免费跑的勤。
之后就是过年，黎家人先去陈府拜年，比起前两年，俩家也亲切热络，可到底还是隔交的客套，今年不同，真是至交好友似得，陈翁喝几杯，热火气头，不由拉顾兆的手，说：“要是小顾不嫌弃，叫什么陈翁，一声大哥也是成的。”
“咱们往年交。”
顾兆：……倒是不介意，望望快四十的陈大郎。
这要是叫，陈大郎就是的侄子辈。
“你瞅做什么，莫不是嫌我年纪大？”
顾兆：……含泪占便宜。
“大哥好啊，小弟见礼，年好年好。”顾大人声音充满快活。
陈翁声音也是浑厚爽朗哈哈哈大笑，说好，咱们兄弟再喝一个。等陈翁喝倒，还不忘摆手跟大儿子交代，“可别慢待你顾叔……”
顾兆呲牙笑的高兴，“小孩子嘛，我做大人的不计较，没什么慢待不慢待的。”还真是顺杆就爬。
黎周周在旁忍笑，旁边陈家女眷都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天『色』晚，陈家人送客。陈大郎是尴尴尬尬的，可送到家大门外，还是经作揖，说：“顾叔慢走，走好。”
“成，小陈你回去吧。”顾叔摆摆手走。
回去路，顾兆还同周周说：“今个过嘴瘾，也不知道陈翁明日起来怎么懊恼。”这老头还挺可爱的，喝酒就头。
黎周周看公两腮泛红，眼底带酒意，知道也是喝酒心里畅快才玩闹起来，刚来昭州时，公可不敢如今日这般。这是好事。
“福福小同学，你爹今日给你长辈分，以后叫什么十七哥，叫十七侄子，还得叫你一声福宝小叔叔呢。”
黎照曦双眼也亮晶晶的，“真的吗爹？”
福福有阿姐有弟弟有哥哥有叔叔爷爷，可没有小侄子的。
黎周周笑出声，公还记陈家的小孙孙陈琛。一边跟福宝说：“你爹玩笑话，陈琛比你大，还是要叫哥的。”
黎大一路没说话，此时摇头说：“周周你这话不对，陈大人既然是同兆儿拜把子，那就是兄弟，咱们福宝就是陈琛的小叔叔。”
“对啊，爹说的没错。”
黎周周一看，爹这是也喝的略多，虽不至于醉，就和公一般，就是脑子有些『迷』糊，不辩，等明日酒醒就知道。
福宝则是见阿爹也不说话，顿时两眼放快乐的光芒，一路回去可是走路带风，蹦蹦跳跳的，要当十七的小叔叔啦！！！
黎照曦可是大人。
等第天顾兆人清醒，也没到断片那个地步，想起昨日和陈翁一同饮酒说话聊天，不由笑笑也没在意这事，陈翁毕竟比年长许多，就不占这个便宜。
“我昨个跟陈娘聊天，说起救济院林巧娘的事。”黎周周也换话题，昨日回来洗漱就歇，也没来及说。
顾兆喝口茶，听。
“林巧娘和小哥儿现在一切都平安好。”
“那是没和离想让我前夫几个板子？”
黎周周：“没说这个，而是从林巧娘口才知道，吉汀那边穷苦惯，像林巧娘婆母要溺死小哥儿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几乎每个村都有过，生下来是女孩、哥儿的就溺死。”
顾兆是茶都喝不下，知道周周此刻说，而非早早餐桌，这话题然不能让福宝听见。
“干这样事的，对外人说一句生下来是个死婴、弱胎活不久就成。我也问，为什么不丢，起码能活下来，可我问完就知道己傻，咱们没来昭州前，吉汀百姓哪里有闲钱口粮养活别人家孩子。”
顾兆嗯声。
“陈娘和黎春一商量，想请托我，问问邸报能不能登，要是不要的孩子别溺死，都是一条命，放在救济院门口们养活。”
