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在月星凉的角度看,就是被蒙在鼓里的正主,在那安慰私生饭。
她看着良心会痛。
如果这位知道,当初她们姐妹俩,为了绑他,把山寨的千斤锁都扛下了山……
还会这般友好吗?
月星凉瞅见月星暖越哭越大声,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人家身上,她良心更痛了……
于是她便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这二位,看不到良心会好过一些。
从月星暖出现开始,司谨就换了位置,坐到了流火旁边。
而此刻月星凉就站在流火身旁。
司谨小声说:“你觉着堂堂丞相府大公子,会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那次你们进城之时,就有人将消息传到了我哥耳中。”
月星凉惊住了,“所以……你哥就是个菩萨心肠啊,怪不得……”怪不得会被害的这么惨。
果然,身处乱世,太善良不是什么好事。
司容给她提了醒,她不要做女菩萨。
月星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哭声逐渐转小,然后她嗖一下站起来,转头就跑。
司容面带笑容,“不必在意,我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月星暖停下了脚步,哗啦啦心碎了一地。
小孩子……她在这位眼中只是小孩子。
“哇……”月星暖哭着跑掉了。
正好撞上了要进门的月之横,月星暖这下撞的很实成,直接弹飞,她重重地跌在地上。
然后她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乖乖站在一旁。
这或许就是报应。
月之横瞅女儿这模样不对劲,他抬眸看见了屋内之人,什么都明白了。
月之横内心轻叹,怎么自家的女婿,都是缺点啥呢?一个全乎人都没有。
当然即便这位断了腿,暖暖也是高攀了。
他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是爹的错,没给你个好出身。”
“啊?”月星暖疑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哦。”
连坚信她是世上最美的亲爹,都觉着她配不上司容……
月星凉听到动静,转回了身子,瞅见自家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的亲爹。
“爹,你挨揍了?”
“没有,帮着谷主试药来着。”
“咋那么缺德呢,逼着你试药,什么东西!”月星凉很生气。
“一回一百两,爹这一趟赚了一千五百两。”
月星凉倒吸了口凉气,然后忙不迭的就跑出了屋子。
“您快回去吧,来年开春才能种地,反正你在家里也没啥事。”
月之横马步扎稳,“你咋那么孝顺呢!”
月星凉轻叹,爹不想去,她也推不动。
“小凉凉。”门后伸出一颗脑袋,鹤发童颜的神医谷老祖,这位已经一百三十二岁了。
“见过老祖。”月星凉恭敬地行礼。
这位可是神医谷的镇谷之宝,医仙神农天启,最大的成就便是本身不老不死……
他来没啥用啊,这位的医术一直是个迷,没人见过他出手。
神农天启笑眯眯进了医馆,“一百年前,我也有这么个小医馆。”
月星凉迎着天启老头入内,跟着天启老头的是个少年,神农炎……这雪城真是人杰地灵,这又来了个好看的天才少年。
神农炎径直进了室内,一个字都没说就蹲下查看司容的腿,他眼中是沮丧。
月星凉见过神农炎,这位是自闭症。
在神农炎眼中,只有病人。
司谨看着月星凉,他有些奇怪,这次月星凉咋没说能治……
月星凉显然知道他在好奇什么。
自闭症不能根治,最多只能减轻症状罢了。
司容摸了摸神农炎的脑袋,“小炎不必失望,你年纪还小,过两年说不定你就能治了。”
神农炎眉头微皱,虽然有些排斥被触碰,但他忍着没动。
司容笑着说道:“小炎竟然没躲。”
“司容是好人。”
听到这话月星凉立刻凑了过去,给了神农炎一个熊抱。
神农炎咬着嘴唇,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这孩子的病确实有所减轻,神医谷也不是浪得虚名。
流火虽然看不见,但他听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起身,拉着神农炎的袖子,“小炎一路奔波,一定累了吧?我带你去洗澡。”
神农炎眼睛亮了,忙不迭地点头。
月星凉:“……”这摆明了是被她抱了,所以才对洗澡这件事这么兴奋。
于是一个瞎子带着一个自闭症去洗澡了。
神农天启看过司容的腿之后,倒是没啥太大的反应,这膝盖骨都被削掉了,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司谨看着月星凉,一脸期待。
月星凉轻轻点了点头。
司谨瞬间就哭了,他坐在地上,抱着司容的腿,嚎啕大哭,跟刚才的月星暖如出一辙。
司容都累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拍了拍弟弟的脑袋,“不哭了,治不了就算了。”
司谨哭得更大声了,星凉的意思是能治。
但他清楚月星凉是有奇遇,所以才能治不治之症,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这还开着门呢,被有心人听到星凉姑娘会很麻烦。
司谨哭了一会,就推着轮椅走了,他走之前说了句:“星凉姑娘,我们住在城外,司家大宅您一打听就知道了。”
“好。”
月星暖好像明白了,她抱着大姐,双手颤抖。
大姐能治,大姐能治!
司家二人走了之后,医馆依旧热热闹闹。
月星凉问道:“星炎呢?”
“回家睡觉去了。”
神农天启也看明白了,他打量着月星凉,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
之后神农天启就跟着月之横回家了。
神农炎则是留在了医馆。
北容自然是很高兴的,神医谷主是死要钱,但神农炎只是个孩子。
神农炎比月星暖大半岁。
当晚医馆关门之后,月星凉他们一行人就出了城。
北容是想看看星凉怎么治,神农炎只是习惯性地跟着流火。
到了司家大宅,这里很安静。
司谨出来迎他们进门。
“星凉姑娘,家中只留了我和我大哥,您放心医治,不会泄露您治疗的手法。”
月星凉点头。
她治疗的手法外泄不了……即便在旁边看着,也不一定能看明白。
司容躺在床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月星凉坐在床边,北容放下医箱。