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懂,也永远不想懂。”
月星凉说完,就把还未回神的勿惜扔了出去,随后她忍着剧痛抬腿踢飞了穆弱水。
穆弱水飞出去好远,她撞在墙上慢慢滑落。
她脸色惨白,紧紧捂着肚子。
月不凉忙过来给月星凉止血。
勿惜爬起来跑到了母亲身旁,她大喊着,“叫大夫快叫大夫啊。”
府内的医者匆忙而来,很快就把穆弱水抬了回去。
月星凉拔掉了匕首,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伤口还很疼。
即便闹成这样,勿临还是始终没露面。
月星凉跨过门槛,进了勿府。
她终于看到了勿临。
勿临怒视着她,“你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我夫人被你所伤,失去了肚里的孩子,此刻还生死不明。”
月星凉盯着他,“这才是你要穆弱水挡在门口的原因吧?让我猜猜,你肯定答应她,只要她替你挡住了我,你就会跟她好好在一块对吗?”
勿临冷眼看她,“你嚣张跋扈,当街伤了我夫人,如今还想颠倒黑白吗?我夫人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月星凉,你这好日子过得,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匪女就是匪女,即便穿上了绫罗绸缎,也匪性难改。我这就进宫去面见陛下,你想做皇后?满朝文武不会答应,太后娘娘也不会答应。”
“你去之前还是先清算一下你欠下的债吧。”
月星凉飞起,她飞落到勿临面前,伸手便抓向他的脖子。
勿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徒,他闪躲开,接了月星凉的招数。
俩人打在一处。
其他人分了几拨,有的去找神农炎,有的挡着要进来巡城卫,还有阻拦勿府的人靠近月星凉。
容沐语是不想跟其他人动手的,她有些不解,“为啥让星凉亲自动手啊?我不用做皇后,我打那老头不是更好?”
“大姐也不想做皇后。”月星暖听起来好像回答了容沐语的问题,其实她什么都没说明白。
她也是隐约有所猜测。
他们本可以做的悄无声息,容沐语提醒之后,大姐才改变了主意。
大姐故意闹这么大动静,一定有别的原因。
此刻人多口杂,她也不方便问。
虽然月星暖说了句无意义的废话,但容沐语倒是想到了些事。
月不凉微笑。
这就是大姐啊,即便在寻私仇的时候,也能找到个大义凛然的理由。
大姐这么闹唯一的原因就是,未来大姐夫双目失明,朝中臣子各怀心思。
而让他们团结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个共同的敌人。
要大姐夫做这个敌人,大姐肯定会心疼,于是她便做这件事。
只是……勿夫人滑胎在意料之外。
她是可以治,她保得住勿夫人的孩子,她也告知神农炎,可以提一嘴。
也不知道神农炎说没说,也不知道勿夫人是不是拒绝了。
而月星凉和勿临已经有了结果。
勿临被月星凉按在地上打。
这个在纪北朝堂纵横半生之人,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被个不到二十岁的晚辈殴打。
他抱着头,躺在地上,已无还手之力。
他做错了什么?只是骂了个阉人罢了。
今日他所受的屈辱,他日必百倍归还。
花无百日红,他倒是想看看,月星凉能嚣张到几时。
眼见着勿临衣衫破烂遍体鳞伤,月星凉也累了。
她其实在等,在等神农炎跑过来说,勿夫人想要保住孩子,可是并没有。
月星凉看了一眼这勿家大宅。
宅中有很多人,但这里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想回家了,想回月家村,想吃月之横做的饭,想吃月之横种的西瓜。
月不凉过来,握紧了月星凉的手,月星暖握着她另一只手。
月家有今日的一切,没有靠任何人,靠的是自己。
她们行得正坐得直,如果连家人被欺负都不能反抗,那便罔为月家之人。
勿家人过去搀扶勿临,他们知道月家人会来算账,可没想到她们做的这般过分。
她们可以讨要银钱,可以逼老爷道歉,但没必要把人打个半死吧?
勿惜双眼通红出了母亲的房间,母亲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
她在昏迷之前还说,她不要月星凉治她,她说她和月星凉不共戴天。
这一刻勿惜的情绪很复杂,她很清楚她做得不对,爹做的不对,娘做的也不对。
可……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她是勿家人。
她很羡慕,月家一家那般团结,而她以后恐怕只有孤身一人了。
可是她不服,只要不顺着月星凉,就会被孤立排挤吗?凭什么呢?
月星凉来之前,连公主都是她的闺中密友。
而如今,她好像连个可以站在她身边的朋友都没有。
神农炎在勿夫人床边打着哈欠。
勿夫人伤的不算重,但失血导致她昏迷,其实别说他来了,就是芸芸来也能处理。
不凉特意派人叫他来,他也不明白为啥。
月星凉她们离开了勿家大宅,她们走之后,勿家的大门紧闭。
勿忘回来的时候,被关在了门外,他担心娘亲想要去看看。
管家开了个门缝,他小声说:“老爷还在气头上,夫人也刚醒过来。老爷说,家里闹成这样子你不露面,现在回来晚了。少爷,您也别难受。”
多的话他就说不出来了。
对老爷来说养大少爷是因为情义,老爷对少年的感情比较疏离。
但是夫人是真的把少爷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夫人并不知道老爷不让少爷回家,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勿忘低着头。
是啊,他没回来。
即便有一百个借口都没有用,在需要选择的时候,他已经舍弃了勿家。
他的母亲和妹妹在门口挡着星凉的时候,他只想置身事外。
勿忘问道:“我娘怎么样了?我见神农大夫还没出来。”
“夫人没事了,神农大夫说要观察一下,今晚平安度过夫人就无碍了。”
勿忘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他走在皇城的街上,有些彷徨。
他本是虞家血脉,因储君之争,虞家满门被灭。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养在了母亲身边,母亲对他极好,那时候还没有勿惜。
母亲常说,他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她所生,但是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