顾兆思忖一，说：“登邸报可以，是不能这么说，要是这么说，有些人『奸』猾，把孩子全丢救济院门口，等俩养大，这些人再要回去，女孩哥儿怎么说也能换一笔礼钱……”
“我来做吧，到时候写的绝一些，孩子要是归救济院，由救济院养大，那就是救济院的孩子。”
黎周周想下，“不如再改个姓，姓顾吧。”
“……”顾兆卡住要说的话。
黎周周则道：“你是官老爷，跟你姓，这救济院又是官府办的，说难听一些，这些没人要的孩子那就是官家的，那些丢孩子父母以后想找孩子回去换钱，那也得思量，能跟你这位官老爷斗？”
“你这有理有据的还真说服我。”顾兆其实并不看重这些，又不是本族的姓氏，姓顾就姓顾吧，能给这些孩子一分庇护也是好的。
这事便定下来，等年后登邸报说明。
之后便是招待来门拜年的，人实在是多，还和去年一般分批次，官老爷的靠前，九品以有官阶的那就排，排到初七，初八休息一天，之后就是乡绅做买卖的商贾。
结果大年初一第一次登门，除播林、万安两府县令及其家属，陈大郎几兄弟带媳『妇』儿女眷，还有其孩子——尽管都是嫡系，可陈家人口多啊。
这一下子，顾兆都快傻。
往年大年三十家去给陈翁拜年，之后陈家陈大郎做代表挑一天来就成，而且也不会这般多，就是陈大郎一小家子人。
更傻的还在后头，陈家几兄弟是拎礼，见顾兆喊顾叔，女眷则是喊黎周周阿叔。甭管是前头宴客的几位县令官老爷们，还是后头黎周周招待的县令女眷们，全都是傻眼。
在这样的氛围下，唯独福宝是接受最快最良好——应当说连个傻眼发愣的缓冲都没有，像是早知道这般，特别高兴扬笑脸，说：“十七侄儿，你们都来，我有见面礼送你们。”
福宝昂首挺胸的大人啦！
黎周周：……
陈家那几个小子、姑娘还真跟，虽然有几个孩子脸『露』出一些尴尬来，应当是在家里被老子耳提面命的训过，因此是个个乖巧做年仅六岁快七岁黎照曦的‘侄子’、‘侄女’。
后来福宝还真给拿出来，是没想到人多，心爱的玩具不够分，而且侄女们好像不喜欢球——
“我做小叔叔的没周全道，等过几日我亲送你们别的，你们别伤心。”黎照曦大人似得安慰没分到见面礼的侄女们。
这些小姑娘个顶个的比福宝大，此刻故意玩笑逗福宝，就说好啊，那我们小侄女等小叔叔的礼云云。
……反一天结束送客，路远的两府县令安排在前院客房小院住。
陈家人回去老老实实跟爹学，真的见认，没有不认账的，孙女们还说福宝小叔叔要给们见面礼呢，可可爱。陈翁笑哈哈抚胡子，说：“该的该的。”
也不觉得家吃亏。
陈家男丁，比福宝年长的孙子辈，其实叫福宝叔叔还有些觉得丢面子，可此刻一听爷爷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丢面。这其唯独是陈琛不怎么开心，不想做福宝的侄儿，福宝叫哥哥的，怎么就变呢。
“做你们叔叔的，以后有什么事，能帮一把的然得帮你们。”陈翁嘴里的‘’然不是福宝，而是顾兆。
黎府里。
一家人还坐一起聊天说话，尤其是福宝可急啦，问阿爹，“小姑娘们喜欢什么呀？我做长辈的可不能送错啦。”
顾兆：……你还真把己当一盘菜。
黎周周已经缓冲完，可此刻也没办法开口，而是看公，真应、接陈家这辈分吗？
顾兆此时也反应过来，这占便宜的谁归谁还真分不清，没瞧家福宝的玩具今个儿都被掏空，还是欢天喜地愿掏的——
老陈这老头可真是滑头！！！
姜还是老的辣。
小顾此时怀疑，昨个儿陈翁压根没醉吧？
“我们黎照曦是盘菜——”
“啊？爹?”
