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默默坐在了床边,他手中是张符纸,他在空中飞快画了一个法阵,随后法阵没入符纸。
流火把符纸贴到了纪七月的额头,纪七月想要拿下,结果符纸就像长在她脑门上一样。
纪七月忙说:“别因为我做逆天之事,我又不会真的死掉。”
“可是母亲不知道,如果你再次死在她面前,那她和星凉之间就无法化解了。”
纪七月气笑了,“原来不是为了我啊。那你随意,最好虚弱一些,也能在月星凉面前使使苦肉计。”
流火也乐了,长姐回来了,真好。
“需要我做什么吗?”墨北遇问道。
“把你内力传给我。”
墨北遇是不太乐意的,他为什么要帮着流火?纪七月死了,流火和月星凉分道扬镳,不是他最想看到的吗?
可……他的身体显然比脑子诚实,他的手已经覆上了流火的背。
屋内红光闪闪。
纪七月疼的冷汗直流。
但……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当初她可是经历了九道天劫,才有了第九条尾巴。
纪七月身后有个虚影,正是九条大尾巴。
鸡鸣破晓。
流火昏死了过去。
纪七月也眼前一黑,就睡着了。
这会儿神农天启已经起来了,他过来看过之后,有些惊讶。
虞宓急的不行,“天启前辈,他们如何了?”
神农天启说:“都没事了,只是太累了。流火损耗过度,需要好好休养。”
流火的身体是没问题,但将死人拉回来,应该是施了玄门秘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不得而知了。
墨北遇倒是还能走,就是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忽忽的。
神农天启搀扶着墨北遇,离开了公主寝宫。
他给墨北遇渡了些内力,墨北遇就活蹦乱跳了。
墨北遇清楚,他损耗的只是内力,但是流火损耗的是命数。
照这么下去,他不用惦记着抢走星凉,他可以等星凉丧夫,之后他就能名正言顺上位。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墨北遇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走路也更加轻飘了。
皇宫门口等着不少各家派来的眼线,看到墨北遇这副样子,更加迷茫了。
墨帝和咱们陛下是情敌啊,他这么高兴,纪七月到底是死是活啊?
按理说太后没再发火,应该是没事了的。
可墨帝这么高兴,还一副春光满面的模样,真的不是因为纪七月死了,陛下和月星凉再无可能了吗?
好在有正常人, 直接拦住了墨帝,他问道:“皇兄,她还活着吗?”
墨帝没想到先来问他的会是墨北战,“活着呢,流火为了救活她损耗了命数。”
墨北战神情复杂,这才是皇兄高兴的原因吧。
得亏了月星凉不在皇城,要是被她看到,皇兄肯定挨揍。
北境。
月家人早早起来了。
月星凉瞅见厨房里是祖父和祖母在做饭,她有些疑惑,“月之横去哪了?他咋不做饭呢?”
一旁的墨北重带着浓浓的鼻音回答道:“爹爹去看他的地了,他说终于能回来安心种地了。”
月星凉没再计较,对月之横来说种地才是他的本命。
之前她也没想过,后来才明白,爹是为了有个正经的身份,世人提起月家之时,月家是农户,而不是土匪。
月星凉把墨北重搂在怀里,“你也别难受了,容沐语不是说了吗?过一阵她就会来看你的。”
她是没看到墨北重和容沐语分离的场面,但她的妹妹们给她转述了,据说哭得撕心裂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墨北重又开始抽泣。
月星凉是不懂的,这么点个孩子,咋就那么深刻呢?
当然皇子一贯早熟,也能理解就是了。
镇国城。
月星炎和赢花儿在城门口。
月星炎问:“真的要回去吗?”
赢花儿点头,“太后娘娘只说了要抓大姐,没提咱们。我还是纪北的官员,你是官员家眷,自然是可以回去的。”
“可月家人向来同进退,花儿,我想回北境。”
赢花儿调转马头直面着他。
她说:“月星炎,我是纪北人,我能有如今的一切得来不易。我知道你们一家人感情好,可……他们离开的时候可曾有一刻在意过我?”
她声音有些沙哑,她知晓到了一定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的官职。我不能去天佑,去了天佑我是外人,但在纪北我是官员。大姐想做的事还没做,我不想放弃我的官位。”
月星炎看着她,也理解她的处境。
换成是他也会舍不得的。
他很清楚,如果遇到这种事,两个姐夫是不会犹豫的,他们也没有什么顾虑,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天佑人。
但花儿不同,花儿能有如今的一切,付出了很多很多。
他不能自私的要花儿放弃这一切。
但……月家人同进退。
月星炎抱拳,说道:“既如此,我们就在这分开吧,我回北境,做我的天佑人。祝赢大人官运亨通。”
听到这话,赢花儿愣住了,“你真的决定舍弃我?”
“我只是想回家。”
赢花儿冷笑,“你们月家人果然都是冷心冷肺。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我想要的夫君,是无论何时都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不是随时会为了家人舍弃我。”
月星炎没再多说,策马离去。
他舍不得,可总要做出选择的。
不是在花儿和月家之间,而是在赢花儿和她的官职之间。
他跟着赢花儿进京,花儿会被拖累,月家人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他在,他会成为太后的眼中钉。
到时候别说官位了,花儿的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三日后。
月星炎回到了月家,而他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月家两个姐姐给他疗伤。
月星暖在旁说道:“花儿没回来,星炎有一副要死了的样子,这是吵架了?”
月星炎睁开了眼,他说:“花儿要留在皇城,她得来的一切不易。我跟她回去会连累她的。”
“流火不是那种人。”
“可太后娘娘的怒火还未消。即便她做了过分的事,因为她是流火的母亲,顶多是说句抱歉罢了。”
月星炎闭上了双眼,他有些困。
在掌权者眼中,人命轻于鸿毛,他……冒不起那个险。
月家祖母一脚踹开了门,“你……我怎么说你好,你就把媳妇给丢了?她不乐意跟你回来,你哄她骗她,先把人带回来啊。一家人不在一块,算什么一家人?”
月星炎无奈道:“祖母,花儿好容易做了官,我不能让她放弃的。而且,她是纪北人,咱们走了就走了。她如果跟着咱们走了,等同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