顾兆秃噜嘴，糊弄说：“我是说你长大，一下子从娃娃那桌最小的，变成辈分最高的硬菜。”
黎照曦高兴的『露』出一排排整洁的贝壳牙，撒娇求阿爹，“阿爹，福福都做叔叔啦，得买一些礼物给孩子们。”
顾兆：……
黎周周：……
黎大这会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可家福宝都这么乐意高兴，那就买吧，如今家里也不是没条件，买些头绳手帕什么的。
“我记得之前烧琉璃多烧些生肖，干脆捋名单，黎照曦的侄女一人一个。”顾兆说。
黎周周：“再加一块帕吧，流光绸帕子府里都有，还是霖哥儿琢磨出的式花样，由挑。”
俩爹给黎照曦的侄女们『操』完心，黎照曦管当个散财童叔吧。
“侄子们也不能忘，我之前还缺几个……”黎照曦掰手指头数。
顾兆看，想说，谁见，不得夸一句黎照曦好叔叔。
然陈大人的儿子叫顾大人顾叔这事也传出去，之前顾兆几个手段下来，屹然是在昭州站稳根脚，可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清晰明知道，一把手陈大人与把手顾大人那是拜把子的兄弟。
这昭州姓顾——因为陈大人不管事。
顾大人的门路又是烧热。顾兆知道外头传闻，可不管，该如何就如何，虽然没说，可行动就是想做昭州的土皇帝一把手管实权，做的会让昭州经济更富裕，百姓日子更好罢。
为的是周周孩子过的顺心由。
如此罢。
初九，接待大商贾乡绅。这黎府迎客，前头当官的排序不提，后头这第一天待客也是有讲究的——昭州城的商贾们都心里扒拉小算盘。
原先三大商贾外加一个李家，如今是格局变。
王家顶来，陈家略显得没往日那么风光。王家的马车比去年还要气派一些，王老爷穿绸缎袍子，后头车里是王夫人，这次不仅带己的亲生女儿七娘，连王坚的妹子六娘也带来。
姨娘登不这个台面。
王夫人带六娘前来，是变法子抬举，也算是附和老爷意思。
黎府偏厅还是那么大，可架不住人多热闹，这些女眷们带三四个女孩，也不敢在这里大声嚷嚷，说话声都是温柔细语，然不会吵闹。
王坚今日穿绸缎，颜『色』也不像以前陈旧，是坐在女孩子那排的锦绣圆凳不舒服不在，这几家姑娘都好奇看，还想同套近乎，那妹子更是嘴里说我阿哥如何如何。
这是炫耀显摆。王坚知道。
其实同妹子虽是一个娘生的，可以前姨娘疼爱妹子，是个哥儿，『性』子又不好，妹子以前同真的不算亲近，对嫡母亲生的几位大哥还要来的关怀殷勤。
这个王坚以前酸过，要怨过，如今不会，倒不是有底气，而是看的更清楚。六娘身份低，巴结奉承几个大哥，小事那便是能出门能透透气逛个街，大事，六娘婚事可是嫡母做主的。
如今女子嫁出去，娘家有哥哥，若是关心亲近能有个依仗，夫家也不敢小瞧。
王坚看的清，觉得可怜，女子哥儿嫁人，关门过日子什么苦楚己咽，在夫家靠男人怜爱垂青，若是遇到大事，还要依靠娘家的哥哥弟弟。
为什么是个哥儿呢。
做男人多好。王坚有时也问老天爷。
“这是六娘？我瞧眉宇间与王坚略是有些像，秀丽带几分俊气。”黎周周夸王六娘，也是给王坚抬脸做面子，给红包，又问几句话，一听没学，便跟王夫人说：“还是要学一些字好，王夫人你说呢？”
王夫人便赔笑说：“六娘过完年都十五，这学下来我怕不好找人家。”
“你们家情况，六娘也不拘读四年，学两年认认字也挺好的。”黎周周道。
王夫人能说夫人说的是，开春就给六娘报云云。
等见完小辈，黎周周让王坚和福宝带这些姐姐妹妹们溜达溜达，不用陪们拘这儿聊天干坐，去玩吧。
一团人就和去年一般，去后花园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